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海兰珠
这个故事起源于明末清初。
后金天命七年,裕如来到东京城,住在姑父皇太极的贝勒府厢房,身边有梅兰竹三名丫鬟侍奉,转眼便是半年过去。话说大金天命汗努尔哈赤,率领六万八旗大军在广宁一战,大破明军,随即攻占广宁城,而明军督抚不和,自相诬陷,一败涂地。志满意得的努尔哈赤决定,在原明朝辽东重镇辽阳兴建宫殿。
这段日子,听说四贝勒皇太极,出征到科尔沁,解救科尔沁遭到察哈尔的包围,日日奔驰在战场上,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又是一年,打春便是天命八年,四贝勒皇太极凯旋而归,梅在贝勒府里打听到这一振奋人心的消息,第一时间向裕如汇报过去。
“格格,四贝勒终于回来了,我们在东京这苦闷难耐的日子,总算是苦尽甘来了。”梅洋溢着天真的笑脸,而裕如却没有任何的笑容,她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将自己的身份浮出水面。
“福晋,四贝勒这一趟路程,来回走了五天五夜,可是没想到,四贝勒一回府,便往厢房去了。”四福晋哲哲的房中,丫头小雪恭恭敬敬地上前禀报道。
“厢房?”哲哲手中的针线一颤,不禁狐疑道:“小雪,听说厢房那边,一年多住着人,据说是从广宁带来的,贝勒爷一直没有说,我也不好问,你猜猜,贝勒爷一回来便往那里去,会不会像汉人说的那样,是金屋藏娇呢?”
“福晋,奴婢也不敢确定,但是,听府里的下人偶尔议论,似乎说厢房的确住着位妙龄少女,身边有几名丫鬟服侍着,说不定,还真是贝勒爷在外面找的相好。”小雪低声道。
哲哲不由得皱起眉头,虽然自从生下女儿之后,有很久没有见过皇太极,凭着她贤良淑德的本性,她是不肯过问丈夫一年多在外的安排的,但是她毕竟是皇太极的正妻,皇太极刚凯旋回府,便直入厢房,依旧引起了她的一丝醋意。
“小雪,把包衣荣盛找来。”哲哲养了养神,尽量使心中平静,才开口吩咐道。须臾荣盛进来叩头,哲哲怡然笑问道:“荣盛,贝勒爷今日去厢房,究竟有什么要事吗?”
荣盛转了转眼珠,压低声音道:“福晋难道不知道吗?贝勒爷上回在广宁,据说在战场上救了一名汉女,然后特意命自己的属下吴超带领两白旗的人秘密送到府的,掐指一算,这事也该有一年多了吧。”
“喔,我明白了,荣盛,你下去吧,记住,不许让人在外头乱嚼舌头根子。”哲哲平静地吩咐道。
“福晋,贝勒爷虽然去了厢房,但是今晚是必来的,福晋是否要问问贝勒爷?”小雪小心地提醒道。
晚上,皇太极在府里接受哲哲备下的酒宴,接风洗尘,酒过三巡后,有些醉意的皇太极执着哲哲的手,进入了正房。
哲哲暗暗问道:“贝勒爷,听说贝勒爷凯旋而归,今日一早去了厢房,不知道贝勒爷有什么为难的事,贱妾是否可以从中协助?”
皇太极何等聪明,一下子便听出了哲哲的弦外之意,不禁微笑道:“贤妻果然贤德,不过你却是误会了,厢房里面住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你的侄女,裕如,又叫海兰珠。”
“海兰珠!贝勒爷,海兰珠怎么会跑到东京?”哲哲大惊失色道。
“这事说来话长,海兰珠是带着丫头直接跑到战场上来找我的,科尔沁那边的事,福晋你也清楚,海兰珠在草原上被视作出嫁克夫的不祥之人,科尔沁部落,有些人容不下她,所以她竟然来投奔我们,福晋,海兰珠也蛮可怜的,又是你的侄女,故而本贝勒暗中将她安置在厢房,你不会生气吧。”皇太极眉宇间流露出一丝惋惜。
“贝勒爷,战场上这一程,你也是刀光血影,万分疲惫了,贱妾有一不情之请,不知贝勒爷可否答应?”哲哲的嘴角微微浮出一丝笑意道。
“哲哲,你这是什么意思?”皇太极纳闷道。“请贝勒爷给海兰珠一个名分吧。”哲哲开门见山道。
“这,这可不行,海兰珠是为了避祸投奔东京,我怎么可以乘人之危?”皇太极沉思良久,摇首道。
“那么,是因为海兰珠不够温柔漂亮?科尔沁的二公主布木布泰今年也有十三岁了,你看是不是她更好些?毕竟贝勒爷如今的府邸,也只有豪格一个庶子,父汗平日最看重的便是大金的子孙繁衍,或许,贝勒爷多添几名嫡子,父汗会更加属意贝勒爷继承大统。“哲哲述说道。
”海兰珠?对了,他有半块写着自强不息四个字的玉佩。“皇太极转念回忆道。
”贝勒爷,是不是半块像猪龙形的玉佩?若是真的如此,那么恭喜贝勒爷,海兰珠是有福之人呀!“哲哲欣喜若狂道。
”格格,你不知道吗?整个四贝勒府,如今都在传说,说贝勒爷要纳侧福晋,说不准,这个侧福晋,便是格格呢。“厢房的帐幕一开,喜滋滋的梅儿冲着裕如开起了玩笑。
”什么?皇太极要娶我?“裕如的心,霎时便凉了半截。”难道,在这个时空,海兰珠注定要和皇太极早早碰面吗?“裕如顿时心焦了起来。
一连几日,四贝勒要娶侧福晋的流言被传的到处都是,眼看着情况不妙,裕如动起了再度出逃的心思。
正在此时,贝勒府的包衣方荣突然步进了厢房,向裕如行礼道:“回格格的话,四贝勒到。”
裕如觑见皇太极虎步龙行地来了,一时间心中小鹿乱跳,赶紧起来向皇太极欠身请安。
“裕如,住在这超过半年了,都怪姑父不好,慢待了你。”皇太极凝视着裕如的眸子,抱歉道。
“姑父,你说什么?我本来就是个逃命的人,有幸逃到这,人在屋檐下不敢不低头,哪里还敢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啊。”裕如两靥通红道。
”裕如,你太客气了,不过本贝勒南征北战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么灵气的女子。“皇太极微笑道。
“是嘛?姑父,连你也认为裕如是个不平凡的女孩子呀!”裕如不由得涨红了脸。
“是呀,在这个草原,你都可以算是巾帼英雄啦。”皇太极端详着裕如,爽朗一笑道。
“那既然姑父都说我是巾帼英雄,那就请姑父给我安排一个官位吧,比如什么笔帖式、章京什么的。”裕如沾沾自喜道。
“想得美!你以为这里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呀,从来还没有听说过,女孩子可以当官的,不过,你倒可以随我当个贴身丫鬟!”皇太极笑嘻嘻地用指头点了一下裕如的额头。
“难道在姑父的心目中,裕如便这么不堪吗?”裕如没好气地嘟起了小嘴。
“什么?莫非,你想当我的福晋?”皇太极忽然冲着裕如的眸子迷人的一笑。
“胡说,姑父就没有正经的,我为什么要嫁人当填房,还在姑姑的眼下,你把我当成什么了?”裕如皱起了眉头,娇嗔道。
“好好好,我就知道,你是一个有志气的丫头,不愿寄人篱下,你要自强不息嘛,不过,至于这个侧福晋,姑父还是希望你随时考虑,不管是何事,只要你想通了,随时可以跟我说。”皇太极倏然一笑道。
“考虑?难道我裕如真的像科尔沁那个妖婆说的一样,要倒霉吗?”裕如不屑地跳下了炕。
“裕如,为了保护你,从今天起,人前人后,你必须改一个名字,叫海兰珠,以后你就叫海兰珠吧,这个名字是你的正名,将保证你科尔沁格格的尊贵地位!”皇太极执着裕如的手,正经地吩咐道。
“海兰珠!我命都是姑父救得,自然姑父愿意怎么叫我都可以啦。”裕如冲着皇太极悠然一笑,顿时百媚丛生。
“海兰珠,你笑起来真好看!”皇太极欣然夸赞道。
“喔,那本小姐以后就只叫海兰珠了!”裕如兴高采烈道。
皇太极,是大清开国的里程碑,裕如心里清楚,这回由21世纪穿越到这蛮荒的古代,竟然要扮演皇太极爱妃的角色,不知道,这究竟是荣誉还是灾难,距离现代,有超过四百年的光阴,裕如,你能活到21世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