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处境
这个狭长密闭像个棺材的屋子里没有时钟,也没有日照。
当那扇连接外界的门再度被打开时,沈清河已经分不清自己究竟在这里待了多久了。
他只觉得自己渴得要命。
走廊的灯光照进来,已经适应黑暗的沈清河忙眯眼用手挡住。
脚步声响起,沈清河低头偷偷往面前的地面看去,一双鞋尖脏兮兮的黑色皮鞋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面前的人命令道:“手放下。”
沈清河下意识地放下手,抬头望过去,想要看清来人的长相。
然而,还没等他完成抬头的这个动作,一个布袋就套到了他头上。
视线被剥夺的危机感让沈清河拼命挣扎。
面前的人冷哼一声,曲起手肘给了沈清河一下,沈清河便瞬间失去了意识。
将沈清河拎起拖到门外准备好的轮椅上,一旁的护士见状赶忙上前将沈清河的手脚绑好,让他哪怕清醒之后也无法逃脱。
“走吧。”那个把沈清河拎出来的西装男对另一个扶着轮椅的西装男吩咐道。
两人推着轮椅上昏迷的沈清河离开,留下的那位护士进到沈清河待的房间看了看,确认没有问题才走出房间关上门。
她一边往回走一边对传呼机说道:“A区309号房已清空,下一个。”
——
沈清河是被强光照醒的。
刺眼的白光令他无法睁开眼,原想抬手遮挡,却发现手脚皆被绑住。
身下的轮椅随着沈清河的挣扎而颤动。
“关上吧。”
话音一落,那束打在沈清河脸上的强光随之熄灭。
一个人走到沈清河身后掌住轮椅。
顷刻间,无论沈清河如何摆动轮椅都纹丝不动。
沈清河睁开眼的第一眼就看到一个梳着飞机头的精神小伙站在离他五米外的位置。
“六子,推我过去。”
声音是从那个精神小伙背后传来的。
飞机头转过身的瞬间,沈清河才看到他背后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少年。
飞机头推着少年在距离沈清河只有一米的地方停下。
沈清河注意到这个少年脸色十分苍白,一看就是久病之躯。
沈清河观察少年的同时,对方也在仔细打量着沈清河。
不同于沈清河的小心翼翼,轮椅少年的目光肆无忌惮的在沈清河身上来回。
那眼神跟看案板上的肥肉没什么区别,让沈清河不寒而栗。
轮椅少年偏头对安静立在一侧的医生问道:“确定体检报告没问题吧?”
沈清河跟着少年的动作向右侧望过去,只见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地中海毕恭毕敬的将一份报告递到少年面前。
地中海笑得一脸谄媚地说:“小少爷,除了有几处不碍事的挫伤和脱水外,这是我今年经手的最健康的报告了。”
轮椅少年伸手挡住地中海递过来的报告,“别给我看,我只要结果。”
地中海像触电一般立马收手将报告虚虚的抱在怀中,冲少年身后投来警告眼神的保镖尴尬地笑了笑。
这位被称作“小少爷”的轮椅少年再度将注意力放到对面的沈清河身上。
他注意到沈清河起皮的嘴唇,对身后的飞机头吩咐道:“六子,喂他点水。”
飞机头应声取来一杯水走到沈清河面前。
当沈清河准备伸长脖子自力更生的时候,对方冷不丁的伸手捏住他的脸颊,动作粗鲁的将一杯水灌进沈清河嘴里。
沈清河差点被呛死。
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回荡在房间里。
轮椅少年皱眉眼带质疑的望向地中海,不悦的问道:“你确定他没有什么其他问题吗?”
对上少年质疑的眼光,地中海头如捣蒜的答道:“小少爷,我保证他真的很健康!”
地中海那战战兢兢的模样让少年有些不悦的轻啧一声。
候在一旁的飞机头立马会意,他冲后面的保镖使了个眼色。
保镖立刻就上前将那位地中海医生给领出了房间。
旁观这一切的沈清河在少年再度看过来的时候开口问道:“我能问个问题吗?”
沈清河话音刚落,他就看到少年背后的飞机头眉头皱得老高,一副要给沈清河颜色看看的样子。
少年抬手示意飞机头稍安勿躁,他手撑在轮椅扶手上饶有兴味的看着沈清河说:“问。”
沈清河目光从飞机头略显不甘的脸上扫过,落到少年那张没什么血色的脸蛋上,“这个医院的医生水平似乎都不怎么样,你放心把手术交给他们做?”
少年目光一冷,眉毛微微扬起,反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水平不行?你可知道恶意造谣财经会的下属产业会是什么下场吗?”
又是那个“财经会”。
沈清河挪了挪屁股,直起腰,身体微微向前倾,朝少年挤了挤眼说:
“什么下场我不知道,不过刚才那位应该是个主任医师吧?”
少年侧首,后面的飞机头立马轻声应道:“少爷,曾主任是最年轻的主任医师,冯副院长都对其赞赏有嘉。”
少年歪着脑袋斜瞟了飞机头一眼,又看向沈清河。
见对方不说话,沈清河心底暗笑,继续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位最年轻的主任医师别是那位冯副院长一手提拔起来的吧?”
这次不用少年询问,飞机头立马回道:“少爷,冯副院长确实一直很赏识曾医生。”
飞机头说完顿了顿,给了唯恐天不乱的沈清河一记眼刀,继续说:“不过,曾医生的手艺确实有口皆碑的。”
少年支起右手揉着太阳穴,面上的表情有些烦躁。
他换上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沈清河,良久之后他冷冷扔下一句:
“我要换医生。”
而后他便按下轮椅的按钮,自行往外走。
飞机头忙小跑跟上。
守在门边的保镖在飞机头经过时小声问:“六哥,那他怎么处理?”
飞机头回头看了沈清河一眼,不耐烦地说:“没有更好的选择前先留他一条狗命。”
说完,飞机头便招呼另外几位保镖追着那位轮椅少年离开了。
不到一会儿功夫,房间里就只剩沈清河与刚才问话的保镖。
沈清河舔了舔依旧干燥的嘴唇,冲那个保镖询问道:“能再给我一点水吗?我感觉我快渴死了。”
那个保镖掀了掀眼皮,淡淡的瞥了沈清河一眼。
尽管他觉得沈清河就是在夸大其词,不过他还是给沈清河叫了一壶水来。
他提着一壶一升的水走到沈清河面前。
沈清河被绑在把手上的手掌无奈的张合了一下,他颇为无奈的说:“麻烦你凑近一点,我喝不到。”
然后沈清河就在这位保镖的配合下,硬生生灌下了一升水。
强忍着不适,沈清河对那位保镖笑了笑,示意他够了。
保镖冷哼一声,有些烦躁地提着水壶走回他原先站的位置。
在接下来的几小时内,沈清河三番几次要求喝水。
最后那个保镖不耐烦了,直接抱了一桶水到沈清河面前,插上水管让沈清河自己吸着喝。
想喝多少喝多少,那个保镖则眼不见心不烦的守在门边闭目养神。
等他再度睁开眼时,吃惊的发现那足足有18升的水竟然被沈清河给喝完了。
预感大事不妙的他忙呼叫随时待命的医生护士赶过来看看。
然后再度陷入昏迷的沈清河又被推出了房间,转到特殊病房里关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