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王府,魏骁已经早早地候着,将他的焦急看在眼里,裴滢只是陪他坐着,一言不发。
魏邵将马停在王府门口,马夫上前牵走了马,白征跟在他身后一同进了府。
见他进门,魏骁起身迎接。
“皇兄,您回来了。”
魏邵坐在主位上,云柔为他奉上一杯茶。
“你什么时候到的?”
“刚到不久。”
魏邵喝了一口茶,缓缓说道:“今日来,还是为了你姐姐的事?”
魏骁点点头,他刚想开口,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裴滢,魏邵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皇嫂不是外人,有话直说。”
魏骁有些顾虑,算上之前两次,这已经是他三日内的第三次拜访,之前他与皇兄在书房内,只有兄弟二人,如今多了个皇嫂,他感觉有些不自在。
“白征、云柔,你们退下。”
“诺。”
“皇兄,我听说今日早朝后,父王叫您去问话。”
“你消息还挺灵通。”
“父王都同您说了什么?”
“你就是为了这事来的?”
听到魏邵的话,魏骁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那你在宫中等我不就行了,还专程跑来府上一趟。”
“宫中人多眼杂,我不想给皇兄添麻烦。”
魏邵笑了一声说道:“骁儿,这里是长安,处处都是父王的眼线,你接连三日出宫来我这里,你以为父王不知道吗?”
“......”
“真是个孩子,父王叫我去能做什么,不过就是问问我,对和亲一事有什么想法。”
“那您怎么说的?”
“我什么也没说。”
听到这话,魏骁的脸上闪过一丝失落。
“骁儿,如果是让你姐姐去和亲,你愿意吗?”
“不愿意。”
“同样的道理,若是让魏谦的妹妹去和亲,你觉得他愿意吗?”
“不愿意。”
“两位公主都是父王的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
“皇兄是何意思?”
“那你来,又是什么意思呢?”
这一问,将魏骁问住了,他只有十五岁,说到底还是个孩子,说很多话做很多事也许并不是他的意思,只是在替人传话。
“是不是你母妃让你来的?”
魏骁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点点头。
“你母妃想让我们武将都站在你们这边,用朝堂的势力来撼动父王,那你知不知道,同样的说客,伏夫人也准备了一拨,在长安城内游说武将,希望获得他们的支持,不仅如此,她凡是登门,必带着贵重的礼物。”
“皇兄,我没有带礼物。”
“骁儿,我和你说这些,不是想问你要礼物,你明白吗?”
魏骁一知半解。
魏邵看向裴滢,递给她一个眼色,裴滢说道:“骁儿,这件事的关键在于父王的心思,太子群臣也好,后宫嫔妃也罢,不管如何拉拢势力,最终拍板决定的人,是父王。”
魏邵接着裴滢的话说道:“与其在我们这里浪费时间,你们应该多在父王身上下功夫。最近三日,群臣在朝堂上争得面红耳赤,父王允准众人休沐一日,后日上朝再议此事,就是因为父王也举棋不定,这件事,在和亲的公主没有出发前,一切都还有未知的变数。”
魏骁似懂非懂,魏邵说道:“你将这些话,原封不动的带回宫,转达给薄夫人,之后你便不要再插手此事,更不要再出宫往我的府上跑,你的心意我已知晓,其他的不必多言。明岁过了立夏,你就年满十六,要接受册封,搬出宫中,独自开府,在这之前,你要安安稳稳的,不要闹出什么动静,以免惹得父王不快,耽搁了自己的前程。”
“诺,骁儿谨记皇兄的教诲,那骁儿便告辞了。”
北平王府门口,魏邵和裴滢目送魏骁离开。
“陛下吃了你的药丸,最近恢复的很好,他说要赏赐你,晚点送到。”
“好,你替我谢过陛下了吧?”
“谢过了。”
“那便好。”
“今日陛下,早朝后将我留下,问我对和亲一事有什么想法,我说没有想法。”
“这事与你无关,不要轻易表态。”
“我是按照你教的去说的,可是陛下不满意,他让我表明态度,后日早朝时,要我把想法说出来。”
“陛下什么时候开始这么重视你的想法了?”
魏邵没有回答,裴滢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自己的身后,没等她反应过来,魏邵已经从身后环住了她。
“你做什么?大白天的,府里这么多人呢。”
“你难道不知道我想做什么吗?”
魏邵说这话的时候,将下巴抵在裴滢的脑袋上,语气缠绵。
裴滢心中翻了个白眼。
“北平王,你知道现在是白天吗?”
“我不管,我就想......”
房间内,一番云雨过后,两人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再次聊起了和亲的事。
“陛下让你表态,你是怎么想的?”
“这种事我没有那么多想法,如果非要我说,我肯定会让魏琰去,毕竟璇儿是骁儿的亲姐姐,母妃在宫中也与薄夫人更投缘些,伏夫人一直都是皇后的人,无论从那个角度出发,我的答案都是一样的。”
“你这样做选择,不就是向陛下说明了,我站在文臣这一边。”
“我知道,可是陛下命我必须给出我的答案,还说这是皇命不可违,弄得我左右为难。”
“这事不论陛下怎么说,你都不能表态,站在薄夫人这边,势必会得罪班皇后和伏夫人,与我们无关的事,还是不要随意插手的好。”
“可是陛下......”
“别可是了,我倒是觉得陛下不过是在试探你罢了,你真给不出一个答案,难不成陛下还会杀了你吗?”
“那肯定不会,最多责罚几句。”
“那不就行了,可你一旦表态,不就是站队吗?陛下也真是,明明他想看到的局面是三足鼎立,如今局面按他所想的发展,一切安安稳稳,他却自己在这里出起了幺蛾子。”
“你不要这样说陛下。”
“怎么?难不成你要去陛下面前告发我吗?”
听到裴滢的话,看着她脸上傲娇的小表情,魏邵脑袋一热。
“我看你是欠收拾。”
“魏邵,你干嘛?你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