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买鹿
人生在世,本性应善良。
但是,不能一味善良,需要有一些棱角。
如果一个人性格没有阴暗面,全是善良、诚实等特点,就成了别人眼中的老好人,成了别人欺负的对象。
就像路旁生长的狗尾草,羊看见了,想啃一口,人看见了,想踩一脚,处处被人找茬。
反之,如果一个人有一些善良,还一些狠辣,或者腹黑,就成了带刺的玫瑰,谁欺负他,谁就受伤。这样一来,就少很多麻烦。
孙志强爹是善良的人,爷爷也是善良的人,他们家在村里的口碑不算坏,但是,也没人敬畏他们,就拿今天这事为例,如果孙旺财心狠手辣,李振虎就不敢朝他开枪。
只是,孙旺财活了大半辈子,性格改不过来了。
孙旺财没想到,他儿子孙志强的心够狠的。
他没有生气,反而开怀大笑,人不狠站不稳,狠有狠的优势。
孙志强父子俩抬着受伤的李振虎,走向附近的山沟。
李振虎害怕了,连连求饶。
他承诺,绕他一命,他给100块。
孙志强不为所动,因为他根本不相信李振虎的话。
走到山沟里面,孙志强特意选了一处野草丰茂之地,把李振虎丢在这里。
孙志强示意孙旺财离开。
孙旺财犹豫了,“强子,要不咱们做个好事,把他送回家吧。”
他心软了,不忍心一条人命就这样消失。
孙志强道,“如果咱们放过他,咱家就没安生日子了,咱们一家人都可能被他弄死。”
以李振虎心狠手辣的性格,他确实做得出这种事。
孙旺财不言语了,转身就走。
孙志强走在他后面。
被丢在草丛的李振虎,大喊大叫,“你们不能丢下我,救命啊……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孙志强闻言,不屑一笑,那些喊“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人,往往是弱者。
试问哪个有权有势的人,喊过“做鬼”这种话。
只有垂死挣扎的人,求生无门的情况下,才喊出这么绝望的话。
……
走出长白山,走进村里。
孙志强想起一件事,“爹,你帮我收购一只梅花鹿,我下午要用。”
他与回春楼建立了合作关系,人家吕向阳昨天订货了,需要一只梅花鹿。
孙志强爷俩今日进山,收获一只受伤的小虎崽,无法给回春楼供货。
不过,孙志强所在的村子,有十几个猎人,临近几个村子也有猎人。
猎人们每日进山打猎,收获多种多样,可能是野鸡野兔,也可能是野猪,还可能是猞猁豹子等。
打猎就像开盲盒,充满了不确定性。
如果没有打到目标猎物,不要紧,可以收购其他猎人的。
孙旺财还不知孙志强与人合作的事,问他为何收购猎物。
孙志强把缘由说出来。
孙旺财万万没想到,他眼中不争气的儿子,竟然会做生意了。
他老怀大慰,自家儿子当了16年的宝贝蛋,终于成熟了,知道赚钱养家了。
孙旺财二话不说,小跑着离开,去收购梅花鹿。
孙志强抱着受伤的小虎崽,回到家。
小虎崽一直在叫,它自打出生就生活在山林里,从未与人类接触过。
来到人类家中,它很紧张。
它叫的另一个原因是,它后腿受伤了。
孙志强也很关心它后腿的伤势,他观察小虎崽走路的姿势,一拐一瘸。
仅仅从走路姿势,无法判断小虎崽伤势的轻重。
需要找专业的医生。
关键是,孙志强不想找专业的医生,也没必要找医生。
孙志强打算把小虎崽送进动物园,让动物园救治它。
众所周知,东北虎是保护动物。
1977年被列为重点保护濒危物种。
1988年,被列为一级保护动物。
自此之后,捕猎贩卖东北虎,都被抓进去唱铁窗泪。
今年是1984年,管理还没那么严格,虎骨虎皮买卖悄悄进行。
但是,孙志强没打算卖小虎崽。
他想尽己所能,为保护东北虎出一份力。
所以,他给小虎崽找好了归宿,送它去动物园。
一切顺利的话,今天下午就把小虎崽送进动物园。
如果不顺利,明天送动物园。
孙志强走进灶房,把昨晚吃剩的猪大骨取出来,放到小虎崽面前,小虎崽嗅了嗅,张嘴露出小虎牙,大吃起来。
如果田桂英看到这一幕,高低训孙志强几句。
猪大骨上还有肉呢,完全可以再吃一顿,就这样喂小虎崽,有点心疼。
孙志强看着吃食的小虎崽,手掌放到小虎崽背上,抚摸它柔软的毛发,心情愉悦。
这一刻,孙志强体验到撸猫的感觉。
真想养一只啊。
小时候可以撸,长大后可以捕猎。
不过,风险也很大,这小东西将来是国字号宝贝,普通老百姓没资格养。
退一万步讲,偷偷养只小虎崽。
当小虎崽长大了,野性爆发,谁养他谁就成了它的腹中物。
说一千道一万,小虎崽不适合个人养。
“小虎崽还挺可爱的,我来摸摸。”
“强子哥,我想抱抱小老虎。”
“这玩意小时候这么可爱,长大了怎么那么凶?”
……
乡亲们三五成群,来孙志强家围观小虎崽。
有道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稀罕事也能传千里。
孙志强抱着小虎崽回家时,被村里几个乡亲看到。
这个消息如同风一般,迅速传遍全村。
很多人跑来看热闹。
他们向孙志强打听,怎么抓到小虎崽的。
孙志强捡能说的说了一些,不能说的烂在肚子里,比如把李振虎丢进山谷这种事,永远不能对外说。
孙旺财回来了,他空着手回来的。
孙志强问,“爹,我不是让你去收购梅花鹿了吗,怎么空手回来了?”
孙旺财拿起水瓢,喝了半瓢水。
他为这事忙活半天,渴得嗓子冒烟。
“我在咱村问了一圈,没人抓到梅花鹿,不过,你三叔告诉我,刘家屯的猎人张老抠昨天抓到一只梅花鹿,我去刘家屯找张老抠,他那只梅花鹿还没卖掉,可是,他要的价格特别贵,我嫌贵就没买。”
孙志强道,“贵不是问题。我和你一起去,咱把梅花鹿买下来。”
孙旺财阻止,“你别急,我去其他村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便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