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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将计就计

雪漫长安道 马忆安 2572 2024-11-12 18:59

  一炷香后,班濯说累了,口渴至极。

  见他终于闭上了嘴巴,云徵才命人,用麻绳绑上竹筐,放了下去。

  白征将食盒放进竹筐里,云徵命人吊了上去,将肉递给自己的副将。

  看着云徵见了肉酱,依旧一言不发,班濯的心里七上八下,难不成自己演技太差,被他看出来那不是人肉。

  片刻后,副将在云徵耳边耳语了几句,他想起了字条上的四个字:将计就计。

  刹那间,云徵暴走。

  “呸,大魏来的杂碎,苍天有眼,怎么不下一道天雷劈死这帮长安来的人。班濯,你这条走狗,回去告诉你们皇帝老儿,他背信弃义,对我们这些开国功臣赶尽杀绝,他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说罢,将丹书铁券从城墙上扔了下来。

  “背信弃义的小人,简直惹人发笑。可怜我兄弟祁瞻被他诛杀,卢翊兄弟被他剁成肉酱,此仇我誓不戴天,绝不共存。”

  说罢,云徵在城墙上悲啕,一边咒骂大魏皇帝,一边哭诉兄弟们的不幸遭遇。

  班濯见状,信以为真,在城下叫嚣道:“大胆云徵,竟敢咒骂我大魏皇帝,你等着,我们很快便会打来,等着受死吧。”

  “呸,来人,给我开城门,先将班濯这个狗贼拿下。”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白征见他愚钝,赶忙拍了一下他的马,调转方向往回跑。

  待一行人的马跑远后,云徵将肉酱“啪”的一声摔在地上。

  副将屏退将士。

  “主公,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无耻之徒,你去整顿将士,我们南下,派人送一封信给临湘王,长沙国是我们唯一的活路。”

  “可临湘王会帮我们吗?”

  “我们有郡兵六万,若是都归他所有,你觉得如何?”

  “主公不可,您怎能屈居他人之下。”

  “有何不可,我现在是大祸临头,总不能让这几万兄弟跟着我一起去送死吧,告诉大家收拾行囊,愿意同我走的今夜出发,不愿走的留下守城,若是北平王打来了,便大开城门夹道欢迎。”

  “末将听闻北平王心狠手辣,杀人如麻,若是开了城门,他会不会杀了兄弟们?”

  “不会的,他是在我们肩头长大的孩子,我了解他。”

  定陶国汉襄王府。

  裴滢在庖厨中准备秋日进补的汤,魏邵在她的身边打下手。

  见她手底下迅速地处理着鲫鱼,魏邵说道:“你这用刀的功夫了得,若是你会武功,杀人也必定是招招致命。”

  “你这话,我全当你是在夸我,你把姜丝不要切的太细。”

  魏邵点点头,认真的摆弄着面前的生姜和大葱。

  庖人生火,将大铁锅烧热,裴滢用勺子在锅中将油划开,将热油盛出,之后再加入一勺凉油,一勺盐,将鲫鱼下锅,慢慢煎炸。

  “火小点。”

  “是。”

  裴滢将鲫鱼煎至两面金黄后,加入开水,放入姜丝和葱段,大火开煮。

  没多久后,一锅奶白色的鲫鱼汤被端上了桌子。

  钟阳从大牢中回来时,正好赶上吃饭,裴滢招呼他过来一起。

  看着桌上丰富的吃食,钟阳大快朵颐。

  “弟妹,你这厨艺真是顶顶好的,回长安后你随我去趟家中,将这道鲫鱼汤教给我府上的庖人。”

  “好,钟大哥喜欢就好,明日我给你们炖蹄花汤喝。”

  “这蹄花汤是何物?”

  裴滢笑着说道:“明日上了桌,大哥吃过便知。”

  “魏老弟,我可真羡慕你,娶了一个这么贤惠的夫人,这天底下的福气,都让你小子一个人占去了。”

  魏邵吃了一口菜说道:“谁让我命好呢?有这样一位夫人,还纳妾做什么?”

  此话一出,钟阳差点呛了一下,裴滢轻轻拍了一下魏邵说道:“好好吃饭,提这事做什么?”

  “钟大哥,你没事吧。”

  钟阳摆摆手,喝了一口鱼汤。

  “马锡这个人,嘴还挺硬,骨头也挺硬,我审了这些日子,他愣是一句有用的话都没说。”

  “他是在等陛下救他。”

  “那他简直是做梦,你魏邵是谁,是陛下的亲儿子,有人要杀自己的亲儿子,哪个做爹的不得急眼?”

  魏邵没有接话,尽管钟阳说的是人之常情,但他绝不相信陛下能做到人之常情。

  他与裴滢商量过这事,陛下痛恨的,是在他的皇权之下,有人敢对他有二心,至于这些皇子的生死,他何时看的重要过。

  吃完饭后,魏邵与裴滢两人在院中散步。

  “我们伪造的那封书信,陛下会信吗?”

  “陛下不一定信,但那百两黄金,陛下会信,一个郎中令而已,他不吃不喝的攒几百年俸禄,也没有百两黄金。”

  “你的百两黄金,是从哪里来的?”

  “我爹的金库。”

  “那你爹若是发现,岂不是糟了?”

  “不会的,他的金库,不夸张的说,富可敌国,只少了一百两黄金,他能发现才怪。”

  魏邵不解的问道:“你爹只有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他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贪呗,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恨他了吧,他那么有钱,却让自己的亲生女儿过得那么苦,想想真是可憎。”

  “事情都过去了,总归他是你父亲,终有一日,你们父女也是要和解的。”

  “嘘,别说话。”

  魏邵与裴滢走到水塘边,裴滢手中端着小碗,碗里盛着鱼食,她丢下几粒鱼食,一群鱼瞬间围了过来,争先恐后的抢着。

  “魏邵,人有时候就像是这水中的鱼,而这鱼食,便是权力利益,鱼争抢鱼食,人争权夺利,有时我想到这些,觉得很可笑。”

  “可我们只要活着一日,就难免会受到权力利益的裹挟,身处于泥泞之中,又怎敢求一身洁白?”

  “所以芙蕖可贵,希望我若干年后,回首往事时还能有底气说一句,自己出淤泥而不染。”

  裴滢将碗中的鱼食,全数倒进水塘,水中瞬间乱作一团。

  “我已经修书一封给我父亲,让他举荐你的表兄邓照,接替郎中令一职,不出意外,待我们回到长安之日,他就会出现在陛下的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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