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稚所站的地方恰好在纱幔的缝隙间,火光骤然照射在她的脸上,她侧眸望去,不等她看清楚外面的情况,衣袖突然被人一拽,迫使她不由自主地向下倒去——
男子的第一反应是让她不被发现,没想到这么一拽,她整个人都向他扑了过来,跌落在他怀中,手正好按在了他的伤口上!
“呃嘶……”
剧痛袭来,他额角的青筋猛抽,反手就要把身上的女人扔下去!
却忽然对上了她清冽盛雪的双眸,低咛一声:“你想死吗!”
他的手僵在空中,冰冷的怒火冲天。
“你以为我想碰你?”虞稚的火比他还大,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他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损俱损,无路可选。
二人的身影衣衫不整地交叠,青丝纠缠,距离极近,早已经过了禁界。
男子不怒反笑:“你以后还嫁得出去?”
“谢谢关心!”
虞稚咬牙切齿地反击,再次用力绷紧布条,狠狠地绑紧。
他疼得直想掐死这个女人,他就不该被这张似曾相识的脸蛊惑,落到这个进退两难的境地!
二人斗得热火朝天,外面的火光也越来越大,铁靴踏在青砖上的声音加重,如鼓点般惊起寒鸦。
“左尉大人!”
那是于修远心急如焚的声音。
祠堂外,于修远挡在大门前,沉着的老脸又惊又忧,强作镇定:“这里面可是于家的列祖列宗,于家世世代代尽忠职守,难道左尉大人要惊扰他们的在天之灵吗!本官位列九卿,连祖宗的安宁都保不住吗?”
“这是太尉大人的命令,于大人莫要为难我等。”为首的男人身着银黑铠甲,腰配长剑,步伐稳健。嘴上谦虚,气势却凌人。
太尉大人?
男子危险地低哼一声,裴弼那个老东西真是不知死活,不让他掉层皮,还真对不起他的一番谋计。
虞稚斜眸扫了他一眼,能劳动三公之一的太尉亲令抓捕,他究竟干什么好事了?
左尉没有丝毫耐心,一步步逼近于修远,威胁道:“若刺客逃了,太尉大人降罪,不知于大人能否担这个罪责呢?”
于修远惊骇得动弹不得,背脊寸寸发凉。
他本就因为方家的事,被奸人诽谤有叛乱嫌疑,如今哪里敢蹚这浑水?
“放心,我们不会动排位半分,只是进去看看。”左尉拍了拍于修远的肩膀,直接绕过他向祠堂走去,犀利的目光透过镂空木门向室内掠去。
眼看着危险逼近,虞稚俯身靠近男子,冷静的黑眸凝视,低声警告:“不要轻举妄动,我保你安全。”
说罢迅速起身,绕过纱幔走向前室,恰好与左尉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后者凝重惊异的开口:“那是谁?”
话音未落,抬手推开门——
“吱呀——”
大片火光汹涌而进,虞稚镇定地站在原地,余光忽然瞥到了台面上,已经化成铁水凝固的铁质烛台。
她的眸光一凛,双手背在身后,手指微微抬起。
气流涌动间,铁水竟动了起来,飞升到半空中,一点点凝聚重塑,转瞬恢复原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