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你好，你的外卖到了。”

　　林淋按响门铃，见无人应答，只好站在门外默默等候着。

　　“没人么...这不是刚下的订单么，人不在家也不提前打个招呼，这要是一会凉了不会转头给个差评吧？”

　　他好奇的将手放在门把手上微微用力，发现门竟然丝毫不受阻碍便被拉开了一条缝隙。

　　“出去连门都不关，这家人可够马虎的，还是等一会儿吧。大早上第一单总不能半途而废，说不定人一会儿就回来了。”

　　带着心中的不甘，林淋只好抱着膝盖蹲在地上等待着买家。

　　许久之后，他抬眼打量着四周，面对这寂静无声的走廊竟然升起一种发怵的感觉。

　　“这儿可够静的。”

　　林淋掏出手机看了眼上面的时间，发现距离自己接单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之久。

　　“实在不行就放门口吧，总在这儿等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带着些许的无奈，林淋将保温包中的外卖取出放在门旁。

　　然而，就在他给买家写便条的时候，一丝不详的感觉油然而生。

　　“不会是这家里的人突发了什么意外状况吧。要不进去看看？如果没什么事走的也能放心。”

　　打定主意，带着心里的忐忑林淋左手提着外卖，右手从新握在房门的把手上。

　　“等下把手机调成录像模式，如果出了什么事也能自证清白。”

　　‘咔哒’

　　随着锁舌弹出来的清脆响声，林淋拉开房门看向里面宽敞的客厅。

　　看着屋内奢华的装潢以及一些自己从没使用过的电器，不禁感叹道：“不亏是高档小区的住户，什么时候我也能奋斗出这么一套房子啊。”

　　带着些许的羡慕，林淋举着手机走进玄关。

　　“你好，我是速必达餐饮公司的，你的外卖到了，我在门外按门铃没人应我就把东西放在屋里了，你收到后别忘了给个好评哈。”

　　林淋站在门口喊了一声，却发现依旧没人回应。

　　只是屋内充斥着的异样的气味让他连抽的几下鼻子。

　　“什么味道啊这是.....”

　　似乎对此有些印象，但林淋一时间也想不起来到底是在什么地方闻到过。

　　他将外卖放在门口，脱下鞋子举着手机走进客厅。

　　透过客厅的落地窗，洒落进来的阳光异样的明亮。

　　室内很干净，客厅内的摆设，看起来也蛮新的。

　　卧室的门上还挂着‘囍’的中国结。

　　“应该是新婚不久的恩爱夫妻吧...”

　　林淋摇了摇头，循着屋内的怪味慢步走进厨房。

　　发现炉盘上锅里的海鲜汤已经渐渐冷却，而火早已熄灭。

　　越靠近锅子，异样的味道愈加浓烈。

　　“不会是燃气泄漏。”

　　带着惊骇，林淋迅速上前关闭掉炉盘开关，连忙跑到门口推开房门。

　　一边四处搜寻着屋内的住户，一边尝试着打开屋内的各处窗户。

　　可让林淋意外的是，不仅每个房间的窗子打不开，而且卧室、书房里也不见任何人影。

　　“奇了怪了...”

　　然而，当林淋路过卫生间时却隐约听到哗哗的流水声。

　　‘咚咚咚...’

　　“我是送外卖的，发现你家燃气泄漏才进屋帮忙关掉的，如果有冒失的地方请多见谅。”

　　几分钟之后，卫生间里面的水流声依旧在击打着林淋的耳膜，却还是无人回应。

　　“拼了，要是真有人昏迷，不管的话不是让人白白丧命么。”

　　林淋一咬牙便推开卫生间的门。

　　宽敞的卫生间内，透过浴帘隐约可以看到里面的喷头正在放水，整个卫生间内却空荡荡的，不见任何人影。

　　此时诡异的情形给林淋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一切如常的四周却空无一人，就像是房子里的人瞬间消失一样，惊的林淋在原地呆滞了数秒。

　　“不会是类似幽灵船一样的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了吧....”

　　林淋故作镇静的转头看向门口的洗漱镜，与镜子里的自己对话道：“怎么可能呢？哈哈...”

　　‘滴’

　　“我凑...”

　　‘咣’

　　随着一声巨响，林淋翻身从地上爬起，揉了揉磕的有些生疼的脑袋。

　　“这什么鬼，做梦么？”

　　带着疑惑与不解，林淋起身胡乱在床上翻找手机。

　　然而，当打开电源看到上面的时间，让他有些迷糊的大脑瞬间清醒。

　　“要死要死要死，这个月就快结束了，这要是迟到了我的奖金可就泡汤了。”

　　林淋忙不迭地套上衣服，顺手在桌子上抓起两片面包叼在嘴里跑出家门。

　　...

　　‘滴~上午6点59分’

　　“可算是赶上了，还好这次租的房子离公司比较近。”

　　林淋将员工卡从打卡器上取下挤进电梯。

　　在电梯的里面，一名长相俊雅的男人将手拍向林淋。

　　“小林，迟到了？看来这个月的奖金是没你的份了。”

　　看着男人脸上的嘲讽，这让林淋心里不自觉的升起一丝厌恶，但他依旧露出笑脸转头打着招呼。

　　“李主管，早上好啊，没迟到没迟到，就是有点赶，呵呵。”

　　‘叮’

　　电梯门打开，众人陆陆续续的走出电梯，主管李亮轻笑着与林淋擦身而过。

　　随着李亮渐行渐远的背影，从远处传来略带讥讽的话语。

　　“留心点，别到时候犯迷糊，那没得可就不是奖金了，等着吃土吧。”

　　“知道了主管，我一定谨记，不会犯错的。”

　　看着远去的李亮，林淋还要装作很顺从的样子回应。

　　虽然李亮让林淋感到有些恼火，但依旧要为自己的生活强撑下去。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点开公司统一的物流适配器，发现刚好有一单离自己这边比较近。

　　“虽然早上被那个家伙恶心了一下，不过老天还是爱我的。”

　　换上外出制服，准备进行今天这第一单的配送。

　　“我看看..晨星家园，不远，来回不到十分钟，刚刚好可以回来接另外一单。”

　　林淋去餐饮部领取了订单里的外卖，骑着小电驴赶到晨星家园。

　　通过门禁向里望去，发现在自己送达的目标32号楼楼下已经站满了围观群众。

　　“这么热闹，大家都不用上班的么。”

　　带着心中的疑惑，林淋推着小电驴在人群中小心前行。

　　“麻烦让一下谢谢，大爷大妈，让我过去下，哎，谢谢了。”

　　当林淋走到32号楼楼下时，发现四周早已被黄色的警戒线封锁着，楼头正停着几辆车，写着‘青城市铁律司’几个字样。

　　铁律司与金规部合称金规铁律，为京城安防总局下辖的直属机构，一个主内一个主外。

　　铁律司平时专门负责处理国内各个省市大大小小的案子，一向秉公执法，维护着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

　　林淋将车停好，钻到警戒线的旁边。

　　“看样子好像事儿还不小，希望不要和我去的那家有关系，要不然这大早上的第一单就泡汤了。”

　　提着保温袋，林淋走到维护秩序的铁律司人员旁边问道：“那个铁卫同志，麻烦打扰一下，这里是发生什么事了么？我这接的外卖订单是这栋楼里的，能方便让我进去送下餐么？”

　　正在维持秩序的铁卫中走出一人，上下打量了林淋一番，礼貌的说道：“具体发生什么事暂时还不能透漏，你的外卖先不要送上去了，在外面等一会，等解除封锁后你再送吧。”

　　眼见自己清早第一单就要完蛋，林淋忙上前商量道：“别啊铁卫同志，都挺不容易的，我就送个餐，绝对不干扰到你们办案，通融一下，实在不行我这边给户主打个电话让他下来取一下？你看这样行不？”

　　铁卫看着一脸恳求的林淋只好松口。

　　“我先去给上面汇报一下，至于行不行也只能看上面什么情况了。你这边也联系下户主。”

　　“好的，谢谢铁卫大人了，我这就联系。”

　　林淋忙走到一旁掏出手机，准备联系买家。

　　....

　　楼上，32楼案发现场。

　　‘铃...’

　　伴随着响铃声，刘成刚掏出手机随手接通，说道。

　　“喂，是我，怎么了，外卖？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订外卖？你们就心里没点B...哦，是其他住户订的啊，那你怎么不早说。没什么，这边正忙着呢，现场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进来的么，你告诉他，等现场解除封锁后再送。”

　　挂断电话，他看向旁边的李明阳，问道：“你继续，现在什么情况？”

　　李明阳站在一旁，手里托着一个文件夹，继续说道：“是这样，死者名叫张婉云，今年26岁，已婚，丈夫名叫王猛，30岁，二人今年刚结婚，在本市没有其他亲属。

　　二人都就职于本市的宏光科技有限公司，张婉云目前任职于财务总监，算是年轻有为了，王猛则是公司的一名会计。虽然二人职位有差，但是听周围邻居说这二人之间的感情一直不错。暂时还没查到二人有什么经济纠纷。”

　　听着案件的调查进展，刘成刚走进屋内，观察着现场的状况。

　　客厅到玄关的地中间，脸朝下趴着一名年轻的女人，身上穿着睡袍，看样子应该是刚起床没多久。

　　在不远处的地上打碎了一个玻璃杯，应该是在喝水的时候突然发生意外情况导致水杯脱手掉在地上。

　　几名勘验人员正在搜集着地上的碎玻璃。

　　刘成刚环视了一眼客厅，走进卧室，问道：“目击证人呢，法医那边怎么说。”

　　“据报案人也就是目击证人称，她是早上来楼内打扫卫生，路过3202的时候听到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当时那名保洁人员带着好奇走到门前，从门缝中看到倒地昏迷的死者，这才叫的救护车。但是等救护车赶到之后，已经确认死者抢救无效死亡。

　　经医院救护车出车时间确认，时间为7点41分。

　　法医那边初步检验是口服氰化物中毒身亡。门锁没有破坏过的痕迹，室内也没有打斗的痕迹，钱财等贵重物品也未发现丢失，楼内监控也没拍到有可疑人员进出，暂时排除陌生人闯入后见财起意杀害死者。

　　关于案件的其他具体信息得等回去之后做进一步调查才能知道。还有刘队，死者手机刚才打进来好几个电话，是快递送餐的，要不要接？”

　　李明阳手里拿着一个证物袋，此时里面的手机正在来电中。

　　刘成刚抬头看向李明阳手里的手机，暗道，“不会那么巧吧，那边刚挂这边就来？”

　　带着疑惑，刘成刚接过电话，按下接听键，林淋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

　　“喂，你好，我是速必达餐饮物流的，你订的外卖到了，但是你家楼下被封锁了我进不去，你看你那边方便下楼取一下么，我就在楼下等着。”

　　带着惊讶，刘成刚走出房间，站在走廊的窗户旁向楼下望去，心里一阵嘀咕，“还真是，刚订外卖人就死了，是巧合么？”

　　他轻咳了一声，回应道：“我是青城市铁律司第一总队的队长刘成刚。是这样，你要送的这家户主发生了一些意外情况，等下你上来配合我们调查一些事情。你把电话给你旁边的小李，我来和他说。”

　　我凑，还真是我送的这家啊。林淋一脸懵逼的抬头看向楼上，带着心中的无奈转头将手机递给旁边的铁卫。

　　“铁卫同志，那个，你们刘队长有事要和你说。”

　　小李一脸疑惑的接过电话，仔细的听着刘成刚的指示。

　　“喂，刘队。嗯，好的，现在就上去么，好的知道了。”

　　挂断电话，小李将手机交还给林淋，笑着说道：“走吧，先去旁边登个记核查一下信息，然后上楼，刘队说是有事要问你。别紧张，一切如实就好。”

　　林淋苦着脸跟着小李走到一旁，在记录人员那里登完记，跟着走进楼内。

　　电梯里，林淋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个铁卫同志，我胆小，楼上发生了什么事能提前和我说说么，我也好做个准备。”

　　“具体什么事不能随意透露，你自己上去看看就知道了，只是问你几个问题，一会儿就好，别担心。”

　　小李冲着林淋露出友善的笑容。

　　‘叮’

　　随着电梯门打开，看到有些熟悉的走廊，让林淋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什么时候来的却一时间想不起来。

　　小李带着林淋走到刘成刚身边。

　　“刘队，人带过来了，我先下去了。”

　　刘成刚点了点头，看向林淋说道：“你是林淋吧，刚才听楼下的同事汇报过了。让你上来是想向你询问点事情，别紧张，只要你如实回答就好。”

　　向林淋亮出证件后，刘成刚继续问道：“你是几点接到的订单？订单里的对话你还记得么？当时在通话中下订单的是男是女？有没有感到什么异常？”

　　林淋通过眼角的余光，扫到了那扇有些熟悉的房门，不禁陷入沉思。

　　却被面前人接连的问话拉回现实。

　　林淋皱着眉思索良久后，回应道：“嗯..我想想，接单的时候我记得好像是早上7点半左右，具体时间记不清了，得查查适配器里的信息。

　　当时是一名女性打过来的，听声音感觉应该挺年轻的，好像是刚睡醒的样子。她就是很平常的点了份早点，没有感觉什么异常的地方。但是有一点让我奇怪的是，听她的语气感觉好像很生气，大早上的谁会没事生那么大气啊。”

　　听着林淋的回答，刘成刚暂时可以确定，拨打订餐电话的应该是死者无疑了。

　　死者生前只订了一份早餐，而根据楼内监控显示，基本可以确定是死者独自在家。

　　但是刚刚打完电话不到半小时就毒发身亡，想来凶手比较熟悉被害者的起居习惯。

　　目前的证据让刘成刚确定了心中的想法，“看来这个王猛的嫌疑不小啊。”

　　看着面前稍显胆怯的外卖快递员，刘成刚换上友好的笑容，说道：“嗯，情况我已经了解了，等下麻烦你把订单的相关详细信息交给我们备注一份就可以了，这里暂时没有你的事情了，你可以走了，感谢你能配合我们铁律司调查。”

　　见询问结束，这让林淋长舒一口气。

　　只是转念一想，却发现自己的事情却并未得到解决，

　　他连忙拦住转身要走的刘成刚，商量道：“刘队刘队，等等，那个能不能麻烦你们帮个小忙。”

　　“为人民服务这是应该的，需要帮什么忙？”

　　刘成刚转头看向林淋，露出疑惑的表情。

　　林淋带着腼腆的笑容，轻声解释道：“是这样，这不是下订单的户主出了事情么，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好，但是能不能麻烦你们在订单里面给个好评。这都月底了，要是系统后台自动给了个差评，那我这个月的收入就会降很多，下个月我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虽然刘成刚理解林淋的所求，但碍于办案流程，只能摇头拒绝。

　　“你的这个要求我们帮不了，毕竟这涉及到案件的相关调查工作，暂时无能为力。等结案之后再说。”

　　“别啊，这结案得什么时候啊，眼看这都月底了，下个月可就要吃土了。”

　　就在林淋再次拉住转身的刘成刚的时候，一声熟悉的响声从案发的房间中传出。

　　‘滴，上午8点整，室内实时温度26摄氏度空气湿度85％....’

　　听着熟悉的声音，让林淋不禁回想起昨晚做过的那个奇怪的梦。

　　林淋再次恳求道：“刘队，通融一下，我还知道些别的事情，或许可能对你们有帮助，你看我的那个小小的请求。”

　　“还有事没说？”

　　刘成刚绷着脸，语气严肃的说道：“如果你提供的线索真的对案件有帮助，虽然修改相关案件信息是不可能的，不过我可以考虑亲自去你们公司解释一下。但要是你提供的证词子虚乌有的话....”

　　林淋连连摇手回应道：“不会不会，是真事，真真的，相信我，只是听上去有些比较玄幻。”

　　他皱着眉，仔细回忆之前的那场梦境，继续道：“这事儿是关于我昨天晚上做的一个梦。当时我在梦里所处的环境和这里可以说是一模一样，相同的走廊相同的门，还有刚才那个室内环境监测仪。所以我在想会不会是我以前和这家有过来往，虽然记不太清，但是应该跟这里有关系，就想着或许会对你们有些帮助。”

　　“梦么...”

　　刘成刚带着惊疑的表情看向林淋，心中却在思索着，“这个林淋是信口胡说还是和那方面有关。”

　　接着，他转头吩咐李明阳：“明阳，你记录下他说的屋里面的情形，去里面做个对照看看。”

　　接到指示，李明阳在一旁详细的记录下林淋所描述的场景。

　　走进屋内，根据对比发现，不管屋内的格局，还是家具、电器的摆放，甚至于在厨房里的那锅汤都一模一样，这让李明阳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他回到走廊，将刘成刚拉到一旁，小声问道：“刘队，屋里面和林淋所说的基本一致。但是他是怎么知道的？”

　　听着汇报，刘成刚沉思着，如果他以前曾经来过，那屋内煮汤的这个巧合不太可能会发生。想来有可能是那方面的能力没错了，或许这次还有些意外收获。

　　刘成刚拍了拍林淋的肩膀，将其带到3202的房门。

　　“刚才经过确认，你说的那些暂时我可以相信。不过你得先跟着我进入现场看看，有相对奇怪的地方告诉我，如果能对案情有帮助，我们也能尽快破案。”

　　林淋带着内心的忐忑，戴上手套穿上鞋套，站在3202的房门前，回忆着在梦里见到的场景。

　　他跟着走进房间，绕开案发的地面抬起头扫了一眼四周，发现一切真如梦里所见，崭新的家具，整洁的客厅，还有那挂在卧室门上，随风摆动的中国结。

　　看向厨房，在炉盘上同样放着那个盛放海鲜汤的锅子。

　　林淋跟着刘成刚进出几个卧室后，再一次确定，一切如自己梦里所见的情形一致。

　　带着惊疑与兴奋，林淋转头看向刘成刚肯定道：“刘队长，没错，这里的摆设、布局确实和我梦里一模一样。对了，想起来了，当时卫生间里有些古怪。”

　　林淋一拍脑门，转头看向卫生间的方向。

　　刘成刚点头回应道：“你自己行动，仔细看看，我们就跟着做记录，但是不要破坏现场。”

　　得到了刘成刚的指示，林淋推开卫生间的门走了进去。拉开浴帘，发现淋浴间的地面是湿的，想来是不久前淋浴头刚被人关掉。

　　林淋蹲在地上仔细的搜索着卫生间的整个地面，但是找遍了每个角落也没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只好无奈的退到卫生间的门口，低头思索着其中是否还有些细节是自己没有回想起来的。

　　见此情形，刘成刚在里面扫视了一圈，转头问向林淋。“怎么样，有发现么？”

　　“暂时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被打断思路，林淋抬起头看向刘成刚，就在这一瞬间，他发现了那个与此前梦境中不一样的东西。

　　“刘队长，这面镜子好像和我梦里的不太一样，外观、风格都相差太多。”

　　略显老旧的镜子，边框处有着些许划痕，甚至于有的地方漆都掉了，和室内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你是说，整个屋内除了这面镜子外，其他地方都和你梦里的情形一致？”

　　刘成刚面向镜子，看向里面的自己，有一瞬间感觉镜子里的自己竟然变得有些模糊、扭曲。

　　他定了定神，喊来李明阳吩咐道：“明阳，等下现场调查完把这面镜子也带回去做详细的查验，看看有没有奇怪的地方。”

　　说完，便拉着林淋头也不回的走出卫生间。

　　“好了，里面你也看过了，情况我也了解了，你先回去等消息。放心我说到做到，等案情告一段落了，我自然会去你们公司解释的，别担心。”

　　刘成刚亲自将林淋送进电梯里，并贴心的帮其按下1楼的按键，满脸笑容的看着电梯门合上。

　　下到楼下的林淋，望着渐渐稀少的人群，心里却不住的嘀咕，“希望能帮上什么忙吧，就是不知道等这个月结束的时候看到那个令人厌恶的主管的脸，会不会心肌梗塞，我的奖金啊...”

　　带着心中的无奈，林淋戴上头盔骑上小电驴，准备先回公司一趟再说。

　　只是，车头突然伸出的一只手，将林淋的小电驴瞬间停住。

　　“哎！你这人怎么不看路啊，往哪儿骑呢。信不信我现在就躺下！”

　　“啊，对不起对不起，刚才有些走神，有没有伤到哪里，需不需要去医院看看?”

　　林淋看向面前这长着一张娃娃脸，身材却很丰满的女孩，连连道歉。

　　女孩双手掐着腰，站在车前训斥道：“受伤到没有，要不我现在就躺地上等着120过来？还好老娘身体好，要是别人真出点什么事就晚了。下回小心点，听到没有！”说完，女孩绕过林淋走向32号楼。

　　“是是，下回不会了，不是、是没有下回了。呵呵。”

　　林淋边说边回头望去，发现那个性格有些泼辣的美女走向大楼的警戒线，亮出证件走进了楼内。

　　林淋苦笑着摇了摇头，骑着小电驴向着公司扬长而去。

　　楼上，刘成刚站在窗口望着远去的林淋，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希望这回没有找错人。”

　　...

　　晚上，林淋送完最后一单回到家，坐在床上一边往嘴里扒着饭，一边看着电视里的新闻播报。

　　“今日，在本市晨星家园发生一起恶性杀人案件，此事引起群众广泛关注。针对此起案件，铁律司已迅速立案展开调查。

　　据悉被害人为本市一家科技公司职员，于今日上午被人投毒杀害。案件正在调查中，望广大人民群众有相关案情信息请及时联络铁律司。借此呼吁大家，小心防范陌生人，注意安全。”

　　“看来想要破案没那么快啊，毕竟这才刚发生不久的事情。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咸吃萝卜淡操心。”

　　林淋起身将电视关掉，继续吃着自己的蛋炒饭。

　　青城市铁律司会议室。

　　李明阳按照今天的调查进展做着相关案情分析。

　　“刘队，经确认死者死于口服氰化钾中毒身亡，体外有沉积性击打伤，而且还不少，想来应该是有存在过家庭暴力，并不像周围邻居所说夫妻之间感情很好的样子。

　　存放毒物的容器确定为冰箱里面的瓶装饮用水，因为是二次灌装所以可以确定有人为因素。

　　死者死亡时间是上午7点35分。

　　关于死者我们去其公司的调查走访得知，这个张婉云涉嫌贪污公款。

　　而这个王猛，之前有次在咱们司里组织过的一次扫毒打黑的行动中抓到过一次，只是后来因为证据不足就给释放了。并且还查到过他之前曾经借过高利贷，但是很快就将钱还上了。

　　怀疑有可能是用张婉云贪墨的公款偿还的。”

　　刘成刚点点头，吩咐其余几名铁卫。

　　“根据现场的调查，以及作案动机，被害人的丈夫王猛的嫌疑很大，先将他定为第一嫌疑人，全力搜查他的下落，尽快将他捉拿归案。”

　　李明阳低头看了眼手里的记录本，有些尴尬的回道：“案发后我们调取了晨星家园内以及周边的监控，发现自昨天晚上9点，王猛从小区出去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扩大搜索范围也是毫无发现，就像是...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嗯？”

　　对于李明阳的汇报，这让刘成刚心里有些诧异，对于一个毫无反追踪经验的人来说，不可能如此准确的躲开每一处监控的位置，是巧合么还是有人从旁协助？

　　刘成刚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缓缓说道：“扩大范围没发现就从王猛经常去的地方实施蹲点，再走访他公司内与其关系亲密的人，问问事发后有没有联系过。另外再派出去一组人去王猛的老家，看看王猛有没有回去过。对了那面镜子呢，有查出来什么吗？”

　　李明阳回应道：“看质地那面镜子有些年头了，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镜子。因为没有品牌以及编号，所以没办法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不过刘队，这面镜子就是一面普通的镜子，你让带回来是不是和案子有什么关系啊，”

　　“等下我去看看，具体有没有关系还不知道，不过应该会有些收获。”

　　将案卷合上，刘成刚起身走出会议室，向着证物室走去。

　　证物室内，刘成刚看向放在地上的这面有些老旧的镜子

　　只是这次却并没有出现上次那种模糊、扭曲的感觉。

　　“难道是上午的错觉么？宁杀错不放过，等会申请把东西带到隔壁查查什么情况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