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了,谢雪枝一手扶着额头,一手半撑起身子。
窗外明月皎皎如水,泼洒在地面上留下了处处的霜寒。
窗外是蛙叫还是蝉鸣,谢雪枝已经听不清了,她刚从梦中醒来脑袋里是一片懵懂。
外头守夜的丫头听到动静,脑袋里的瞌睡虫立马就跑了,慌慌忙忙的跑进里面。
“小姐,怎么了?怎么了?”丫头看见谢雪枝半坐着,立马过去扶起她。
谢雪枝摇了摇头,靠着床栏休息,丫鬟过去将灯点上。
丫鬟以为谢雪枝是做起恶梦了,吓到了。
于是一边对她说;“小姐,可是梦魇了?别怕,女婢就在外头,这是在自家呢,可安全着。”
谢雪枝无心去听她说了什么,她一直在尝试去想自己刚才做的梦,但是就是想不起来。越想头越疼。
这烛台不知道为什么点了好几次都是将将燃的时候又灭了。
谢雪枝这时回神过来对她说;“不用点了,现在几时了?”
“大抵是才三更。”丫鬟说着“小姐,可是还要再休息一会?”
大家的小姐通常是不早起的,除非睡不着,不过现在的玩耍游戏多了,还有画本子什么的,大家小姐也是将将晚的才睡觉,听说隔壁王家小姐更是每日正午才起床,真不知道去干什么了晚上。不过不会是偷鸡摸狗就是了。
“嗯。”谢雪枝缓了缓一口气,感觉更好了,干脆不想了。
睡了一会还是感觉头昏沉的要了命,于是她决定再去休息一会。
现在谢家哥哥回来了,谢雪枝自然就变成娇小姐了。有哥哥在,自己总是无忧的。
谢雪枝再次沉入梦中。
在东溪城大街上,今日不允许任何人在街道上走动,今日是公主到封地来到日子。
驸马是东溪人士,皇上又特别宠幸公主,基本上就是有求必应了。正好公主还未封地,于是将她封到了东溪城。
今日驸马随公主一同进城,百姓官员夹道欢迎。
小小的人坐在马车里,好奇的看着窗外。大大的水灵灵的眼睛里满是好奇的眼神。
小谢雪枝从来没来过东溪,但是她经常听自己的哥哥说。东溪总是从哥哥嘴巴里听过,无外乎就是东溪有多美,多有趣,但是谢雪枝在还没出生时,谢家被流放,卷入了三行诗案。他们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哪里和东溪很不一样,东溪好像到处都是人,还有建筑。
他们在的地方是一望无际的草原,上面有奔跑的牛羊。
谢雪枝在一声声牛羊声中出生了。
直到父亲为了清白将自己送上了黄泉路,母亲也生下自己撒手人寰。
这个世界上谢雪枝记事起就和哥哥相依为命了。
爹爹的离开让圣上动容,正值柳尚书上奏从新审理此案,圣上立刻下令从新审查,这才发现谢家确实是实属无辜,但一言既定,不可收。谢家也只是免了罪奴的名头罢了。
可喜的是谢君寒窗十年正要去考试,谢家就被流放了还背上了罪奴的名头,现如今没了罪奴的名头他能大展拳手了。
“可怜我的雪枝,还如此年幼,我怎能抛下她千里迢迢去追求名利呢?”谢君从此就又当爹又当娘将妹妹拉扯大。
等到谢雪枝能有意识了,谢君将她托给一位自己父亲的故友自己上京考试,果然榜上探花,还许配了公主。喜出望外的谢君马上回到草原谢过故友带着妹妹回家去了。
现在他终于能将妹妹带回家了!
谢君心中满是高兴:“吱吱,你看,那是酒楼,里面有很多好吃的,这是东溪城最热闹的街头!”
谢君高兴的对谢雪枝说一样东西,谢雪枝立马凑过去看。
这河确实和草原的河很不一样,草原的河很宽,很平缓,就像是一面镜子,但是东溪的河不一样,完全不一样,小小的谢雪枝不知道怎么形容,她太小了,绞尽脑子都想不出来。
这边谢雪枝还没仔细看看感叹的时候,马车经过了桥,谢君又一脸高兴的说着。“这是桥,你知道什么叫做桥吗?哥哥和你说过的,这就是桥,底下是河,和草原的河不太一样吧!”
谢君记得以前家门口就有条河,河上有座桥,他小时候母亲父亲就会带他一起去玩,可是现在却…害…
谢君叹气,旁边的谢雪枝懵懂的眼神看着他,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哥哥刚刚还很高兴现在就闷闷不乐了。
“哥哥?”
谢君摸了摸谢雪枝的头说:“哥哥没事,吱吱你看,前面就是我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