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的鱼肚白就像被人撕裂的口子,天边初升的旭日,泛出些许鲜血的颜色。
杜若风、杜若云、赵安居与绿桃,坐着马车来到了京都外十里坡,今日,是杜若风去世宗上任的日子。
十里长亭,离别之时
“大哥,你身在异乡,一切要好好照顾自己。”杜若云面上溢出的些许落寞,他们一起长大,从没有分开过。
“我会的,你也一样。”杜若风面色也难得的有些不舍,“照顾好自己,也替我照看一下我娘。”
“此时一别,我们要很久才能再见了。”杜若云叹息着,抬头看了眼天边的旭日,眼角不经意看着不远处同为送别的赵安居和绿桃。
杜若风顺着他的眼线望去,似看穿他的心事,笑着,“我希望在世宗,可以听到你的喜讯。”
杜若云笑了笑,“她还没有完全接受我。”
虽然约她外出,她不曾拒绝,但杜若云却清楚她心里犹豫着什么,尽管一个字没说,但这个答案,他是知道的,只是假装不存在罢了。
“你在刑部里办事能力突出,又曾经两次救郡主出危难,我听说常山王爷很是赏识你,常在皇上对你赞赏有加,官升一品是迟早的事,你想娶到郡主,怕只是时间问题。”杜若风看穿了他的心事,语气肯定的开解他。
“我知道,只是娶了一个人,但不能同时得到她的心,这是人生真正的快乐吗?”杜若云眼底神色复杂
“那你会放弃吗?”
“像你一样,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杜若云语气坚定,他不想放弃,哪怕是只有一丝可能,他也要无止境的争取下去。
“别说我了,大哥,我希望你能找到胭脂姑娘。”杜若风不再继续说自己,将话题转到他身上。
“我会的……”,杜若风双眼深深的望向天边:平静的许下自己的承诺,没有任何的迟疑和怀疑,无怨无悔。
…………
另一边,绿桃依依不舍的告别着她家郡主:“郡主,要不我留下在京都陪你,不去世宗了,那新来的红叶不到你身边两天就生病,真怕她照顾不了你。”
闻言,赵安居却显然不打算留着她:“你说的什么话,哪有刚成亲就和相公分离的,你跟我回去,墨书怎么办?”说话间,她还特意望向绿桃身后不远处,默默陪在她身边的墨书。
小丫鬟闻言,顿时脸上一红。是啊,谁能料到,她还不及去和墨书说,墨书就已经找杜若风上报求娶,并在几天前成了亲……
“绿桃,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在我身边照顾我,现在,也该过你自己的生活了……”赵安居望着她羞赧的模样,不禁一笑,那原有的丝丝离别之殇也不由的淡了许多。
抬手,轻轻帮面前的小丫鬟掖着她散落在耳边的碎发,柔声道:“你放心,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你不用担心我……”
绿桃也知道她家郡主是为自己好,不禁哽咽道:“郡主……”
“我会的照顾好自己的……”赵安居知道她在担心自己,不禁笑了笑,将她眼角的泪水拭去,尽量轻松道:“好了,你又不是一辈子不回来,我们可以书信联系嘛……”
…………
“时辰不早了,我要走了,你多保重。”杜若风看了眼天色说道
“自己照顾好自己,到了世宗记得托信回来报平安。”杜若云嘱咐
“我会的。”杜若风温润一笑。
“郡主,保重。”绿桃眼底有些氤氲的雾气
“我会的。”赵安居笑了笑,“你也是,一路小心,到了世宗,来个消息,免得我担心。”
这一天,阳光明媚,但离别的愁绪总让人带着一种鼻酸的感觉,人生之中虽然有离别的时候,但它不算坏事,也许,今日的离别是为了明日更好的相聚。
一声马鸣,车夫策马驱车而去,旭日东升,大地在金色的阳光中显得格外夺目。
赵安居望着渐渐消失的马车,双眼渐渐出了神。
“时间已经不早了,回去吧。”风渐渐的大了,杜若云走了过来
“知不知道,你与他最像的一点,便是固执!”赵安居慢慢收回眼神,定定地看着杜若云。
“当一个人的心里有了某些念想,的确是会变的固执。但是执着的追求着自己所爱,这是没有错的。”杜若云不觉浅笑,双目盯着赵安居。
赵安居静静地望向他,凝神思索了一阵,正欲开口,已听到杜若云说道:“我会等”。
一句“我会等”,让赵安居的心,不禁一跳,她下意识的开口道:“杜公子……”
赵安居想说什么,却又被杜若云打断了,他静静向着她说道:“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愿意等下去……”
尽管赵安居一个字都没有来得及开口说,但杜若云却已经清楚了她的答案。
杜若云如此平静的许下自己的承诺,没有任何的迟疑和怀疑,他说的那样自然,赵安居一时只觉心五味杂陈,是说不出来的滋味。
深深的望着杜若云,赵安居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身影,是那么的清晰,他的眼中,就只有她一个人的存在,只是自己.....,但是,喜欢一个不是真正喜欢的人,谈何容易,她还需要时间,现在,不能够给他任何的回应,她注定要让他失望了。
赵安居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郡主,时辰不早了,我们回去吧……”杜若云看着赵安居神色,自然能够看得出来她心中所想,随即一笑,慢慢调整好了心绪
眼下,还是先让她这样逃避吧,现在,他已经很知足了,至少面前的女子没有明确的拒绝他,不是吗?
闻言,赵安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很快,她甩甩脑袋,将这些不合时宜的思绪全都赶跑了,只着眼于眼前之事。
“好,回去吧……”赵安居点没再说什么,和杜若云一起转身往回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