姽婳将自己卖身得的十两银子拿给那卖身葬父小姑娘。
让那小姑娘有自由之身,这府中多进来一人不是打扰她做接下来的‘好事儿’么,如果她还想卖,去别处卖吧,还能多得一包银子。
虽然那小姑娘被姽婳绕的迷,却也晕晕乎乎间拿着银子走了。
卖身契给出去了,临了被小厮领到账房总管前,账房总管低头详细问询
挂着老花镜。
“名字”
“林姽婳”
“哪里人氏…”
“本地人氏。”
“……”
账房总管老花镜一推,终“从这里这道门出去,朝南,看见一扇门,南边的苑落,里面分男女,你的床位挨着春璎夏柳,春樱夏柳是府中二等丫鬟,你只是个初等,下人之间和睦也很重要,懂了?”
账房总管微黄的半月形老花眼,透过那石英打磨的眼镜片,看向姽婳。
姽婳手揣着包袱连连点头。
账房总管郁郁收回目光,看着态度,应该性格不错。
别人都不会想进这府中当下人。
别的不说,他们府王爷在皇帝眼中就是不遭待见的,若哪天一个震怒,寻个由头,这渭南王府的人,上上下下可能无一幸免,这年头吃饭难,但是人还是想活命,就如同进了这王府有口饭吃,谁知道这渭南王府已经数年没有再招人进来。
为己为人。
按照王爷的说法,少点人好,清净,若是哪天突临大祸,也少死点人。
*
可是姽婳在府中混了两日后。
发现这院子虽然不大,但是对于不熟悉古代建筑格局的姽婳来说,也并不完全分得清方位,认得清路。
她想去上次她见着的灵飘出来的地方,看看谁快要死了。
在府中两日,下人住南苑耳房,整天穿着府中下人的那套暗色布衣,走不出这四合院的四角的天。
春樱是大丫头,能在主子面前长脸,端茶递水,整个前院能行走,但是姽婳呢。
只能在这下人院里扫扫地,廊上喂喂鹦鹉浇浇花。
不管怎么说是走不出这前院的。
上次那白光冲天的地方是哪里?
身份局限,姽婳既不可以在府中乱走,府中那伙食更是难以下咽,不知哪个异空的公元357年,总之,整个国家烹饪技术对调料的掌握真是不咋滴,这点对于吃货的姽婳完全不能忍。
好几顿青菜水煮,若不是饿的没得吃。
第三日午后,姽婳终于得了空,春樱去给王爷主子端茶,夏柳帮着张总管打理库房和田庄的事儿。
整个王府就数十个下人,有时候空荡荡的院落真是渗人的不行。
姽婳翘着二郎腿在下人房床上压着那沉沉的棉被盘算着,她这下半辈子不可能就因为这么一道灵而被困在这儿。
又想着这王府的主子。
王爷,她进来这两天,没见过这主子。
听堂上有话语传来,大概意思,这王爷两天正接待一位来至东边的侯爷,忙的很。
姽婳幻想着,如果和这王府的主子搭上线,或许,她现在在此就不那么被动了。
但是,她也清楚的是,封建社会的等级观念,她一无身份的奴婢要见王爷一面尚难,更何况对王爷讲自己的述求。
要死的人是谁呢,怎么会有这么力量充足的一道灵。
*
前院东边长廊,踩着干净的石阶,一排绿油油的八角金盘,王府里到处可见的这种植物。
这不是啥稀奇名贵的观赏植物,就姽婳知道的,现代社会里,这东西就算不得珍贵。
又一个两天没进展,姽婳情绪不好,蹲在廊外对着一盆盆栽生气,就揪那盆栽的叶子。
浇花浇花浇花,她已经在这府中浇了五六天的花了。
突然,右手边放的花洒消失了。
姽婳抬头一看,便看见映入眼帘的衫料如水,柔软纤细,并荡起微微波光。
“浇花,自然要静下来心平气和,有时候,照顾它们,获得内心的平静,也能悦心悦情”
纤细净白的手指慵懒的裹住铜壶,那手指根根修长,骨节分明。
而刚才,虽然那话语里带着责备,却浅浅的音色却温醇如美酒,悠然而雅致,丝毫让人听不出严厉。
追随着这声音,姽婳抬头,只看见一优美的脸的轮廓,迎着淡白的天光,竟然完美的让人找不出一丝瑕疵,一缕发似妖艳似幽魅的从削薄的颌骨下来,为他平添一抹女性的阴柔,然而,在他身上展现出的却不是柔,更多是媚,明艳隽秀的雄雌难辨,却不失男儿风骨,雅致如清风明月。
若有男子太过清雅有女子之风有‘太娘’的称谓,而他给人只是疏离和干净。
他轻轻的一阖眼,一眨眼,羽睫如梳,铺排下来,如文人骚客偏偏风雅扇下的一摇。
他的肤色是有点透薄的亮白。
姽婳就这样看他,一刹那,看得呆了,久久,便更呆了。
如果姽婳有见到俊美男人有掉哈喇子的习惯,此刻口水已经直下三千尺。
真的好好看,就算在现代社会混了十几年,算来这也是姽婳生涯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
眼睛冒红心心,按一句现代社会花痴话讲,真的好帅啊。
如此美人,不,姽婳摇摇头,回过神,如此美男,不仔细认真观赏,还真是暴殄天物啊。
简玉浇完了花,长臂一抬,顺手将花洒递给姽婳,在他眼里的下人丫头。
结果,看见姽婳神情里的花痴样。
一手执了铜制的花洒,将此放手右侧石台,离姽婳距离不足一米。
随即一手负后,踩着稳健的步子,刚才在长廊拉长的身影此刻越来越远。
姽婳终于回神。
抹了抹嘴边的不存在的哈喇子。
帅哥啊,不追到手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