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女”青牛在心中腹诽，“这个傻女做了多少翻云覆雨之事啊？哪一件事不是扭转乾坤的大事啊？你说她是傻女，你咋不说她是盯着傻女的名号招摇撞骗的大骗子啊！”
螳螂眼神冷咧，黄雀的目光充满肆虐，青牛看的一是心中惊惧，遂道：“这件事，我一个管家不能当家做主，我还要向主子回禀，你们先在此地稍等吧！”
青牛的意思是说，老子就这样磨磨你们的锐气，看你们怎么着。
螳螂的脑子转的慢，转头看向黄雀，黄雀对螳螂邪魅的一笑，眨了眨眼，看的螳螂浑身不得劲，像是一根针扎在身上一样。
黄雀凑近螳螂，戏弄道：“小爷这样的眼神从不给别人，你他娘的别不受用。”
螳螂从不会在外人面前不给黄雀面子，只是瞟了黄雀一眼，让他处理此事。
黄雀有样学样，学着小楼玩世不恭的样子，道：“管家认为，我们主子办事，还需要一个奴才来当家吗？”
“放肆！”青牛道：“我看你们谁敢胡来。”
青牛吼了黄雀一眼，螳螂上前就把青牛踹了一个跟头，黄雀只能他吼，何时轮到一个奴才任意训斥了。
黄雀的脸上则现出一抹狡黠的笑容，感觉一缕阳光照进心里。
“来人，请空姨奶奶和昨日被打的小厮去凌霄阁。”
“欺人太甚，你们欺人太甚！”青牛气得身体在发抖，一个耀武扬威十几年的奴才，今天在两个黄毛小子身上吃了大亏，日后便会成为府中下人的笑柄，遂怒吼道：“凌霄阁仗势欺人，凌霄阁仗势欺人啊！”
螳螂冷笑道：“掌嘴二十！”随后便带人进入西府。
凌霄阁，用过早饭的莫愁来到客堂，看着浑身血迹的空姨奶奶和小厮，心中满是歉意。
昨天，他便应该将此二人传换过来，或许，此二人会逃过这顿毒打。
“致伤了吗？”
“主子，三老夫人有令，不许给这个小厮治伤，让他自生自灭。”林花道：“奴才刚刚已经命人给他治伤了，可是他担心回到西府会被三老夫人打死，所以并不念及我们的救助。”
“空姨奶奶呢！”
“空姨奶奶前几天刚刚被罚，老伤未退，新伤又起，伤势极为严重。”
莫愁一挥手，其余人都退下，只留下莫愁心腹的几个丫头在身边当差。
莫愁以前看过很多宫斗宅斗剧，也熟知古代妾氏地位卑贱，所以比较同情空姨奶奶的处境。
在古代，妾氏的身份就是奴才，妾氏的子女被称为庶子庶女，出生后，便是弟子嫡女打骂的出气筒，在家族中，没有任何地位可言。
古代也有很多凭借自己努力出人头地的庶子庶女，但是那就像是大浪淘沙般极为稀少，所以，历朝历代，庶子庶女的生活永远处在卑微之中。
最可恼的是，妾氏是自己儿女的奴才，因为妾氏是奴才，而庶子庶女身份再低微，那也是主子。
像空姨奶奶这样，因为美貌，被主子看上开脸做通房的奴才，若是没有一个七窍玲珑心，日子不但不好过，且处境艰难。
空姨奶奶眼中满是幽怨，疼惜的看着小厮，一行清泪流淌下来。
“空姨奶奶，奴才没事，你别担心。”小厮忍受着剧痛，依然在安慰暗自神伤的空姨奶奶。
莫愁忽然感觉到，一个悲凉的爱情故事正在脚步沉重慢慢走来。
“空姨奶奶，你身边有几个奴才侍奉？”莫愁问道：“你离开西府，不是应该有身边服侍的近身奴才跟着吗？”
此时，一个身材消瘦，尖嘴猴腮的婆子说：“回禀主子，空姨奶奶平日里喜欢素净，身边只有奴才一个人在服侍。”
莫愁抬眼看去，这个婆子不是吃不饱饿的那种消瘦，而是便是吃下一头牛也不会长肉的瘦。
莫愁把身子斜靠在椅背上，跷起二郎腿，把一粒葡萄放在嘴里不再说话。
月季一摆手，道：“掌嘴！”
主子说话，你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奴才跟着抢话，这不是作死又是啥。
那婆子还不知自己犯了啥机会，便被打了几个耳光。
她做错了吗？他没有做错啊？在空姨奶奶面前，她一向跋扈，怎地到了这里，她只是抢了一句话，咋就不行了呢？
是啊！在莫愁面前，岂容他一个奴才兴风作浪，她不挨打谁挨打啊！
挨打的奴才老实了很多，不再抢话，乖乖的跪在那里，把自己融进空气里，仿佛本就不存在。
莫愁接着问道：“你是西府三老太爷的姨奶奶，在西府的花名册上也有所记载，可是你的日子过得似乎不是很好，你可以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空姨奶奶面相极好，眉目如画，小家碧玉，身材窈窕，此时看向身边的婆子，似是在忌惮着什么。
“本世子妃只问你一次，你想说出来便说，你若不想说，本世子妃便不再过问，这就送你回西府。”
空姨奶奶欲言又止，随后跪在地上不再说话，任凭处置。
小厮看着空姨奶奶，眼神中的希望最终变成了绝望，把脑袋伏在地上，像是在哭泣，身子在不断的颤抖。
婆子的嘴角则现出一抹冷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即为欠揍。
“把她们送回去吧！”
莫愁一挥手，月季命人送客。
小厮抬起头，道：“世子妃，奴才回到西府左右不过一个死字，奴才不想死，奴才可以留在凌霄阁当差吗？”
“月季，通知游管事给这个小厮建档入册，日后更名顺子。”
莫愁说完，便离开了客堂，把空姨奶奶扔在那里，不再过问。
“你留在这里，我怎么办啊？”
“你喜欢被人打被人骂被人欺凌，那是你的事。”
“难道你不爱我了吗？”
“没有一种爱会在原地等你。”
顺子说完，万念俱灰的走了。
婆子阴阳怪气地说：“我说主子啊，咱回去吧！”
空姨奶奶低头离开，满眼装满泪水。顺子的嘴角淌出一滴血，义无反顾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