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屁孩挺起小胸膛,同仇敌忾的看着莫愁,逗得众人大笑。
饺子出锅,冒着热气,猪肉大葱馅的饺子一咬一流油,香喷喷的味道飘出土坯房,土坯房热闹非凡,众人说说笑笑的吃饺子,欢声笑语其乐融融,羡慕的上下山的村民伸着脖子往里看。
此时的游家却是另一番光景,游二兴旺在清水县一家布庄做账房先生,游四福寿是秀才,在清水县典籍学堂做教书先生。两个人都在外谋生,一个月才回家一次。
游家人为迎接二人,特意摆了一桌酒席为二人接风洗尘。
大房游千山一家被赶出家门,二房、三房、四房、老五游满堂都在此。
游家还有两个女儿,一个女儿因不能生育被夫家休回娘家,一个女儿则高不成低不就的待嫁闺中。
游二兴旺刚满三十几岁,中等身材,皮肤稍黑,一肚子的弯弯绕,花花肠子,此时的他没有心事吃饭,冷眼问道:“娘,大哥一家被赶出家门是咋回事?”
游老太气急败坏的说:“你大哥上山打猎受伤致残,我们没有银子给你大哥治病,所以让幽兰那个贱人卖身救夫,谁知你大哥死活不许幽兰卖身救夫,为娘一气之下,便将他们赶出家门了!”
游四福寿一拍桌子,“娘你糊涂!”
游三粮仓随之一拍桌子,怒道:“你们外出谋生,一出去就是两三个月。你们不在娘跟前尽孝我不怪你,可是你们刚刚回来就横挑鼻子竖挑眼地跟娘吹胡子瞪眼的发脾气,你们是何道理?”
游二兴旺反唇相讥,“你跟兄长拍桌子瞪眼的,你是何道理!”
游老爹见几个儿子吵起来了,把筷子扔在桌子上,吹胡子瞪眼的怒道:“吵吵吵,一回来就吵,你们还能消停的吃顿团圆饭吗?”
游四福寿不足三十岁,中等身材,长得眉宇中正,毕竟是个教书先生,身上有一股子书香气在里面,听了游老爹的话,冷笑道:“爹,大哥一家走了,我们家还算团圆吗?”
游老太哼哼两声冷笑,“游千山本就不是我游家人,他离开游家,我游家才算是真的团圆了!”
游家几乎所有人在同一时间睁目结舌地说:“你说什么?”
游老爹狠狠地瞪了游老太一眼,替游老太解释说:“你娘是被你大哥气的糊涂了,这些日子竟说胡话了!”
游老爹不足六十岁,年轻时家徒四壁,穷困潦倒,不得已外出要饭当乞丐。
后来,他不知因何故走了狗屎运,不但从外面带回来一个极为标致俊美的媳妇,还有了银子,盖了房子,像模像样的过起令人羡慕的好日子。
游老太轻捻太阳穴,低头不再言语,做出心痛的表情,言语凄凉地说:“老二、老四,既然你们回来了,不如就有你们出面,把你大哥一家接回来吧!不管他是忤逆爹娘还是无视长辈,我们都不再追究,毕竟我们是一家人,饭桌上少了谁,也不算圆满,你们说是不是!”
福寿冷笑,“娘认为今时今日的大哥金满仓银满仓,他还会回来游家任由您拿捏吗?您也不想想,当初大哥在家时,您是怎样对待人家的!”
粮仓不满地说:“你这话啥意思?他就是再有钱,他游千山也是我游家的人,他的银子也是游家的银子!他在游家时,娘对他疼爱有加,连我这个做兄弟的都嫉妒了,你能说娘对她不好吗?”
“啥意思?”福寿冷冷地说:“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赶走大哥打的啥主意!还有,大哥有多少钱,那是他的事,与游家无关!”
粮仓滋溜喝了一口酒,吧嗒吃了一口菜,抬起北京猿人的脸,冷笑道:“你装啥大尾巴狼,你说说,我们把大哥赶走打的是啥主意?”
福寿一甩袍袖,冷颜道:“你们把大哥赶出家门,让他们无处安身,这是第一步,是也不是?你们趁冬风不在大哥身边之际抢走大嫂,不但可以把大嫂卖银子,还可以以此威胁拿捏大哥一家,这是第二步是也不是?其实大哥的伤势虽然严重,但并不致残,这样,等大哥伤势康复,就要唯命是从的为你们效命,因为她最爱的女人被你们掌控,这是第三步,是也不是?只是你们万万没想到,灵儿这个傻女会在离开游家后破茧成蝶,成了游家的劲敌,让游家束手无措,是也不是!”
游二兴旺听着福寿分析得有道理,又见游老爹和游老太耷拉着脑袋不说话,便知确有此事,遂怒道:“糊涂,真是糊涂,简直就是胡闹!”
游三粮仓犯浑的把酒杯摔在地上,“你们不糊涂,你们不胡闹,爹娘需要你们的时候,没你们在哪?现在你们在此说风凉话,你们磕碜谁呢?”
游四福寿怒怼粮仓,“我们磕碜谁?我们当时在哪?我们外出做工,赚的银子都交给了宫中,你说我们当时在哪?若非有你撺掇爹娘,爹娘何至于做出这种糊涂事!”
游四粮仓被人揭开伪善面具,气得暴跳如雷,“老四,你是在责怪三哥不成?我游家虽不是书香门第,也是有礼法之所,你身为秀才,就应该知道长幼尊卑之礼,你这样怒对三哥,是何道理?”
游四福寿怒对回去,“你言语冒犯二哥又是何道理?”
兄弟三人谁也不再保持矜持,借着酒劲,没有自控能力的吵起来,到最后,竟然动起手来。
“都别吵了?”游五满堂一下就把桌子给掀翻了,“我娘是爹的外室,我五岁时,我娘就死了,是大哥把我抱回来并抚养长大。大娘不承认我的身份,我无法入游家族谱,所以我也不能算是游家人。今天我就跟随大哥离开游家,从此与游家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
游老爹和游老太几乎同时说:“你敢?”
“你敢?这世间还有我满堂不敢做的事吗?你们若不满意,自可以去官府告我不孝,如此这番,我也可以为我冤死的娘亲报仇伸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