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秋扶我上了马车,我让她同我一起坐下,之后与这位少女笑着作别,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少女身上还有一股贵气。
策马人问我要到何处,我没有让他直接去尚书府,而是让他把我们带到离家不远处的鸣凤茶楼。
因为娘时常对我念叨,出门在外务必处处留心刻刻提防,所以,还是不要暴露自己家在何处为妥。
与此同时,我又好奇那位少女究竟是哪家的小姐,便有意无意地同策马人闲聊,转弯抹角询问一番。
可惜,这策马人也是含糊其辞,只说是做生意的家族,也没有点名究竟是哪家,想来是故意搪塞,我便识趣地闭了嘴。
到了鸣凤茶楼,我拿了银子给策马人,他坚决不收,可我执意要给,不能平白无故地受人恩惠不是?
最后我直接将银子放在了马车上,作别策马人,携婉秋进了鸣凤茶楼,坐下要了两杯茶水喝。
待听闻马蹄声起,我悄悄侧目,确定马车已经走远,我和婉秋准备离开。
可是,听闻台上那个说书先生口中的故事,我又不禁驻足,仔细听来,他讲的是《清川纪事》,文德十二年深秋,清川的那一场山洪天灾。
我不由得愣住了,这个故事,和困扰我数月的梦魇竟不偏不倚地对上了,难道……那根本不是梦境,而是我真实经历过的灾难吗?
方才还燥热难耐的我瞬间打了个激灵,我紧紧握住婉秋的手腕,认真看着她的眼睛,“婉秋,你进尚书府那年,是在江城吗?”
婉秋一脸茫然,被我问得有些云里雾里,“是呀小姐,奴婢就是江城人氏的。”
我又问道:“那尚书府,一直就在江城吗?”
“啊?”婉秋眼里充满了疑惑,“应该……是吧,怎么了小姐?”
我松开她的手腕,微笑着摇了摇头,“没事。”
路上,我一直在回想这件事,如果说清川是在文德十二年发生的山洪,推算下去,那年的我是八岁。
有没有可能我之前是生活清川,爹娘是为了躲避灾祸,从清川迁移到了江城也未可知。
我只知道我从前生了一场大病,儿时的事都不记得了,所以从我有记忆以来,家便在江城。
那我只需要问问爹娘,之前有没有在清川生活过即可。
带着心中的团团疑问,我回到了尚书府,门口的小厮说家里来客人了,娘亲让我回来到正厅去。
客人?
我先回房简单梳洗了一番,然后速速去了正厅,我想看看,究竟是谁来做客了。
然而,正厅里除了我爹娘,则是两张陌生的面孔,一个中年男子,带着一个清秀的小姑娘,均衣着朴素。
我正要向他们开口问好,小姑娘却跑过来一把抱住了我,“沫儿姐姐,菲菲好想你啊!”
沫儿?菲菲?余光瞥到父亲母亲有些神色异常,我心中亦是大惊,轻轻抚了她的头,“你可是在叫我?”
一旁的中年男子忙站起身,语气带着少许苛责,“芩菲,方才不是说过了,你表姐如今名唤苏佳觅,你怎么转眼又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