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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晓淡烛火

千山难忘负情人 撂担子 3468 2024-11-12 19:27

  落雪这一睡下,直至黄昏,也不曾醒来。淮生请了宫里的老太医来,老太医诊了脉只摇头,没有一点法子。又请了季雨都里的各个名医来,一一没有法子。右相府急成一片,淮生瞧着床上的落雪更是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正是时,门童一路跑过来,喊道:“北堂神医来了!北堂神医来了!”淮生听了,忙站起来,道:“快请了进来!”未多时,管家请进来一个白衣裳的年轻公子,那年轻公子背着一个医箱子,一身文雅气。这正是神医北堂了。淮生曾见过北堂,当时,落雪采了寄魂红花回来,奄奄一息,恰逢北堂过大佚,救了落雪。

  “北堂公子,淮生见过了。”淮生见了礼,北堂一笑,道:“见过右相。北堂受人之托来贵府,听闻贵府表小姐有恙。时间紧迫,容北堂察看。”

  “北堂公子请。”淮生请北堂来到落雪床前,北堂一看落雪眉间隐隐的红光,正是无玉留下的那一丝灵力。笑道:“右相不必忧心,表小姐定然不会有事的。”有北堂一句,淮生心定了大半。北堂从医箱取了颗药丸,道:“给表小姐服下这一颗,明日晨时便可醒来。”

  淮生赶紧让丫鬟喂落雪服下那一颗丸药。北堂道:“表小姐无甚大碍,好生歇息便可。还请右相宽心。”淮生道:“北堂公子一路赶来,想必不曾好好歇息。”北堂一笑,得了无玉的令便急急赶来,路上半点不敢多歇息。

  “这边请。”淮生伸袖引路,北堂也不推脱,应了一声,与淮生一齐出了房门。走在廊间,淮生思及方才北堂所言受人之托,倒不知是哪一个有这么大的牌面来托皇权不惧的北堂神医。问道:“不知北堂公子受何人之托?”

  “不瞒右相,北堂在无玉公子底下做事,此番来正是受无玉公子所托。”北堂一笑,道。淮生听罢默了会,面色难辨。

  这一厢,鹤枯得了右相府里的消息,来告诉无玉,北堂已入了右相府。无玉攥着书本,神思却不在那书上。放下书本,道:“北堂看了一遭,可有什么?”

  “大约是无甚大害,未施针写药的,只叫吃下一颗药丸。”鹤枯瞧魂不守舍的无玉,说道。无玉道:“知晓了。”鹤枯道:“公子可要过去瞧一眼?”

  “瞧什么,有什么好瞧的?”无玉轻声说道。鹤枯应了一声,静静退了下去。

  夜间,北堂来了无玉院子,见了无玉,行了一礼,唤了声公子。灯下看着书的无玉抬头看一眼,道:“她可还好?”

  北堂一笑,倒是头一回听自家冷心冷情的公子挂念别家的姑娘。道:“公子可是担心落雪姑娘?”

  “那孟浪女用寄魂红花保本尊一魂,由不得不担心。”无玉轻声道,墨眸一敛。北堂眉一挑,道:“北堂曾恰巧给落雪姑娘看过一脉,只知姑娘身中寄魂一毒,未曾想,姑娘保的竟是公子的一魂。”

  无玉瞧着烛火,生生默了。烛火那般明亮的颜色,与落雪的一身红衣裳的颜色一样亮眼。

  “可有法子逼出寄魂毒?”

  “北堂有法子。到十五日,月圆灵盛,百阴暂衰,是逼出极阴的寄魂毒的好时机。不过,逼毒不出则有命忧。今日是五日,还有十日。北堂会给落雪姑娘配副药,好好调养身子,抑制寄魂毒,但服下这药,同时更会抑制体内武功,一日便要少一成功力。”北堂说道。

  “逼毒不出,真有命忧?”无玉轻念着,墨眸一荡。北堂道:“若逼不出,落雪姑娘必遭反噬,不保命矣。公子一魂破散,恐也不安生。北堂请公子三思。”

  无玉默了。一时想起落雪的笑容,纯澈干净。只看那一面,任谁也不知那笑容掩下的蚀骨穿针之痛。她那一句,给她来一剑,也不会吭一声。听得无玉心疼。无玉知晓她很疼,却从来不敢喊一声疼。

  思量些许,无玉点了头,北堂看他侧脸如画,牵唇一笑,无玉的决定向来不会是错的。

  “北堂知晓了,这便回去把药配了。”北堂说罢,身形一闪,没了踪影。风拂动烛火,影闪眼过。无玉伸出修长的手指,缓缓靠近桌上那一束烛火。炽热的烛火掠过指间,疼如针刺。无玉墨眸一敛,或许,落雪受的苦是这疼痛的千倍万倍。

  第二日,落雪果真醒了,守在床前的丫鬟兴兴喊了几声菩萨保佑。一个院子的丫鬟听了声跑过来,睁大了眼睛看落雪。落雪笑了,道:“一个个的,都这样看我做什么?当我睡死过一般。”

  “表小姐,你可昏了一天一夜了。”一个丫鬟说道,落雪一愣,以往毒发之时,顶多昏个半天,别人也看不出疑处来。怎么这回昏了这样久?

  得了消息的淮生过来瞧一眼,见落雪醒来,悬的心这才彻底放下来。落雪道:“劳表哥挂心了。我已经好了,表哥还是快些上朝去。”

  “你也知晓我挂心,你若什么都不同我说,我只能更挂心。”淮生叹了一声,说道。落雪道:“好好好,好表哥,都是我这个不说话的闷葫芦的不好。表哥可快些上朝去,晚了时辰不好交代。”

  淮生拿落雪没了办法,叮嘱了几句,才上朝去。

  落雪起了床,洗漱一番。坐下吃过一碗粥,见丫鬟端过来一碗药汤。隔着老远,落雪就闻得那一股子苦苦的草药味,看着那一碗黑乎乎的药汤,嫌得站起来走远几步,道:“哪里来的?别说是给我喝的,我可不喝这糟心的玩意。”

  “表小姐,这是北堂神医开的药,调理身子是极好的,你且吃了罢。”丫鬟端着瓷碗往落雪面前送,落雪嫌得直往后退,一点也不想靠近那碗药汤。

  “表小姐,你可吃了罢!”丫鬟端着瓷碗哭笑不得,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怂的落雪竟怕了这一碗药汤。落雪抱着青瓦檐下的柱子,撒了赖就是不愿意喝,道:“要喝你们来喝,我才不要吃这黑乎乎的脏水。”

  丫鬟要把瓷碗递过去,落雪往后退一步,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抬头一看,是无玉那张俊美无俦的脸。无玉面无表情地瞧着落雪,落雪一撇嘴,从他怀里出来。看得后边掩面而笑的钟离丝锦。

  “落雪姑娘,这一碗可不是脏水。加了鲛珠、千年灵芝……一众可遇不可求的药材,价值千金呢。”从外边来的北堂浅浅笑道。

  “价值千金?你倒是替我喝这千金下去。比臭水沟里的水脏上几分,又臭得厉害。我才不要喝一口呢。”落雪一脸的嫌弃之色,一面说着,一面走远了些。

  钟离丝锦瞧着犯着小性子的落雪,不由好笑,道:“好雪儿,我闻着,这药的苦味可比一般药汤要淡些,你也嫌它?”落雪道:“我从来是不愿喝药的,管它苦不苦,一应吃下来,反正就是苦的!”

  那丫鬟还要把碗递给落雪,落雪嫌得不得了,闪着身子一直躲。落雪一张小脸皱起来,可爱得紧。钟离丝锦瞧了,又笑起来。

  落雪朝丫鬟吐了吐舌头,丫鬟一时不知所措,蒙了脑袋。落雪回到屋里,丫鬟才回了神追过去,好说歹说一通说:“表小姐,你身子这样瘦弱,补补是正经的。就是不肯,喝上一口也是好的。”

  落雪背对着丫鬟,哼了一声,撅着小嘴不理她。丫鬟没了办法,只得一声一声劝着。落雪也跟木头似的,任丫鬟说什么去,就是不搭理她。

  北堂与钟离丝锦看油盐不进的落雪只觉哭笑不得,使了性子的落雪真跟顽童一样难哄。无玉瞧着只冷了脸,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北堂瞧一眼无玉,笑道:“公子不知,北堂上一回给落雪姑娘看诊,落雪姑娘不肯吃药,不仅把送过去的药汤撒了,还跑到厨房,把药炉子翻了呢。”

  无玉听了,一言不发。来到落雪身旁,拿过丫鬟手里的瓷碗。丫鬟瞧一眼无玉,行了一礼退下了。

  “孟浪女,你喝不喝?”无玉冷声道。落雪不看他,闷声道:“不喝,不喝,就是不喝。就算打我脑袋、敲我额头也不喝!”

  “你不喝,打你脑袋、敲你额头做什么,打了、敲了你就肯喝了?别说你不信,我也不信。亏你开着个药材堂,跟药材打交道惯了,却半点不吃药。自己的身子不好好调养,只当是个木头人似的。”无玉道。落雪瞧他冷下的脸,走远了几步。

  “你还敢走,当我能吃了你不成?”无玉说着来到落雪身前,修长玉指一动,点了她穴道,让她动弹不得。她睁着一双如水的眸子看他,他捏起她下巴,把药汤倒入她口中。

  再解开穴道,药汤苦得落雪直吐舌头,赶忙倒了杯水喝下。苦味才散了点,落雪瞧无玉,道:“你这人有闲心倒来管我的事,都跟你说了死不了。”

  无玉看她,也不说话,一双墨玉般的眸子如冰冷凉。她一瞧,着实吓了一跳,走远了几步。

  “你又走什么?今日就这样不待见我一个?”无玉阴沉沉瞧着落雪,缓缓逼近她。她蹙了黛眉,无玉一早就臭了脸面过来,太肯生气了。也不晓得哪个有那大胆子来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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