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都市言情 千山难忘负情人

第59章 眉眼如初

千山难忘负情人 撂担子 3135 2024-11-12 19:27

  “哥哥?大佚皇,你的哥哥是哪一个?”无玉笑问道。子桑薄野敛了墨眸,轻声道:“我哥哥是大佚摄政王,子桑无玉。”

  “大佚摄政王子桑无玉已葬于南山,大佚皇,你已没有哥哥了。”无玉道。子桑薄野听了这些话,心间一窒,将怀里的落雪小心放下,掀了车帘,下马车去,看无玉那一张与子桑无玉一模一样的脸,修眉一皱。

  无玉眉间有朱砂,常着一身墨衣,而子桑无玉常着一身白衣。子桑薄野看无玉无一丝烟火情谊的墨眸,轻声道:“无玉公子,你只是无玉公子,从不是我的哥哥……”

  无玉看子桑薄野眸里深深隐匿的忧然伤绪,轻轻笑了,道:“你想要你的哥哥,可你知晓,你的哥哥想要你的皇后,却不能。”

  子桑薄野低了脑袋,叫人瞧不真切他的神色。轻声说道:“从来是哥哥给我。哥哥想要,自然是好的……”说至此,瞧一眼无玉,冷声道:“只是,你无玉公子想要,我如何是不肯的!”

  “大佚皇,你可当我是子桑无玉,跟他一样傻?”无玉冷笑道。子桑薄野看着无玉,只言未语,转身回了马车。御林军又过来,挡了无玉的路。

  马车外边了无声响,子桑薄野牵唇一笑,如此聪明的无玉公子怎么会再动手,道:“走罢。”外边的车夫听了子桑薄野的话,挥了鞭子,马车便行了起来。余下的御林军护在马车两侧,自官道走远。

  风动帘,车马过。无玉移眸,风掀起马车的帘子,看得子桑薄野怀里的落雪。她昏晕着,苍白的小脸没有一丝血色。无玉墨眸一荡,心狠狠疼起来。

  未多时,鹤枯赶了过去,却看无玉一行人站着,大佚的车马招摇而过,不禁愣住了。

  待车马远去,无玉割破手指,伤口沁出一滴殷红血。那滴血飘至高空,一瞬往四面八方散了无影。无玉指腹上割破的口子很快地愈合,伤痕也不见。

  鹤枯看了一惊。入了人间的神人一族后人在凡尘各处分散,非神人之主令不集。今无玉以血为令召集人马,只怕这世间要生一重变故。

  自东江口出,子桑薄野带着落雪回了大佚皇宫。路途几日,落雪高烧不断,从不曾醒来。随行的太医瞧了又瞧,说不出什么出入,吃了多少药也止不了落雪的高烧。

  回到皇宫,子桑薄野抱着落雪直去凤鸾宫。太医院里的大半太医早早在凤鸾宫候着,待落雪雪腕上穿上红丝线,隔了帘拉出来,太医一一诊了脉,战战兢兢,嗫嚅嗫嚅着说不出一句整话。子桑薄野知晓落雪身中寄魂毒,故将皇宫秘毒淬在箭上。这一个秘毒若遇了寄魂一毒,自会以毒攻毒,不出一分事。他却不知晓,无玉不舍得落雪再受寄魂毒的苦,不久前才去了落雪体内的寄魂毒。

  子桑薄野守在床前,看床上落雪苍白的小脸,墨眸一敛,道:“瞧了一上午,可瞧出了什么?”子桑薄野低沉的声音在殿里响彻,太医一个个不敢抬头。

  一殿寂静无声,子桑薄野掀了帘子走出,看殿中的几个太医,轻声道:“且不会难为了你们,有什么只管说来。”

  静默些许,还是个老太医说道:“皇上,皇后娘娘中了箭伤,又中了毒。身子本就羸弱,偏是毒入心骨,恐……难回天……”

  听罢,子桑薄野心猛一沉,看一眼老太医,轻声道:“你说的,可是真的?”老太医当下抖了抖身子,嗫嚅道:“皇上,皇后娘娘……恐难回天……”

  子桑薄野默了一会,殿中的太医正惊悚着,忽听他低声道:“朕知晓了,不必张扬,全下去罢。”太医们听了,纷纷行罢礼退下。

  “贴榜下去,招天下神医者进凤鸾宫。若救得了皇后,许千金官爵。”子桑薄野缓缓说道。侍立在旁的老公公应一声,退了下去。

  待人散去,凤鸾宫里静得没一丝声响,侍立在旁的宫人亦不敢乱动一分。子桑薄野来到落雪床前,静静瞧着落雪那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墨眸深处,淡卷轻柔,不可轻易察觉。

  落雪很美,美得张扬肆意,像天间的凤凰华贵夺目。子桑薄野曾欢喜过,只不过,从来少言寡语的他,不自觉把许多东西地藏在心底深处。她从来没有心思多看他一眼,他也不敢有心思多看她一眼。

  “都是你,”子桑薄野看落雪安静的小脸,轻轻喃道:“为什么都是你……”他说的声音很小,就连自己,也快要听不得了。凤鸾宫里还是没有一点声音,没有什么来回应他的话。

  “皇上,丞相在御书房等着皇上去呢。”公公过来说了一句。子桑薄野听了,再深深看一眼落雪,出了凤鸾宫,去了御书房。

  晚间,华月方上。落雪蓦然转醒,凤鸾宫里的宫人忙去请了太医过来,围着落雪上下服侍。落雪在宫人搀扶下坐起身来,才觉肩胛满片撕裂疼痛,想起肩上受了一箭。举目一看,满殿的华丽装饰,正是待了三年的凤鸾宫。

  宫婢服侍落雪喝了些温水,落雪喝罢几口,摇了摇头不要。宫婢便端着瓷碗退了下去。余下的宫婢相看几眼,一个说道:“皇后娘娘才醒来,凤体可有何不适?”

  落雪静静坐着,摇了摇头,道:“我没什么事,夜深了,你们便退了罢。”宫婢们听了,纷纷不忍。落雪肩上的伤那样重,就是常年征战沙场的将军受了这样重的伤也疼得不成样子。落雪却跟没事人一样。

  不多时,太医过来了,隔帘把了脉,说了些好生休养的话又退了下去。宫人端来一碗药汤,落雪瞧也不瞧一眼,道:“瞧着宫里哪处的花生得不好,便倒下罢,好歹做个养料。”

  宫人们听了,不知如何是好。劝说了几句,落雪仍是不肯吃,只得依言把药汤倒在花下了。

  未一会,子桑薄野来了,宫人们瞧了,纷纷退了下去。落雪看远远站着的子桑薄野,清幽的月光透过窗子的纱帘落进来,落在子桑薄野脸上,愈衬得一张俊逸天成的脸冷艳摄人,容华尊贵。

  “薄野,你来了。”落雪浅浅笑道,亦如寻常笑语。子桑薄野看落雪一张苍白的小脸,轻声道:“我来了……”

  落雪笑了,不说话。子桑薄野道:“你该恨我的。”落雪默了一会,轻轻笑道:“恨你,薄野,你叫我怎么恨你?”说罢,轻咳了几声。

  子桑薄野听落雪咳嗽,纵然心疼,却不动半分。落雪想起师父南山老人曾对她说,若想一世安生,终生不可下山。南山老人不肯让她下山,她不放在心上,独独一个跑下去。在南山下南山镇的荷花池看得子桑无玉,从此了误终生。若要恨,惹出这许许多多孽债的,是她,只来恨她罢。轻声笑道:“不该来恨别人,只来恨我罢。是我,从来都是我一个而已……”

  落雪脸上的笑容浅淡苍白,虽笑颜倾城,一双凤眸却未含半分喜意。子桑薄野墨眸一荡,道:“我有些话,从来想对你说,只是久了,久了,越不能说了。或许,你不喜欢,那就什么都不要再说了。”

  一殿冷清寂静,落雪看子桑薄野,轻轻笑了,不多时,面上的笑意渐渐散了。子桑薄野缓缓走来,道:“就是你来恨我也是好的,偏你是这样无情……”

  步声响在偌大的凤鸾宫,尤是响耳。落雪抬头看子桑薄野,他牵唇一笑,笑意浅淡,简单干净。她看着他,想起三年前的六月,他站在青瓦檐下,看着她,向来少言冷面的他竟轻轻笑了,笑容亦如此时的干净纯澈。

  冷风轻掠,烛火微暗。子桑薄野看落雪一张倾国倾城的脸,道:“我走了,或许往后,你该记不得我了。”落雪一愣,子桑薄野转身走了,冷风入,吹起他紫色的衣袂,烛影摇曳,他的影子给拉得好长好长。

  纵相思入骨,我也待你眉眼如初。子桑薄野终究没有说出半句。走出了凤鸾宫,回首看一眼匾上写的“凤鸾宫”三字,转身走了。月光清影,如柔更冷。

  紫纱帘动,子桑薄野走了,再不见了身影。落雪凤眸微敛,喉间一痛,拿帕子掩了口。再一看,竟咳出血来,帕子上满片殷红。落雪看帕上殷红,不慌不忙,却轻轻笑了。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