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霄回书房之后，云漪便跟着一起去了。

　　二人在屋里商讨片刻，都得面对楚天有嫌疑的事实。

　　让宇文霄难受的是，若楚天在李正直那处漏洞百出，兴许还有摆脱嫌疑的可能；但他偏偏在李大人处滴水不漏……

　　楚天那边还得再探，搜罗阿曼尸首的人仍旧在暗处行事。

　　所幸不论是圣上也好，其他宫里的娘娘也罢，都已经对绛雪轩提防起来了。

　　尤其是丽贵妃，自打生产之后，端妃的东西就别想靠近宫殿；贵妃娘娘也已经在私下筹谋，准备暗搓搓地搞事情。

　　“我尽快跟楚天正面碰一下。”宇文霄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

　　云漪蹲身，默默握住宇文霄的手，低声道：“世子爷，不管是什么样的结局，你都不是一个人在承受。”

　　宇文霄回握住云漪，“嗯。”

　　皇宫，御花园。

　　“阿嚏！阿嚏！”楚天手中抱着长剑，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鼻尖，小声嘟哝道：“肯定是有人骂我了。”

　　他瞟了一眼天边的月色，见时辰差不多了，便动身穿过御花园，沿着一条小径抵达绛雪轩不远处的废弃宫殿。

　　楚天脚步不停，沿着无人看守宫殿侧门钻了进去，直通绛雪轩的后巷。

　　到的时候，那后巷处已经站着一位身穿斗篷、将自己遮掩在黑暗之中的主仆二人。

　　“有话快说。”楚天双手抱臂，对来人颇有几分不耐烦。

　　领头的那位轻嗤一笑，将帽兜摘下，露出一张端庄温和的容颜。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绛雪轩的主人：端妃娘娘。她身旁陪同服侍的，便是另一个大宫女佩簪。

　　“楚世子出手惊人，倒叫本宫无措了。”端妃娘娘再度低笑一声：“若宇文世子和云仵作知晓自己一直搜查的嫌犯就在身边，不知会作何感想。”

　　“若非娘娘急功近利，让自己的人露出端倪，用得着本世子出手惩治么？”楚天虽然帮端妃灭了口，可从未认为二人是一条道上的。

　　他紧了紧手中的佩剑：“下次别约本世子会面。”

　　“是本宫的不是，劳楚世子费心。”

　　端妃态度温和客套得很，出口便是杀招：“只是那阿曼的脸被云仵作瞧了去，猜中阿曼来自南域只是时间问题……合该杀了云仵作才能斩草除根哪。”

　　“我们各自做好自己的事，旁得事情不必多言。”

　　楚天没好气地冷哼一声，拒绝了端妃的建议。

　　“楚世子也有暴露的风险，说不定会拖整个晋宁侯府下水，这样也要放任平疑狱衙门继续查吗？”

　　“如何洗脱嫌疑，本世子早有计较，不劳娘娘费心。”楚天冷冷地盯着端妃，出言强调：“若娘娘僭越出手，休怪本世子翻脸无情。”

　　楚天说完转身就走，再没给端妃多哔哔的机会。

　　“属下告辞。”

　　端妃目送楚天离去的背影，摆弄着袖边，唇瓣扬起淡淡的微笑。

　　“娘娘，楚世子太失礼了！您何必对他如此客气？”佩簪压低声音道。

　　“他是我儿最重要的棋子，哄一哄不碍事的。何况……联盟，本就是用来互相出卖的。”

　　端妃娘娘微微一笑，重新戴上帽兜，扶住了佩簪的手臂。

　　“咱们……拭目以待。”

　　自相残杀的戏码，最好看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