此时,游粮仓也挤出人群,神色慌张地说:“娘,郎中让您在家养病,您咋还跑出来了啊,快跟我们回去吧!”
希大人拍响惊堂木怒道:“公堂是何等威严之处,岂容你们来去自如?既然游老太神志不清,不如请郎中当堂为其诊治,倘若其真的神志不清,还要请你们游家其他人作为被告上堂!倘若其神志清醒,你兄弟二人皆有扰乱公堂之嫌,当堂打二十板子,以儆效尤!”
游粮仓抢着说:“郎中?大人,郎中来了,郎中就在堂外候着呢!”
游兴旺听完粮仓的话,一口老血险些没吐出来。粮仓这不是告诉人家此地无银三百两,做贼心虚吗?
随即,游兴旺急忙道:“大人,为避嫌,还是请大人指派郎中为家母诊断为好!”
“是啊是啊!”游粮仓知错就改,“还是请大人指派郎中为我娘诊断为好!只因草民找不到娘亲心急,担心我娘旧病复发,才请了郎中跟随草民左右,以便及时为我娘诊断,是草民鲁莽了!”
这一幕,清水村的村民何曾熟悉。
当初,游冬冰不就在土坯房上演了一出这样的戏码吗?
莫愁冷笑道:“原来,但付不起责任就装病是游家家传的本事啊!”
清水村的村民听了哈哈大笑,柴氏等人的笑容却在逐渐减少,不知情的人则听得莫名其妙。
莫愁冷笑,既然你装病,本小姐就让你装的再像一点,我看你还能装多久,遂从工作室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无毒蛇,悄悄地放在游老太的脚下。
此时,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游老太的脸上,而游老太的注意力却在如何脱身上,谁也没注意莫愁的小动作。
初秋,人们穿的衣服单薄。
而蛇是冷血动物,当无毒蛇爬到游老太的身上时,游老太遂感觉身上一股冰凉。当她用手去触碰时,刚好摸到正在她身上爬行的蛇,蛇很配合莫愁的激动,乖乖地爬进了游老太的里衣。
游老太一时间吓得魂飞魄散,忽地从地上跳起来,惊恐地喊道:“蛇,有蛇啊,!有蛇啊!”
“哪里有蛇?”莫愁装作捉蛇的样子,遂手疾眼快地将无毒蛇放回工作室,众人只看见游老太独自高抬腿,疯狂地撕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蛇,有蛇啊,有蛇啊!”
希仁断案,还没见过如此胆大妄为之人,为了装病,扰乱视听,遂怒道:“大胆民妇,竟敢扰乱公堂,来人,先打二十大板,以正视听!”
游兴旺急忙磕头,争辩道:“大人,我娘若是正常之人,怎会有如此行为?大人明鉴啊!”
希大人冷笑道:“你娘是不是神志不清,本县先惩治她也不为迟晚!本县是打她的板子,又不是打她的脑袋,打完板子再请郎中诊治是否神志不清,你们还省去一份诊金!”
游老太边说,边继续撕扯衣服,“大人,这里有蛇,这里真的有蛇,我发誓,我刚刚真的看见蛇了,蛇就在我的身上,蛇真的就在我的身上啊!”
南宫议走上前,笑问道:“既然有蛇,你告诉我蛇在哪里?”
“蛇在我的身上!”
“此时,你的身上连一条蚯蚓都藏不住了!”
是的,此时,游老太的衣服已经被她扯得七零八落,几乎衣不遮体。
南宫议一张笑脸突然严肃起来,怒道:“你为了逃避责任在此兴风作浪,你当我清水县是什么地方?难道这里是你兴风作浪的清水村吗?当初,你以一百两银子的价钱,把幽兰卖给百花楼,若不是幽兰誓死不从,幽兰岂不成了你游家逼良为娼的牺牲品?你为了遮掩罪行拒不认罪,你无意透露罪行,又装疯卖傻欺骗大人,你该当何罪?”
游老太见自己身上真的没有蛇,也在怀疑自己兴许看错了,遂与南宫议争辩道:“大人,您是官也不能冤枉于人啊!民妇可从未逼良为娼,您可不要血口喷人啊!”
南宫议怒道:“看来你真的是装疯卖傻?”
游老太跳着脚说:“你才有病呢!你才神志不清呢!老娘清醒得很,你别想在我慌乱之际套我的话,老娘告诉你,老娘从没有逼良为娼,老娘也不怕你详查!”
南宫议的脸上复又露出笑容,气定神闲地说:“既然你没病,那么游家二子扰乱公堂在前,欺瞒大人在后,你们该当何罪?”
希大人都快被游老太及其二子气蒙了,他审案多年,也没见这么戏弄县太爷的,感觉自己的尊严和智商皆受到了羞辱,遂从签筒里拿出令签扔在地上,“游兴旺、游粮仓兄弟扰乱公堂打二十棍,把本县当成傻子糊弄,再打二十棍,立即行刑!”
南宫议一挥手,两个衙役走上来,不容分说便将其二人双脚捆上,褪下其衣裤。
复又有四个衙役拿着水火棍便走上来。
水火棍意在水火无情,棍子重重打下去,没有几下,游兴旺和游粮仓便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求饶声。
游福寿听着两个哥哥凄惨的嚎叫声转过身去。
他曾经竭尽全力地规劝爹我娘和两位哥哥,让他们亲自上门找大房认错求得原谅,即便游千山不会回到游家,他们与游家依然是亲戚,日后总会有个照应。
可是游家人不但不听劝,反倒将游福寿夫妻净身出户的赶出家门,将其年仅十岁的小儿押在游家做人质,免得游福寿日后发达了不孝敬他们。
游福寿对游家失望透顶,遂与学堂和朋友借了二十两银子,在游家赎回了自己的儿子。
游福寿虽然没有被逐出族谱,却被游家失去了信心。
此时,看这两个哥哥打板子,他心里还是心疼的,毕竟是手足兄弟,一奶同胞。
但是,他们为了金钱利益六亲不认,自作聪明,咎由自取,无情无义,不听从劝告,与人无尤,他也无能为力。
四十板子打完了,游兴旺和游粮仓的鲜血染红了衣裤,被差人抬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