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毕竟是游冬冰的证词保住了马尾草,将游老太送进了牢房里。
“大人!”游冬冰自知已没有退路,遂跪爬两步说:“大人,别人有没有中伤、污蔑、诽谤我二姐姐游冬灵,民女不知道。但是民女可以作证,我娘亲马尾草确实有污蔑、诽谤我二姐姐清白之嫌,民女愿意替我娘接受任何惩罚!”
希大人虽长着一张大黑脸,却有着一颗火红的心,他见游冬冰连续为马尾草这个不争气的娘亲出头,稍有同情这个女孩子,便道:“马尾草,既然你的女儿已经招认你污蔑、诽谤游冬灵之罪,你可认罪?”
马尾草转头看了看柴草等人恶毒的目光心中惶恐,再看看女儿坚毅的眼神,便鼓起勇气,高声道:“民妇一时间嫉妒傻妹捉蛇赚钱,曾经说过一些有损傻妹清白的流言蜚语,民妇认罪!”
“你曾与谁说过这些话?”
“民妇蠢笨,民妇忘记了曾经与谁说过这些污言秽语,还请大人降罪!”
“污蔑、诽谤、中伤他人清白者理应掌嘴三十。本县念及你的女儿通情达理,主动认罪,本县判你掌嘴二十,你可认罪?”
马尾草见自己还可以免遭十个嘴巴子,遂道:“民妇认罪,民妇认罪!”
希大人声音平缓的说:“来人,掌嘴!”
希大人将签筒的令签拿出来扔在地上,两名差役拿着掌嘴板走过来,一人按住马尾草,一人对着马尾草就左右开弓的打起来。
这些人听差办案的差役都是人精子,既然大人主动给人家马尾草减刑了,他们行刑何必太认真呢?
掌嘴的学问多得是,被打人会遭受什么样的疼痛,都在他们手上的掌握中。
此时,他们高高地地举起掌嘴板轻轻地落下,看着打的啪啪地响,实际上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痛,甚至比用手掌嘴更轻一些。
但是掌嘴二十必定嘴巴红肿,嘴角流血,否则,众目睽睽之下,他们也无法交差。做戏是给人看的,想不想做比成样。
行刑完毕,马尾草原本就不好看的脸,此时就像是一张血淋淋的猪头,连说话都不可能。
游冬冰见娘亲这个样子,心疼的不得了,不知该咋办,只有流不完的眼泪。
莫愁在衣袖中取出外用的金疮药,交给游冬冰,“游三小姐,这是弃疾老店独家秘方配置的外用药,你拿去给你娘用吧!”
游冬冰接过白色的小瓷瓶,先是愣了愣,最后还是说了一声谢谢,遂又磕头谢过希大人,带着满脸桃花开的马尾草离开公堂。
“慢着!”秦椒突然高声道:“大人,马尾草在公堂上公然地抢夺证据,您就这样放过她,不治她的罪吗?大人如此宅心仁厚,是否我们也可以在公堂上胡作非为?”
秦椒话里的意思就是,大人你妇人之仁,何德何能做这个知县大老爷?
希大人听了秦椒的话不怒反笑,对张开说:“张开,你识字吗?”
张开将手掌中的扇子摇了摇,冷笑道:“大人,张开是秀才出身,您说本状师识不识字?”
“你既识字,便把马尾草抢来的证据念一念!”
南宫议乐呵呵地把文书交给张开,打开文书一看,鼻子差点气歪了,遂怒视着莫愁。
莫愁则看着他笑了笑,笑也不是好笑,笑容里满是嘲笑。
张开气得咬牙切齿,怒视希大人当堂羞辱他,遂无奈高声朗读道:“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板子打脸,真是疼。你是姐,我是妹,亲几重。自是大限来时,各西东。”
张开念完,所有的读书人都笑出声来,顿时,县衙门前笑声一片。
南宫议手中的折扇打开,看着莫愁那张淘气顽皮又可爱的笑脸,心中对莫愁的喜欢又多了一重,遂念起南唐后主李煜的词来,“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哈哈哈,有意思!”
柴氏、秦椒等人虽不懂舞文弄墨,但是刚刚听了南宫议念的词,也知道自己被傻妹糊弄了,终究还是中了傻妹兵不厌诈的计谋,遂气得咬牙切齿。
秦椒恼羞成怒地点指着莫愁骂道:“臭傻子,你这个贱人,你耍我们?”
莫愁冷笑道:“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门。你们是心中有鬼,才把马尾草推出来抢夺文书。假如你们之间的关系固若金汤,又岂是一张假文书能够离间瓦解的呢?”
“臭傻子,老娘不会放过你!”
“平生不做皱眉事,天下应无切齿人。我傻妹做事光明磊落,不愧天地,我怕你何来?你不会放过我?呵呵,本姑娘随时恭候!”
希大人见莫愁出气差不多了,便怒道:“秦椒无视公堂,肆意扰乱公堂,令本县无法继续断案。来人啊,掌嘴!”
衙役走过来,啪啪啪的打了秦椒几耳光,打的秦椒双眼冒金星,再也不敢说话了。
游冬冰见秦椒被打,心中解气的很,便给希大人磕了头,带着马尾草离开了。
游福寿不忍看着这母女二人无依无靠,遂拿出几十个铜板,让游冬冰雇一辆马车回清水村。
游福寿现在也是债务缠身,他能帮助游冬冰的也只有这些。这也只是他看在游冬冰的一片孝心才出手相助,若是只为马尾草,她死不死都没有多大关系。
围观的百姓今天也算是开眼了,这个告状的傻妹承担了他们所有的惊喜和欢笑,大家都在私下议论傻妹打官司的事。
他们见游冬冰搀扶着马尾草走过来,便主动为她们让出一条路来,更有人对游冬冰的孝顺赞不绝口。
游冬冰毕竟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家,抛头露面地为了娘亲奔波实属不易。
所以,作为坑女儿的先进小能手马尾草,也成了百姓热议的话题。
此时,公堂上,莫愁看着脸色铁青的张开状师说:“张大状师,我们的案子可以继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