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琵琶行
霍青山还捉弄林晓,笑着托腮道:
“太短了是吗?那三个时辰好了。”
林晓回头道:
“一次一个时辰,隔一天来一回吧。”
她以前学过钢琴,一个课时是一小时,感觉不太够。
但是两小时连续学会比较累,所以隔一天最好。
鹤仙笑道没问题:
“姑娘可有琵琶。”
林晓没有。
鹤仙道:
“我们那儿还有几把琵琶,明天我带来你挑一挑如何?”
林晓一下答应了,两个人约定时辰后鹤仙就走了。
霍青山身体前倾,笑道:
“真学啊。”
林晓点头,她要充实一下自己,不能把生命荒废了啊。
霍青山眯眼一笑,林晓道:
“怎么,觉得我学不好啊。”
霍青山道:
“不是,只是期待你能学成什么样子。”
林晓道:
“反正我也不指望成为什么名师,能弹出个曲子就好。对了,你喜欢什么曲子啊。”
霍青山想了想,道:
“风花雪月。”
林晓心想,这是啥曲子,没听过啊?是她孤陋寡闻了吗?
……
第二天鹤仙就带着好几把琵琶给林晓挑选了。
林晓知道挑琵琶无非是听它的音色,再看它的做工,看做工对于林晓有点难,听音色还是容易的,还能分辨木头的品种。
鹤仙给她介绍了几款,有外头买的还有师父给做的。
林晓笑道:
“你们师父挺厉害的。”
鹤仙闻言甜蜜一笑,道:
“这是自然。”
最后林晓拿一把黑色比较重的琵琶,弹了几下,觉得这个声音有点与众不同的意味。
虽然林晓觉得琵琶乐声是带着铮铮肃肃之意,有点像是剑刃上那一点寒光,还像是冬天一株冰锋,可是这把琵琶带给她的感觉跟其他几把都不一样。
底蕴好像带着点挣扎向上的凄婉,仿佛一个人在低头诉说,又像是仰头质问。
林晓道:
“这把呢?”
鹤仙看着这把有些愣神,她不大记得这把琴了,也是稀里糊涂地拿来,笑道:
“这把琴自然也是极好的。”
林晓道:
“那我就要这把了,多少银子。”
鹤仙笑道:
“你喜欢就用着,银子不银子的。”
林晓笑道:
“这怎么行,我还得常练习,得买下它才好。”
鹤仙道:
“那姑娘先用着,我问过我师父再来。”
林晓也不多言,在鹤仙的指导下练习起琵琶来。
随后林晓发现,自己只要不懂事扎头发,其他需要用到手的事她都做得很好嘛,这琵琶她上手也很快,认全了弦学了基础后随便弹弹都有一种要上阵杀敌的感觉。
再加上鹤仙不住地吹捧,林晓感觉自己都能腾云驾雾了,沉浸在自己是仙女的喜悦当中。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鹤仙便回去了,林晓还不忘叮嘱她记得问好价钱。
鹤仙回去后就见自己的姐妹一个个摒弃吞声,站在那儿如临大敌。
一个姐妹看见了她,连忙小碎步过来,苦着脸道:
“你可算回来了,我问你,师父的琴可是你拿的?”
鹤仙道:
“哪把啊,我拿了好几把走呢。”
姐妹着急:
“就那把黑黑的,上面还画了小红梅的,师父总是不让人碰的那把。不知怎的不见了,他发了好大脾气呢。”
鹤仙恍然大悟,她说她看那把琵琶眼熟,原来是师父做的。
于是道:
“云院的客人想学琵琶,我便拿了几把给她挑,不小心拿混了。”
又道:
“师父为这事生气了?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师父做的琴多了,而且卖了银子他还能多打壶好酒喝。
姐妹不多说什么,推她去见师父道:
“你自己跟他解释吧。”
屋里头一身白衣披头散发的凤歌正在喝着闷酒,嘴里念叨着不知什么,见有人进来他一把踢开眼前一张倒地的小桌,发出一声怒吼。
鹤仙吓得跳到旁边,小心翼翼地挪了一步,怯怯道:
“师父,对不起,那把琵琶是我拿走了。”
凤歌闻言从地上爬了起来,立马过去抓住鹤仙,眼里的泪将断未断,问道:
“在哪?在哪?”
他的声音有着纯真孩童失去了心爱之物的伤心无辜,听着让人如此同情。
鹤仙颤颤地解释拿琵琶的时候不知怎的拿走了,被客人看中买了。
凤歌突地松开鹤仙,往后退了两步,目光涣散中带着一丝空灵。
“买走了?”
凤歌有些不可置信,好像不是在问鹤仙,而是在问这片天地。
鹤仙连忙道:
“客人还没给银子,我这就去问她要回来。”
而凤歌只是重复那一句“买走了?”
他又抓住鹤仙,问:
“他为什么要买那把?为什么?”
鹤仙摇摇头:
“客人试了好几把,说就要那个了。”
凤歌又松了手,走到屋子中间,看着外头的空荡荡,忽然发出了畅快的大笑声:
“买走了!买走了!哈哈哈……”
鹤仙被吓得不敢动弹,虽然凤歌平日里也会疯疯癫癫的,可他们都能理解,他那是为了艺术为了创作,为了抒发内心的柔情与才华。
可是今天,凤歌好像真的疯了。
等凤歌疯完,他又换了张脸。
冷漠的、居高临下的、瞧不起人的:
“买他的客人在哪儿?”
鹤仙道:
“云院。”
凤歌一听这地方就皱眉头,住在云院,那必定是财大气粗的土财主,他们用那把琵琶,那真是糟蹋了。
鹤仙又道:
“是个姑娘,跟着她夫君一块儿来的。”
凤歌冷冷一笑,哪有带正房妻子来这儿长住的?
必定又是哪个公子哥带着小妾来消遣呢。
凤歌便不拿自己的琵琶了,冷冷道:
“带我去。”
鹤仙本想劝劝凤歌,可是他自顾自地出了门,鹤仙只得道:
“师父,你穿上鞋子吧。”
……
云院里,林晓兴致未消,还在弹着那琵琶,只是越弹越觉得这琵琶声音太过凄婉。
是她曲子弹得不好吗?
霍青山道:
“我看,必是这人制琴的时候,内心伤感万分,才能做出这样的琴来。”
林晓道:
“我也有这种想法。”
不过她觉得这个想法听起来很美,却有些说不通。
你要是谱曲,那曲子哀伤还说得过去,这乐器是如何承担起一个人的喜怒哀乐呢?
还是研究这木头比较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