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王玉兰闺蜜
吃完羊肉泡馍之后,看时间还早,李树全便又去了附近最大的一家供销社。
这年头县城里的供销社可是要比村里的大很多,里面的商品种类齐全,很多东西在村上买不到,但在这里就能买,好不容抓住这么一次机会,怎么能浪费掉呢?
牛友铁对购物浑然没有兴趣,他去了附近最繁华的一条街道转悠,说不定又能找到赚钱的门路呢。
相较于农村集市,这里明显要景气的多,不仅人多,卖货的也多。
路过卖小吃的地方,牛友铁忽地看到一张熟悉的脸,便不由自主地走了上去。
开口就是衣服自来熟的样子叫道:“给我来一根麻糖么!”
对方一看是牛友铁,立刻笑着道:“咦,铁蛋怎么是你呀!你跑县城来干啥呀?”
说话的人叫王绣花,是牛友铁他媳妇的小学同学,她跟王玉兰关系非常要好,自然也跟牛友铁的关系不错。
俩人一见如故,顿时都情不自禁地谈起了关于王玉兰的事,不说没事,一说心里都是泪。
王绣花嘴里直重复着“太可惜了”了几个字。
“好吧,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我早都放下了。”牛友铁试着安慰了一句。
王绣花便不再谈论王玉兰,将注意力完全转移到牛友铁身上,“对了,你还没跟我说你来这里干啥!你俩娃呢?谁给你照管呀?”
说着,从桌子前拉过一个板凳递给牛友铁,示意他坐了下来。
牛友铁刚想开口说话,有客人走过来问:“麻糖一根多钱?”
“两毛钱,你要几个?”王绣花勤快地从凳子上站起来招呼客人,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买三根五毛钱。”
买麻糖的是一位年轻父亲,带着两个四五岁小孩,小家伙哼哼唧唧要吃麻糖,父亲也想吃,嘴里吞了一阵口水,慎重地思虑了好一会功夫,最终才给一人买了一根。
“你不要一根吗?”王绣花笑着问。
“不,我不要,我来的时候吃过了。”
说完,带着俩小伙就急匆匆走开了。
“行了,你说吧。”王绣花看着牛友铁,开怀地笑道。
目光一落到牛友铁身上,瞬间就变得温柔似水,多情了几分,一时间竟让牛友铁都有些不太适应。
“来县城转转,看看有没有适合我做的小本生意。”牛友铁谦虚地说。
一边下意识地避开她眼睛里的锋芒。
王绣花一听笑了,“那你倒是找到了没有呀?”
“暂时还没有。”牛友铁也笑了。
这一刻,一看到王绣花,他的大脑中就无法自拔地涌现出很多记忆,甚至有那么一刻他都有些后悔主动走去跟她打招呼了。
而这王绣花竟显的落落大方,完全看不出有一丝半点的拘谨,紧接着她就显得更大胆了。
“牛友铁,你说你,你当初要是能和我一起摆摊卖麻糖该多好。”
埋头说着,一边偷偷觑着牛友铁,见牛友铁也低下了头,她又赶紧补充一句。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王玉兰这时景也不可能会跟了你,当然她也不可能那么早就走!你说我说的对吗?”
她是一个很会察言观色的姑娘。
年龄比王玉兰大一岁,长相虽没有王玉兰好看,但是身材却是非常苗条,皮肤呈麦黄色,看起来非常健康。
跟王玉兰一样,她也是非常勤劳的,扎着两个长长的大麻花辫,把辫子挽的比她锅里炸的麻糖还折麻。
腰间系着一条粗布围裙,举手投足间都显得精神气十足。
牛友铁微微叹了口气,整理了下情绪,笑着说道:“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还提这些干啥?”
“那你现在还打算再找一个吗?”王绣花神情凝重地看着牛友铁,关心地问。
“嗨嗨,你这话问的!”牛友铁瞬间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心说她咋到现在还没变呢?
“怎么啦?我说错了吗?你难道就真的就打算一个男人带两个小孩?”
牛友铁陪笑道:“我一个男人带两个小孩怎么啦?”
“是没有什么不妥,可是你大庆和二庆没有妈,你不觉得他们很可怜吗?等以后上了学,别的小孩要是知道他弟兄俩没有妈的话,他们欺负他们怎么办?”
听了这话,牛友铁直接就笑了出来。
“没妈又怎么啦?难道没妈的孩子他们就不上学了吗?再说了,有人欺负他们,他们难道就不能还手吗?”
见牛友铁严肃了起来,王绣花忽地冷静了下来,觉得自己可能是言重了,便忙赔笑道:“友铁,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
“没,没有,你其实说的也是事实,那就这样吧,我再去逛逛,找找赚钱的路子。”
这一刻,牛友铁再也待不住了。
趁着又有客人来买麻糖,牛友铁准备一屁股溜走,可没想到,还没走脱两米远,就给王绣花一把抓住了。
牛友铁吓得恍惚一下,心说这他娘的还给缠上了啊!一下就彻底后悔来打招呼了。
“咋咧?你跟我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要走吗?我真的就那么让你讨厌吗?”
“不不,我刚刚跟你打招呼了啊!”牛友铁赶紧辩驳。
“我没听到啊!你说了吗?”
王绣花语气缓和了下来,突然想起什么,转身从滤油架上拿下一根麻糖,往牛友铁手中递去。
牛友铁受宠若惊,忽地把手拿开,客气道:“不不,我不吃,我刚刚跟你开玩笑来着。”
然后又转身想走,却又给王绣花一把拽了回来。
“嗨嗨,你这人,想吃就吃嘛!放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的,像个啥?再说我又不收你钱,白吃白喝你还怕啥?”
牛友铁便只好答应,接到了手里。
回头张望了片刻,关心地问:“今儿就你一个人吗?”
“是啊!就我一个人啊!”
“我是说,你男人呢?他咋没来?”
王绣花一听这话,忽地就上来了一肚子气,苦笑着道:“甭提了,他已经死了!”
“死了?”牛友铁大惊。
随即就笑了出来,说道:“你开玩笑的,他怎么会死了呢?”
“你说一个大男人整天不谋划着赚钱养家,跑去外面打牌,还天天不回家,一回来就舔着脸跟一个柔弱女子要钱,还不来帮我忙,这种男人,你觉得该死还是不该死?”
牛友铁一听,觉得也是实话。
却又很不忍心。
想了想,又恍惚间竟还有些得意。
难道这天底下的男人,就只有我最优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