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少府监卷宗库房,散发着老旧的的气息,略微有些发霉的味道,却并不重。杜若风伸手拿起一套卷宗。这是工部近三年的卷宗,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了,只能隐约辨认一些字。不少的卷宗因为常年沒有打理,都模糊不清了。
“这,最近有些忙,然后上次又下了一场雨,才会让卷宗库房变成这样,等过几天,天气晴了,我便会让人将这些卷宗都搬出去,晒一晒”管事看着杜若风皱眉头的模样,连忙答道
“无碍,你不必介怀,我并没有说什么?”杜若风将手中的卷宗放回去。
“.......”你是沒有说些什么?但是你的表情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你对我打理的这个库房很不满意,管事捏了捏了眉角。
“其实,想要防止潮湿,防止这些卷宗发霉,可以寻到一些木炭,石灰,在库里面洒一些,这两样东西均可以防潮,或者定期让人烘一烘库房地板,也能够防止这些卷宗发霉。”杜若风心疼地摸这些卷宗说道。
他刚上任,因为没有任何的工作经验,所以现在最让他心疼的便是库房里面的这些卷宗。这些可都是工部多年来多宗关于修筑堤防、治理水患的经验记载,且都是难以弥补的知识,现在不少卷宗因为保存不妥当,被毁了。
“杜大人说得有理,我会吩咐下去的。不过,小的有些不解,皇上不是叫你在少府监内学习关于修筑堤防、兴建水库、建造水闸的知识,你应该多去向杜尚书讨教?为何要來这库房?”管事问道
“杜大人那我自然会去讨教,但俗话说温故而知新,说不定可以从这些旧卷宗里面查找到一些往年关于治水的经验呢。”杜若风笑着道。
“可是这么多?”
“沒事,你有事可以先去忙,这里交给我就好了。”
“那,也好吧,小的先行告退了。”
管事离开以后,杜若风便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卷宗上面。他一卷一卷地翻过,将工部三年以来关于治水制胜和修筑堤防的卷宗都认真的翻看。
时间过去了两个时辰,杜若风揉了揉眼睛,站起身来,转了转伸了伸懒腰走到了窗前,他望着远处的阳光,视线仿若穿透了墙面,延伸到了远方,胭脂此刻,她在干什么呢?......
门口一阵轻叩。
“请进,”杜若风转身。
“公子,宛平郡主来了。”墨书走了进来,
“什么?她为何来此?”杜若风脸色微变
“我不知道”墨书心想,她几次约你你不见,肯定到这里堵你了
杜若风面无表情,赵安居的心思他知道,所以几次约他,他都以各种理由拒绝,但却都从未想过,赵安居会来这里找他。
“公子,你们每次聚会,我感觉郡主看你的眼神,她应该喜欢你。”墨书靠在柱边,说道
“你看的还真仔细”,杜若风冷然,这个万一被胭脂知道,岂非要误会他与赵安居真有什么。低下头,他开始细想,万一被胭脂发现,到底该怎么跟好解释才好。
“你快别想了,人都在后院里,快去见见吧。”看着杜若风低头,墨书提醒。
“知道了。”杜若风走出库房。
墨书若有所思的看了杜若风一眼,主子的心思。他懂,却也是似懂非懂。
院子里,赵安居悠然坐着,环顾四周,面上眼里都绽放着迷人的浅浅笑意。
阳光很好,虽然杜若风几次三番拒绝她的邀请,令她很气妥,但现在赵安居一想起马上能与杜若风见面,心里却是瞬间心花怒放,恨不能大笑出来。然,他是谦谦君子,大抵不喜欢女子太粗鄙,好歹要维持女儿家的矜持才对。
不多时,杜若风才缓缓走来,面上是习惯性的儒雅之气,并无半分笑意。但看在赵安居眼里,能见她就已经证明他对自己没有距离,一切都好办。
敛了性子,赵安居起身,冲着杜若风浅浅施礼,“杜公子。”
“郡主安好。”杜若风还礼,也不多说什么,坐在赵安居对面,略显生分。
“打扰了杜公子,还望你见谅。”赵安居从未这般迁就过别人,也从未这般好言好语过。赵安居看着洛谦温润如玉的面孔,整颗心都醉了
“那个……我听闻你到此任职,想到你刚新官上任,也就过来看看你。”赵安居脸颊浮起一片绯红,笑得腼腆。
“哦,我刚上任,很多事都得跟着学习。工作是忙了一点,如果哪天得空了,一起约你出来聚聚,把酒言欢”杜若风答道
“真的吗?”赵安居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口,他竟如此爽快的回答。难道他对自己也有心思吗?脑子胡思一阵,赵安居突然难掩面色的笑靥,如花的容颜,绽放着如花的绚烂。
杜若风一怔,今天郡主这是怎么了?怎的这样古怪?
“不知郡主前来还有何事?”杜若风轻声问。
“没有没有,我真的只是路过看看你而已。”赵安居连连摆手,察觉自己的失仪,忙敛了笑羞赧道“那个……”赵安居忽然不知道该跟杜若风说什么,脸上羞得煞红,支支吾吾了半天。
“若风公务繁忙,如果郡主没什么事,就请回吧,得空我们一起到华云楼再聚。”杜若风忽视赵安居的神色,毫不客气的下了遂客令,他岂会不知赵安居的心思。
杜若风态度清清冷冷,赵安居怔了怔,她没想到杜若风这么快的送客,忽然的觉得心中寒凉,他对自己,真的这么不待见吗?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打扰公子了,告辞!”说完,赵安居起身,似赌气般头也不回快步离开。
望着赵安居离去,杜若风的手心捏了一把冷汗。赵安居最后明显带着几分怒意,许是她刁蛮惯了,鲜少有人忤逆她的意思。只是她不是自己喜欢的人,他真的没心思跟她在这里耗下去。
“郡主,这个杜若风这般冷淡的对你,也不知道你喜欢他什么。”马车上,绿桃小声凑近赵安居的耳际说道。
“你说她到底为何这般对我?在灯会那天晚上不是一切都摆在那里挑明了吗”赵安居想不明白,其实自上次门前一别,她每晚都失眠,脑子里挥之不去的是他清冷的容貌。
绿桃眼睛一转,“这谁知道呢,或许他心里不喜欢你呢。”
“你说什么?不喜欢我?”那灯会那天晚上怎么解释?羽睫骤然扬起,赵安居有些震愕
“郡主,你想想看,如果杜公子喜欢你,为何灯会一别,对你的邀请都以各种理由拒绝了,如果不是你直接来这里找他,都不知什么时候能见到他呢。”
想着刚才杜若风对待赵安居的态度,绿桃心里真是为自己主子打抱不平,赵安居是堂堂的宛平郡主,多少人想巴结都不能,却在他这里碰了钉子,绿桃早就看不下去了,也不知道赵安居为什么会喜欢上这个冰块脸。
“郡主,还是算了吧,那么一个冰块脸,你何必去讨好呢,还是忘了他吧,王爷会给你安排更好的人选的。”绿桃继续说道,
“你别说了。”赵安居将头转向一边,脑子里因为绿桃的话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