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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双手搏弈花远回朝(2)

恩仇侣 弄笛吹箫人 4718 2024-11-12 17:37

  上文说到小六报说蒋庆、徐专家人被杀,花郡主心中坦荡,听了此话,并无异状,可谢晖的脸却不觉已白了几分!花、谢二人坐上小六找来的便轿,加紧前往议事厅升帐,见王爷端坐帅案,神色凝重,俊目含忧,徐徐言道:“众位将军!如今看来,本王不得不回朝了。大家也知道,蒋庆、徐专二人勾结,在军中大行贪墨之事,又弄到民间去放贷,不知害死了多少人!二人家人也没少做亏心之事!可如今这二人的家人于法外被害,物证昭昭,事涉朝中。之前张建义及周馥、武郡等屡施阴谋,是否有幕后之人也不得而知!更兼本王得报,五公公随谢参军公干途中,被歹人在青峭山行刺,险遭不测!本王认为此事有疑,且这前后几事绝非偶然。所以,本王已决定,带同朝中将领薛居善、闻盎等十二位将军回朝,仅带走护卫军三千人随行。王府家将秦暮、谢晖、左秋仪、任思道等八位将军仍留顺城,灵姿郡主,虽是女流,有丈夫之勇,定国安邦之才。今封扫北都督大元帅,赐尚方宝剑一口,有先斩后奏之权!望秦暮以下众将官倾力扶保,共创大业!本王约以一月为期,定当回师,众将无需迟疑,安心王事即可!”

  花远这道令旨一下,众人心里各自游移不定:花灵姿没料到花远竟会立她为帅,谢晖想到,蒋庆、徐专的家人,极有可能是泠国谍者所为的了!故国的谍者,果然用计调开了花远!只要将疑点引向花信,花远必会猜忌朝中的宿将,他一回军,炽军兵力就减了,泠国人更利于从中取便呐!只有秦暮,仍是忠心不二,依旧做好份内防守之责不变!

  闲言少叙,只说王爷即日领军南回,只在这日夜中,便出了一件大事,演出这一篇《烧箭双行刺》的书文来!

  话分两头,且说这日散帐之后,众人忙着王爷走后善后事宜,因王爷信任,谢晖手边有多少杂事,细如牛毛,新规的施行,全靠谢晖派下炽国朝官去办。忙到天色已暗,谢晖忽然想到豆浆摊上那店主下了慢药,他想害之人,怕是灵姿!心里越想越不安稳,唤过谢寿,自开方子,解了此毒,又吩咐给小五端了一碗药,却是实心实意助他疗养恢复的。

  谢晖又想起灵姿的性子,心里又慌起来,叫上谢寿,领了人去白日里那豆浆摊,却听小厮说他老板已被郡主锁拿问罪了,那个十二岁小厮哭得好伤情,一口咬定他老板是大善人,这个摊是远近闻名的老字号,街面上有口皆碑!谢晖听了,猛然悟道:“唉!我只说老板是泠国暗人,谁知下手的另有其人!暗人中多有江湖奇士,怎么不会暗施毒手再混入人群跑了?灵姿初封元帅,就为了我白白抓了无辜之人,王爷的威信怕要被她折损了!她是为给我出气才这样的,我若躲在暗处不问,还算计她家的江山,还成个人么?!还是速去郡主府,想办法劝止她要紧!”

  谢晖急急回马,命谢寿速去天牢照应那老板,自己忙打马去郡主府——花远王爷在顺城歇马日久,当地富绅见其先后打败黎将军和钱兴,病又好了,料他早晚必胜,早孝敬了许多豪华府邸托原任降官们献过来,谢晖等人也各有府邸,这两月来,军中人人安乐,这才出了蒋庆、徐专等人的事呢!

  哪知谢晖正去郡主府,却有四个满身夜行衣的汉子蒙着面从斜刺里窜出来行刺于他!谢晖手边只有一把青霜剑,坐在红马上拔剑抵敌,那四人聚合成阵,把谢晖困在中心,正是:长刀短刃早有拼杀之意,袖箭如雨,长怀报主之情!招招逼命,亏得神勇武艺精,步步惊魂,幸喜沉稳心性定。谢晖翻身跳下骏马,稳稳迎住四人问道:“四位是何方豪杰,为何要与小可对敌?”

  其中一个领头的道:“小白脸!你六个月前刚刚投奔捷王,我们将军不曾管你迷惑郡主,你却管我将军闲事,害他被斩,家人被灭,我等是蒋氏家将,被你害得好不凄惨!今日,拼了命也要杀了你!”

  谢晖定了心神,脸上毫无惧色,一派正义凛然之态,昂然站在冬日的烈风之中,米白衣袂略略曳起,他的纤长手指挽住青霜宝剑,举剑过顶,剑尖指定说话之人道:“原来是同僚!蒋、徐二将是犯了王法,并非我与二人作难!你四人不是我敌手,快快听劝收手,从此共保王爷,稳住炽国,留个好名声。免得折在我手,大家说不清楚!”

  另一刺客道:“不要多言!我们已收人钱财,林大人答应,杀了此人,我们就能投奔霍相爷了!在炽国这边,你等着给蒋庆连累死啊?”

  又一人道:“咱们家人都在炽军一边,王爷还没把我们怎么样!咱杀了此人,领了那边的赏钱,再去向秦总管举发这人是谍者,把责任推到他头上,岂不比去投敌国好?”

  那领头的又道:“还是你说的对!林大人的手废了,这辈子完了,如今他自己都不得姓霍的恩宠,怎么会帮我们呢?杀完了他,我们不如在炽国做英雄!别沾那姓林的!”

  谢晖蔑然觑定了尚未发言的小子,冷笑道:“你怎么说?”

  那小子不假思索道:“我随大哥说的做!”

  ……

  四人正在计议,早被谢晖快剑出手,砍翻了三个,血点如梅花点地,片片妖异,谢晖的簇新冬袍却依旧是米白色的,一滴不染,整个人清雅出尘,凤目望定了那最年轻的刺客道:“你们四人实在可惜!无名之辈,我杀你们,也不能显我名声。还要辛苦上书自辩,少不得劳神费心!你主子做下亏心恶事,到哪里都说不响。不严整法纪,老百姓就活该受欺不成?王爷施恩,不究你等从人之罪,你等却为了自保要害我性命!天下自有说理处!我若放了你,你再去泠国害别人?哪里容得!”

  “参军…参军饶我性命!参军!我上有老下有小,蒋将军被你整倒,我们也是没办法……打听到泠国征兵的游走各处,我们就悄悄找了下家…参军呐…方今乱世,各谋出路乃人之常情!我今一死,家人无依,我那新娶的妾室,跟我才不到十天呐…参军…你放过我,我带家人去山里躲着,永不作恶,永不复出…参军的事…小的永远不说出去……”

  “……”谢晖听此人临危想到家人,见此人尚在二旬,也是个少年,心里一软,收剑归鞘,上马欲行,不期那人暗取袖箭往他后背打来,谢晖听得风声有异,只得迅速腾身转面,出手接下小箭反掷回去,正中那人面门,冷哼一声,跨马而走。

  谢晖骑了郡主换给他的胭脂马,带着郡主给的青霜剑,抛了四刺客的尸首,踏着一地清晖前往郡主府,然而,他却没料到——此刻,花灵姿已不在府中,她在去往顺城大牢途中,正遇严俊,正在与之苦战!

  原来,谢晖派谢寿到牢中去放豆浆摊主,谢寿转告说谢晖要亲见郡主说明此事,早有牢头上报给了纪雪,纪雪就上报了灵姿,灵姿在府中等着谢晖却久久不见,又任性起来,觉得谢晖不该放走老板!非要急着到牢中去寻问一番,谁知尚未到牢中,便遇了严俊——灵姿尚武,一向不带护卫,也不管严俊是谁,见他来攻,便与他交手起来!

  严俊习武多年,却仍非郡主对手——看官看到此,也许也猜到了。在豆浆摊,密下慢药的人正是严俊!严俊正是要害灵姿!严俊派人杀了蒋庆、徐专家人,偷来冰蚕流苏坠,引起捷王起疑,抽走朝中大将,大队回朝!如果此时灵姿一倒,炽军士气一定会瓦解!前阵子,蒋庆的手下为了谋出路,竟然跑到泠国征兵的总头目林啸处去求庇护,林啸已受重伤,深恨谢晖,自然就在他几人跟前说起谢晖的事。哪知梅亭赠剑的事经花远在帅帐当面一问,早已传开!此时由蒋庆手下一传,林啸、严俊都知道了。林啸要蒋庆手下四人杀了谢晖,保他们投效霍相,安享富贵。而严俊却另想方法——他趁四人去刺谢晖,利用泠国暗人牢头有意去报,利用郡主任性的个性,激她出府去往牢中,并又知她自负,故意伏在必经路上候她到来!

  灵姿与严俊对打,只差一步便要刺他下马!严俊以往与人打斗向来赢面较多,他也一直自诩文武双全,到此时他才知道,人外有人!今日才知,他这个功臣之子的武艺有多稀松!正在闭眼等死,忽听身后赶来的谢晖下得马来,慌忙弃了马,跪在阿灵跟前软语喊道:“郡主停手!阿晖求您停手!放过我堂兄!”

  谢晖却是听了纪雪的禀告,转身飞马赶来。灵姿一怔,自在梅亭赠剑,她对谢晖已是千依百顺,当下便收了剑,谢晖不待吩咐,立起身来,忙赶上前,挽起地上的严俊,唤道:“堂兄!你怎么如此大胆,敢犯郡主凤驾!这些年寻不见你,你怎生过活?”

  看官不知了!这里有段隐情在内!原来,当初萧晖、严综在招贤馆的客馆留宿的第一晚,萧晖拿回摽梅手剑招,抄了一份给严综,就在这个抄本上,还夹了一些应对暗语在上头——阿晖与小严新的身份所有能想到经历,均由谢晖事先编写在上面!

  当下严俊道:“堂弟!怎么竟然是你!…唉!你不知道啊!当年烛明城被烧,幼小的我被一个樵夫路过所救。他是个善心人,收了八岁的我为义子,跟他回了洛川岭老家,后来,我与义父女儿薛妍拜了干兄妹,蒙义父母卖柴供我上了南学,在科场上屡试不中,只好打猎为生。后来妹妹嫁给了炽军中的将军,义父母也先后去世了。我不甘心坐吃山空,也不屑去投靠妹夫,又没法寻到堂兄你,只好凭一身不入流的武功,出去闯闯看!正好炽军蒋庆将军,要招收有武艺的人做他门客,我就去投靠了,不想蒋庆和徐专犯了事,我便听从蒋庆手下领头门客吴大哥的话,伏在此路专候‘仇人’!我只知仇人是个美貌姑娘,哪知是郡主!郡主!小人死罪啊!”

  灵姿趾高气扬地坐在谢晖那匹白马上,抬眸深望了严俊,又望望谢晖,柔声问道:“他真是你堂哥?唉!他行刺于我,按说是死罪,我看你面上,饶他一命,不过,他也不得留用了。阿晖,你堂哥既做了蒋贼的手下,一步走错,步步错。我新做元帅,不好让人挑我的眼!我也看阿妍面子,放他去吧!”

  谢晖心里暗舒一口气,望着落败倒地、狼狈不已的严俊:“堂哥!到了这份上,我劝你也不要攀扯薛贤妹,还是回去,做个顺民,你我各求多福吧!”

  严俊红了脸,谢了恩,忙上坐骑跑去了。谢晖手拉郡主的马头,闲走一段,道:“郡主不用扣那摊主了!早上的事,也是我堂兄一伙人做的。蒋、徐二将多有门客,他们早对新规不满,正欲杀我,适才我在去郡主府路上遇了四名刺客,已被我除了!”

  郡主见了谢晖,心里欢喜,脸上也不觉露了甜笑,道:“你这人外表容颜甚美,内心杀伐却也果断。这回看你气定神闲,血不沾衣,不用问,也知那四贼子定是该死的!你用本帅宝剑除了贼子,便如同是本帅亲手除的,君自定夺,不必报知!”

  谢晖望了灵姿,满眼情意,却轻叹一声,低低道:“你父王一世英雄,他回朝的时候立你为帅,并非你雄才足以压服众人,而是借你郡主金字的招牌!阿灵!虽只是守一个月,这个月可不是好守的!军中也可能有人不服你!明日,你就要大摆阵仗,登台点将,到时候,我想个法子,待我去串通一下秦总管,就很容易试出哪些人对你父女二人实心实意,哪些人是顺风杨柳,到时候,你留心便是了!阿灵!夜寒露冷,我送你回府,明日你记住,可一定要沉住气,有威严呐!”

  灵姿杏眼含波,眸中似有点点星辉曳动,那绝世姿容,有如寒梅傲雪,遗世独立,清冷热烈,集于她一人之身,足以令御苑群芳失色,看的正在与她牵马的谢晖一阵心软迷糊,情念如火,脸上烘烘烧了起来,什么争江山、夺天下的事,都丢光了,耳边只有她娇言软语,脆如莺燕:“行,你放心!我万事都听你的,有了你,我便连真正的元帅也敢去当呢!”

  谢晖的脸已红的不成样,垂了眸子上了郡主换的胭脂马,道:“你又差矣了!…你父王不在,你就是真元帅,不可开玩笑的!…赶明儿咱俩把马再换回来!小生乃迂腐拘束的人,怕配不上这胭脂马的要强性子,非要你那样烈性洒脱的美人,配这宝马才不辱没呢!”

  “不许换的!这马是赤兔遗种,正好助你的威风,我骑你这匹白马,正好收收烈火性子,我觉着,这才是最好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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