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又去刨人家坟了
刘老带着沈毅回到一座破败不堪的土屋里。
各种刺鼻的味道,杂乱无章的瓶瓶罐罐,房梁上的蜘蛛网,篝火噼啪作响,火焰闪烁。
屋顶上漏风的洞,被风吹得呼呼作响,晚上的温度低,沈毅紧了紧身上的长袍。
“刘老,你还记得我吗。”
手里还拿着一条腿的刘老,挠了挠头,像是在找什么。
“不知道,好像有点熟悉。”
“那今天你跟我说的是什么,就在他们贩卖我的地方。”
“没说什么啊,我觉得你认识我。”
“不过你的肉挺香的。”说完刘老瞥了一眼沈毅的腿。
“呵呵。”沈毅尴尬的干笑了两声,心里直发毛。
好像目前只有刘老能帮自己。
“你觉得这条腿合适你吗。”
刘老拿着腿在沈毅身上比划着。
“你还记得李叔吗,就是李老头。”
“没听说过。”
“李老头跟你很熟吗。”刘老反问一句。
“他死了。”
刘老听到这一下子来了兴趣:“他还有尸体吗,死多久了,我应该能医好。”
这话怎么这么熟悉。
沈毅只能先糊弄过去:“死很久了。”
“那不好玩了。”
“躺下吧,我给你接腿。”刘老还是看着沈毅的腿舔了一下嘴巴,好似回味着什么。
沈毅努力挤出一个笑脸:“疼吗?”
“疼吧。”刘老也会沈毅回了一个笑脸。
刘老拿水清洗好伤口处,拿出一堆沈毅说不上来的瓶瓶罐罐,又拿了一把小刀,对沈毅晃了晃:“希望你能坚持住。”
“要不然别接了,这样也行。”
“逃命时,一条腿可跑不快。”
刘老不知道从哪捣鼓出来一个小药丸:“平时都是医尸体的,活人第一次,嘿嘿,别介意。”
黝黑的手掰开沈毅的嘴,一把塞进去:“咽下去,不然有你好受。”
沈毅的喉咙动了动,很快一股迷糊感传来。
沈毅睡过去时还是看见了刘老舔了舔嘴巴。
这一次沈毅感觉睡了很久。
又回到那个熟悉的梦境。
沈毅的父亲还是站在坟包前,这次没有说话,还见到了那个红衣女人。
“姝娟,你把他带到那个世界,还让你女儿跟他见面,你不怕吗?”
“沈毅,这是你的躲不掉,希望再见面你会想起我。”
沈毅又梦到了那座老式摆钟,这次摆钟的发条也走完了。
沈毅拿起上条器,站在摆钟面前,仿佛在下定什么决心,沈毅每走一步,摆钟就有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止沈毅向前。
咔、咔、咔。
沈毅每上一圈发条,口中就吐一口血,血迹喷洒在座钟上面,沈毅脑子的钟声铛、铛、铛,作响,它在排斥沈毅。
沈毅吐完最后一口血,倒在摆钟下,用完最后一口气,撑起身体坐到椅子上,书桌上还放在那本《祈豐祭社玄科》。
沈毅趴在书桌上,目光看着摆钟,沈毅这次回来越发感觉到这个摆钟跟他的关系,那种感觉很强烈。
沈毅眼睛一闭,摆钟也慢慢消失在办公室里,沈毅的背上却多了一副图。
风声?
风沙石拍打屋顶的声音,风吹破洞的声音。
炙热的气温让沈毅在梦里流了一身汗。
“刘老,刘老。”
沈毅动了动身体,新的腿接上了,可是伤口处那丑陋的伤疤刺激着沈毅的眼睛。
又多了一处伤疤,沈毅摸了摸心口处,还是没有心跳。
沈毅又想到了“他们”说的我没有心脏。
苦笑一声。
好像自己越来越人不人鬼不鬼了。
挺好,至少死不了。
自嘲了一下。
沈毅打算适应适应新的腿,手撑着墙,一步一步把新的腿放下来。
啪!
沈毅摔了一下。
啪!
沈毅又摔了一下。
……
不知道摔了多少次,沈毅发现好像两条腿有点高矮不齐。
从土房里翻找出一根腐朽的木棍,拄着走到门外。
“刘老,你在吗?”
喊了半天没人搭理。
沈毅又拄木棍反复适应,还是不断的摔倒。
看着一大一小的腿,沈毅有点哭笑不得,反正已经接受了,大不了一死。
“有人吗?”
类似一名老妪的声音,惊到了沈毅,这地方还有人来吗?
沈毅不知道要不要回应,毕竟刘老不在,沈毅只能躲在土房里,期待老妪晓得没人离去。
“死老头,你不在家吗?”
越来越近的声音,沈毅心里期待对方看不见他。
好像在这个世界里目前对他没有危险的只有刘老一个人。
哆哆哆!
棍子敲打门槛的声音,沈毅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被人发现跟自己出现,后者似乎更合理一点。
“老奶奶,刘老不在家,出去了。”
老妪听到这陌生的声音明显一愣,“你是谁,怎么出现在这里。”
老妪身穿黑色长袍,一张满是褶子的老脸,看起来有点尖酸刻薄的模样。
“我,我是刘老的病人。”沈毅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腿,这个说法应该合理吧。
“病人?也是来找死老头治疗的?”
“是,昨晚到的,现在刘老不知道去哪了。”
“我求了他那么久他都没答应我,你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他就给你治疗?”老妪语气明显带着不信。
“不然我们等等,您进来坐一会。”
老妪刚想迈起脚步,一顿:“算了吧,老妪就不进去了,那死老头不让我进去,要是惹恼了他。”
无奈,沈毅只能拿出一张小凳子给老妪坐下。
“老奶奶,你找刘老治疗什么,您病了吗?”
说道这个话题,老妪神色突然焉了下来:“为了我那苦命的小孙女,都死了好几年了。”
死了几年了?
这怎么治疗?
沈毅见怪不怪的顺着说:“挺命苦。”
沈毅不知道说什么,毕竟这个世界以吃……人为食。
“你怎么又来了。”
就当沈毅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刘老回来了,提着一个麻袋,麻袋好像还滴着血。
气氛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那个刘老,这个老奶奶说是来找你的。”
“不用理她。”刘老冷冷一笑,自顾把麻袋丢在地上。
老妪似乎觉得气不过,呼吸声都颤抖起来:“怎么,又去刨人家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