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

　　渡边忽然想起什么，在前台的抽屉里搜刮起来：“雪子你要喝咖啡吗？我这里有速溶咖啡，虽然只是超市常见的品牌，但味道意外的不错。”

　　“前辈为什么要把咖啡袋藏在抽屉里呢？”

　　“这个啊。”

　　渡边想起某个经常擅自进入图书馆的女人：“保健室的樱井前辈经常来这里玩，如果不藏起来的话，会整袋被她偷偷享用掉。”

　　“诶，前辈的人缘看起来不错嘛。”

　　“稍等一下，我去泡壶热水。”

　　目送渡边暂时离开，千岛雪子从公文包里掏出平板电脑，在上面码字：

　　“前辈还是像从前那样，明明总是闪耀着温柔、强大的光芒，却总是在奇怪的地方自卑。”

　　“这让内心平静如水、对什么都提不起劲的我，也头一次产生了对一个人的好奇，以及想要了解他、探索他的欲望。”

　　写完这段话，千岛雪子舒了口气，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

　　过了一会儿，渡边端着咖啡进来的时候，千岛雪子已经把平板电脑收了起来。

　　他看了下时间：

　　“喝完咖啡，我就带你去食堂吧。时间不早，很快就到午饭的时间了。”

　　“诶？可我的餐卡还没有办理。”

　　“没事啦，第一次就让我来请你好了。”

　　“可、可以吗？”

　　“本来按照学校里的惯例，老前辈就要请刚入职的新人吃饭。还有其他三位新人，我也会一并……”

　　千岛雪子刚刚明亮的眼神，突然黯淡了下去。

　　渡边愣了愣，立刻改口道：“不过你要是嫌麻烦的话，我请你一个人好了。其他三个人，就交给樱井杏子……哦，就是我刚才提到过的保健老师。”

　　……

　　午饭时间。

　　学生们经历了一上午的刻苦用功，像是逃灾的荒民一样，涌入食堂。

　　看着拿出百米冲刺劲头的少年少女们，渡边满满的都是回忆。

　　好在学校老师，有单独的食堂，不用跟这群如狼似虎的少年少女们抢食。

　　渡边刚刚给自己和千岛雪子打好饭，选了一个还算安静的座位。

　　“最近这段时间临近期末，所以学校里人还很多。等过两周就冷清下来了，你也有一整个暑假的时间去熟悉学校里的环境。”

　　渡边很照顾地为对方传授经验。

　　正聊着天，渡边突然察觉到背后恐怖的视线。

　　回头，正好看见某个身材娇小的少女从外面走进。

　　葵衣，刚刚给三班的国语老师代完课，此时下课走进食堂，望着“亲密”的两人，脸上布满阴霾。

　　葵衣打好了饭，面无表情，一屁股坐在渡边身侧。

　　旁边几桌的老师们，似是感到恐怖的气场，纷纷端着餐盘逃离。

　　渡边尴尬地挠了挠头，正准备说些什么，手机发出“叮”的一声。

　　是葵衣发来的信息：“解释？”

　　渡边在桌底下打字回应：“呃呃，说来话长。”

　　葵衣：“我不管！渡边，大混蛋！明明是我先对千雪……”

　　渡边：“呃，严格来说，我认识千岛雪子在你之前，她是我高中的学妹。”

　　渡边：“还有，上周我们还一起参加过恋综。”

　　渡边：“再多嘴一句，她是自己应聘的学校老师，跟你没有关系。”

　　葵衣：“！！！”

　　葵衣连发了三个感叹号。

　　渡边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割在她心上。

　　渡边叹了口气，心说这事总要说个明白。

　　感情这种事，要么一口答应，要么当断则断。

　　明知不可能有结果的感情，一直拖着，只会越陷越深。

　　“她拒绝了。”

　　渡边狠心发出了这行字。

　　既然总要有人去斩断这段不可能的感情，那就让自己去当这个恶人吧。

　　“你骗人！骗人……”

　　这次葵衣没有打字，而是小声喃喃，语气有些哽咽。

　　千岛雪子始终没有回应，只是淡定地吃菜。

　　到最后葵衣仿佛认清了现实，低下头，眼泪啪嗒啪嗒流下来。

　　“前辈，我吃完了，多谢你的招待。”千岛雪子突然站起身，端着餐盘离开。

　　“哎……”

　　渡边望着千岛雪子离开的身影，想了想，觉得对方这么干脆，反而是最了断的做法。

　　只不过，其他老师听到哭声，又看到刚刚离开的千岛雪子，一个个的表情都很精彩。

　　望向渡边的眼神，充满了看渣男的鄙视。

　　也许，在旁人的眼中，这一幕的背后充满了各种狗血故事。

　　得，误会+1……渡边叹了口气，掏出纸巾帮葵衣擦干眼泪：

　　“虽然在你听起来可能有点事不关己，但我还是要说一句。

　　既然结果如此，我们要向前看。”

　　葵衣吸了吸鼻子：“……其实我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

　　“诶？”这次轮到渡边惊讶了。

　　葵衣低着头：“看到千雪线下也是完美的女性，我很高兴，但却愈发觉得遥不可及……一开始还有尝试的想法，但刚才从你口中得到答案后，反而一切都豁达了。”

　　渡边松了口气：“那就好。”

　　葵衣：“呜呜！不过，我还是会像以前那样支持千雪酱！希望她能写出更棒的作品！

　　还有，渡边你之前问过我吧？如果身边有很棒的帅哥，也不是不行。”

　　渡边：“……忽然想起来一会还有事。”

　　食堂的另一边。

　　千岛雪子把餐盘放进回收处，回头观察着一切，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她的视野中，在渡边的开导下，葵衣逐渐喜笑颜开。

　　千岛雪子点开手机，在上面记录下这段文字：

　　‘学长，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

　　“说真的，渡边，我下班后想请你帮忙。父母一直在催结婚，昨晚让我带男友回去见家长……”

　　渡边叹了口气，望着跟在自己屁股后面一直说个不停的葵衣：

　　“打住！租赁男友，1天1万円；见家长，10万円；应付三姑六婆，亲戚朋友，20万円……这个价格，你能接受？”

　　“诶？渡边，没想到你还有副业！业务这么熟练？嗯……我工资不高，可不可以便宜一点？”

　　“没钱一边玩去！”

　　渡边没好气道。

　　自己作为情感咨询带师，事情做到这一步上已经够意思了。

　　不会真把自己当公益巴士了吧？这车是你想坐就能坐？想开就能开？

　　“前辈真没劲！”

　　葵衣在后面吐了吐舌头。

　　就在这时，渡边手机发出“叮”的一声，像是又收到了一条信息。

　　【神宫大小姐：租赁男友？什么时候业务这么广了？30万円包你一个月，够不够？】

　　渡边手心冒汗。

　　自己只是跟葵衣开玩笑……

　　还有，大小姐不是出差去北海道了吗？她怎么知道？

　　他猛然惊醒，回头四顾，只觉得到处都是大小姐的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