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祸水东引!
七年前父母去世之后,是年仅十四岁的大哥张珏,靠着在博古斋当学徒的微薄收入,将他和二哥拉扯长大。
这些年里头,大哥把好吃的,好喝的都留给他们,自己一件破棉袄一穿就是好几年,补丁摞着补丁。
后来又是大哥,把这些年所有的积蓄拿出来,给二哥举办婚礼。
张志强从不怀疑等自己结婚的时候,大哥也会像对待的二哥一样对待自己。哪怕他自己打一辈子光棍,也会让自己娶媳妇儿!!
大哥处处为自己着想,大哥好。
二嫂要跟自己抢房子,让自己打光棍,二嫂坏!!
想到刚才大哥说的,他宁愿孤苦无依一辈子,张志强的良心突然有点痛。
张志强痛定思痛,当即便认错,并表示有他在,一定不会让嫂子的阴谋得逞!!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大哥,我以后娶了媳妇儿一定不会让你孤苦无依,等你不能挣钱了,我让我儿子养你一辈子。”
张珏挑眉暗忖果然是个傻小子,三言两句就给策反了。挺好的,接下来再好好调教一下,就能把家务和伺候自己的活儿都接过去了。
“大哥您慢慢走,我先去帮您把毛巾挂起来。”张志强说完,端着盆腾腾腾就跑。
院子里,
耳房老刘家骤然响起刘光天的哭嚎,和一阵皮带的破空之声,跟中院许大茂的鬼哭狼嚎相得映彰。
张珏朝着刘家方向喊了一句:“二大爷,都六点半了,今儿这闹钟怎么才响啊?也是,今儿礼拜天,是得让大家伙儿多睡一会儿。您真够体贴的。”
刘海中破防值+7……
刘光天破防值+23……
二大妈,破防值+85……
嘿,这是还在生萝卜皮的气呢,叠BUFF了。
收集完一波破防值之后,张珏进屋,就看到那张破败的八仙桌上已经摆上早饭。
他们家早上和晚上一样都不炒菜,一如既往的窝头,咸菜,只是多了一锅还算浓稠的小米粥。
一家人坐下吃饭,马大兰昨晚一夜没睡好,这会儿逮住机会,偷偷在桌子下面踢了自个儿男人一脚。
张志刚龇牙咧嘴,又有些为难地说道:
“大哥,分家的事情,您考虑的怎么样了?”
张珏没说话,只默默地看了张志强一眼,而后龇牙咧嘴地啃了一口窝头。
张志强立刻炸毛:“二哥,二嫂,我不同意分家!!以后你们再别提这件事!!”
马大兰本就是个急性子,刚才踢一脚让张志刚说话已经是她仅有的迂回之术。
见老大还没解决,老三却又站了出来,立刻开口:“不是,这关你什么事儿啊?分家可是大事,没你一个小孩子插话的余地。”
张志强急了:“我也是老张家的一份子,怎么就没有我插话的余地了?
你现在把我们分出去,以后我怎么娶媳妇儿?我告儿你马大兰,反正有我张志强在一天,你就甭想挑拨我们家三兄弟!!”
以前张珏虽然也不同意分家,但都是默不吭声,从不敢跟自己吵。
这会儿见张志强说话横,马大兰不甘示弱,直接就拍了桌子,说话像机关枪:“张志强你好大的口气!你到现在分币不争,靠着俩哥哥养活,还天天考试得一分,你有个屁的资格跟我叫板?”
“我就跟你叫板怎么着?”张志强年轻气盛,腾地就站起来。
“别吵,你们别吵,别让外人看了笑话……大哥,大哥你帮忙……大哥??”
张志刚没想到事情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顿时有些懵逼,想找大哥帮忙劝劝。
谁知道一瞧,饭桌前大哥的位置只有一只空碗,哪里还有人影?
不是?心这么大呢?家里都闹的跟什么似的了,还能出去遛弯儿??张志刚隐隐觉得,大哥怎么跟以前不太一样了呢??
另一边,
张珏此时早已经出了四合院大门,走到前院的时候,还跟正在用晨尿沤花肥的三大爷打了个招呼。
四合院没有厕所,各家各户都得用尿盆。早上起床排队去公厕倒尿盆或者痰盂。
唯有三大爷会过日子,晨尿从来不倒,都是沤花肥用。对了,他们家也是四合院唯一一家还在烧柴火做饭的。
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是老阎家的家训。
出南锣鼓巷一路向北,没多久就拐到鼓楼东大街。
两条路交叉口有公交站牌,张珏在这里等了十几分钟,就看到一辆背着汽包的一路公交车,缓缓朝着自己驶来。
上车花两分钱买票,张珏找了个靠窗的空座坐下,随着晃晃悠悠有节奏摆动的车窗,打量着窗外的一切。
这年代公交车速度慢,不到八公里开了得有将近半个小时,下了车,张珏便到了琉璃厂附近。
他没有朝着文化路走,却顺着大街一路往外围走,越走越荒芜。继续向前走,一大片空地上出现不少摊贩。
他们跟别的摊贩差不多,但又有着些微差别,因为他们的摊位上,摆放的都是文玩古董。
张珏戴上刚买的白口罩一路看过去,为这些人的大胆震惊。
再一想也对,现在国家虽然刚收编了四九城八十八家古董铺子,但毕竟还没有严格禁止古董私下买卖。
得再过个将近一年左右,这些人才会彻底转入地下,“五更点灯,至晓即散”,成为人们口中的鬼市。
溜达完,张珏在一个贩卖西洋物件的摊子旁边,将那个天马八音盒摆出来。
轻轻摇动几圈摇把,“金钩白,金钩白的”圣诞快乐音乐响起,玻璃球中雪花立刻飘落。
精美的八音盒立刻引起旁边那名络腮胡摊主的注意:“爷们儿,你这是西洋八音盒?”
张珏点头,将八音盒递过去:“您独具慧眼,一眼就看出来了。瞧瞧这玩意儿怎么样?”
他这不是抬举对方,这年头,四九城普罗大众没几个认识八音盒的。
络腮胡坦然接受他的评价,接过八音盒摆弄着:“我打小儿就研究西洋物件,您看我这摊位上,西洋怀表,西洋打火机,还有这羽毛笔……这都是我的挚爱,要不是现在日子难过,谁愿意割爱呢?
话说,您这八音盒挺精美啊,小时候我大姑从美国给我带过一个,比您这个可差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