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暗算
京城六月平凡的一天,和风煦日,天气甚好。
京城二环路上慢悠悠走来一位中等身材,大腹便便,相貌普通的青年,大概二十五六岁年纪,穿着却相当老成,青布长衫配墨绿色锦缎裤子。此人正是张三,京城商界巨贾张泽天之子,人送外号“三哥”。
三哥今天心情极好,手心里把玩的两个核桃捏得也是“吱吱”作响。一想起一直玩的一款叫做“魔灵呼唤”的手游,昨日竟然抽到了无敌至尊角色“暗奥雷克尔”,三哥脸上的笑意就遮掩不住,连脖子上一根小拇指粗细的金项链也觉得比往日要晃眼一些。
“今日再让小翠作陪饮酒,好好庆祝一番”,三哥如此想着,步履渐趋,随即拐进了京城二环的一个胡同,不多久就来到一扇漆色小门前。三哥轻扣三声门环,里面传出询问声,不久就探出一个有些年岁的妇人脑袋,两人交谈几句,三哥就入了小门。
“快给三哥看茶,三哥可是找小翠陪酒?”妇人问三哥。
“姚姨,一切照旧,备些好酒好菜,今天本少爷要好好庆祝一番。”三哥答道,顺势整理了下衣饰,虽是平常酒场,也得彰显一下“京城张三郎”的仪态。
三哥不知,所穿衣服有点久了,青色长衫,好多地方已经泛白,远看就像是一根青白杆,中间还有粗。三哥头发由于平日油水摄入过巨,年龄刚过二十五就有些稀疏,如是远观三哥就像看一杆掉毛长毛笔。
三哥平日里就作风老派一些,爱好核桃、蛐蛐儿、青布长衫等这些。现今年轻人,都不喜这些个,若换了别人,T恤、背心这些不是更香。
“三哥,太不巧,今天牛哥也来了,小翠正陪牛哥饮酒,要不我让别人伺候您,您看行不?”这个姚姓妇人恭敬地答道,身姿故意矮下去半截。只见这位三哥口中的“姚姨”衣衫有些斑斓贵气,脸上粉底甚厚,红唇尖腮,一看就是精明能干的人。
“姚姨,本少爷也算是你这儿的老主顾了,你平素就知道本少爷跟他牛十三不对付,怎敢叫小翠去服侍他这厮。”三哥明显动起气来,两边脸庞直冒火油,眼也圆瞪着。
“也罢,我亲自去会会他牛十三,连我的人也敢动”,边说,边把青布长衫卷起,露出底下的墨绿色锦缎收腿裤,提起长衫裙摆迅速在腰间打一个结,心里暗想道:“早知道这样,就该将那施管家带着,他在,本少爷也不必亲自出马了”,捋了袖子,大步就往里屋奔去。
“牛十三,牛十三,给我出来,本少爷的人也敢动”三哥骂骂咧咧地进了屋,迎面映入眼帘是一间四方厅室,中间挂一副八大元帅图,底下是一座关公像,像前仍有香火在燃,屋里有些缭绕。关公像两边是各一扇敞开的小门,半挂门帘垂着。
三哥直奔关公右手边去,怒掀门帘,门帘打在木门上,劈啪作响。过小门,在三哥面前是一条走廊,两边各有许多房间,大多紧闭,且不时有嬉笑声传出。三哥一扇一扇踹开,连开四扇都不是要找之人,还惹得里面的人作骂。门后人在见到是三哥后,大都禁了声。
三哥开第五扇时,终于见到牛十三。牛十三外形有些粗犷,正敞着膀子喝酒,旁边一俏丽女子则手拿酒壶在给其续酒。
牛十三,原名牛霸,父亲是京城有名的商界精英,生意做得很大。牛霸行事作风不按规矩,喜怒无常,高兴不高兴时都会无端打人。牛霸还蛮力惊人,打架鲜有输局,因其作风,百姓唤他牛十三,本是要讥讽于他,不料他本人还挺喜欢这个称号,牛十三的称号便传了开来。
“我道是谁,原来是张三老弟啊,找我何事?正好我跟小翠在饮酒,要不一起?”
“好啊”大出意料之外,三哥一口答应,心里念着“正好,本少爷要在牛十三面前显摆显摆,最近欧气实在爆棚”,于是顺势解开青布长衫腰间系扣。正巧姚姓妇人刚刚抵达,看到这一幕,口中终于长出一口气,“三哥、牛哥,你们稍坐,我让后厨再给您二位加点酒菜,算我的”姚妇人恭敬道,顺势给小翠使了个眼色就掩门出去了。
“十三啊,你晓得伐,本少爷昨天抽到暗奥了。”三哥刚落座就口吐唾沫星子。
“噗”,牛十三酒喷了三哥一脸,“什么,你这小子,我说你小子今日怎么有空来这醉香楼,原来是欧气爆棚,偷渡了啊。”说完,牛哥眼中一点厉色转瞬即逝。
“小翠,给本少爷满上,今日,你可就涨见识了。”三哥满面春风,酒水溅湿长衫也不顾。
……
京城西郊区的一间破旧小木屋,窗棂上满是蜘蛛网,看起来像是废弃了很久。
一道晨光顺着门缝进入屋内,正巧投射到一个头发有点稀疏的青年脸上。该青年脸上满是泥污,被阳光晃了下眼睛后,终于慢悠悠醒转。
青年揉了揉双眼,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小木屋,屋内存着半屋旧稻草,空气夹杂着一些不知是青年自己的酒食酸臭味,还是稻草的腐烂滋味。
青年觉得脑袋昏昏沉沉,头疼欲裂,手往头上一摸,在后脑袋上摸着一个手指头大的肿包。
青年不是旁人,正是三哥!
三哥当即一个机灵起身,想起之前正同牛十三饮酒,如何会到此地。三哥手探进口袋,浑身一通摸索,“好你个牛十三,敢偷我的手机”,咆哮声一传出,小木屋的门就应声从内往外飞出。
三哥,啥也不顾就开始往远处大路方向跑去,也不顾风中飘逸的稀疏头发,上下颠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