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沉，你也谈恋爱了？”张子敬错愕问道。

　　“不是那个意思，”姜沉解释，“是……”忽地顿住，一方面是不能跟张子敬细说，另一方面是他突然觉得，某种意义上张子敬说的也没错。

　　“回头再细说，现在我得出去。”姜沉道。

　　“你要翘课啊？”张子敬一脸兴奋，“好好好，咱们去网吧！”

　　“我有别的事，”姜沉道，“你就别出去了，小心学校再叫你家长。”

　　“无所谓，我爸妈都习惯了。”张子敬无所谓道。

　　姜沉没再接话，因为两人已经影像室拐角处藏好，姜沉悄咪咪地数起校门处保安室里人数来。

　　“一，二，……六，六个，还有两个在外边巡逻，”姜沉边扭头边朝张子敬道，“问题不大，走，奔操场……”

　　“去操场干什么？”一个声音响起，不是张子敬。

　　姜沉心里咯噔一声，随着扭头，这才看到校长高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两人身后，他身边还站着校长助理王芬。

　　“校长，”他迅速调整心态，故意做出局促的样子“他刚才跟我说，”姜沉指了指张子敬“他说他百米能跑进10秒，我不信，就想去操场让他给我证明。”说着还露出怀疑的神情。

　　张子敬欲言又止，看了眼高易，最后没有出声。

　　高易面色古怪，百米跑进10秒很多专业的运动员都做不到，这小子摆明了吹牛。“现在是午休时间，你们不知道吗？快回教室去。”

　　姜沉心道奇怪，高易今天这是怎么了？往常最喜欢小题大做，今天就这么轻易地放了自己？

　　不管了，反正是好事。

　　他拉着张子敬往教室方向走，速度不快，不时还回头看看高易两人。

　　高易两人没多做停留，看到姜沉他们往教室走之后，也离开原地朝校门处走去。

　　等到高易消失在视野之中后，姜沉迅速拉着张子敬往操场跑，那边的围栏最矮，只有三米四，比学校其他地方三米五的院墙要容易爬。

　　“小沉，你这理由怎么张嘴就来啊？”张子敬一边跑一边问。

　　“看电视剧学的。”姜沉随口道，其实刚才的说法至少有一半是想甩锅给张子敬，他今天还要着急完成任务，真事有不妙的话只能先委屈下张子敬。

　　张子敬脸上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操场入口处，两人停下，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确定两个巡逻的保安没在这里之后，迅速朝西侧围栏。选择这里是因为一个老旧小区，中间隔着一条人迹罕至的小巷，被发现的概率更低。

　　“推我一把。”姜沉说。

　　“哦。”张子敬应了一声，弯腰搂住姜沉两腿，上半身一使劲，就把姜沉稳稳当当举了起来。

　　“啧，这牲口。”姜沉心里羡慕的感叹。

　　翻墙有惊无险，姜沉平稳落地，松了口气。

　　打开跟顾烟染的聊天框。

　　“姜沉：老师，你在办公室吗？我有点急事想请个假”

　　他自然知道顾烟染没在办公室，甚至没在学校，发这个消息只是铺垫。

　　顾烟染没有回复，这也在姜沉意料之中。

　　顾烟染是因为家人出了车祸去的医院，那么她肯定会很着急，距离七中最近的医院是市三院，两者间开车至少也需要二十分钟，因此她大概率是注意不到或者选择性忽视微信消息的。

　　三分钟过去，姜沉感觉差不多了，就要拨打顾烟染的微信电话，刚才发消息也是为了打电话铺垫，不显得突兀。

　　“小沉，你给顾老师打电话干嘛？”张子敬的声音冷不丁的响起来。

　　“艹！”姜沉吓了一跳，回头看去，张子敬脸贴在栏网上，一张大脸被分割成好几块，“你怎么还在这？”他以为张子敬早就回教室了。

　　“我看你出来就一直站在这不动，还以为你要干什么呢。”张子敬道，“你不用怕顾老师，干嘛还找接口请假啊，咱俩开黑去，反正你爸妈在国外也回不来，学校想叫都叫不来。”

　　“你懂个der。”姜沉斜了他一眼，转身就走。老子是不想让我爹妈替我担心。

　　“你真不去网吧啊小沉？”

　　没走两步，姜沉又听到张子敬问，同时肩膀还被拍了一下。“艹，你这也太快了。”他目瞪口呆，抬头看看三米四高的围栏又看看已经翻墙出来的张子敬。

　　“嘿嘿，低调。”张子敬笑笑，“你都不在教室了，我还在那干嘛？我上网去。”

　　“你忘了赵晓玲了是吧？”姜沉斜睨他。

　　张子敬笑容消失。

　　“对了，下午我要是给你打电话，你什么都不要说，然后不管我说什么，你就用咱老家方言说打错电话通知错了。”姜沉突然嘱咐一句，本想路上告诉他的，现在当面说更保险一点。

　　“为什么？”张子敬不解。

　　“别管了，记住，说完就挂电话，我要是再打你就再重复一次，如果还打就不接。”姜沉道。

　　“哦。”

　　走出小巷，姜沉站在路边，拨打顾烟染的微信电话。

　　不同于微信消息一直没回，微信电话很快接通。

　　“姜沉？”顾烟染问道。

　　“是我，顾老师。”姜沉道。

　　“有什么事吗？”顾烟染声音里带着些许不耐烦。

　　“老师我想请假。”

　　“我现在没在学校，不是急事的话就明天再说。”顾烟染道。

　　“老师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没有你批准我出不去。”姜沉眼睛一亮，顺势问道。

　　“你请假原因是什么？”

　　“我三舅说他小舅子的侄女的同学出车祸了，让我去医院看望一下。”姜沉张口就来。他确实有个三舅，但三舅是个老光棍，媳妇都没有，哪来的小舅子和小舅子的侄女。

　　“……”顾烟染沉默了一下，“我知道了，我在去二院的路上，你先去教导处……”

　　顾烟染话没说完，姜沉直接挂断了电话，知道地方就好办了。

　　“你怎么又跑到学校外边了？”一个声音响起，低着头正要打车姜沉猛地抬起头来。

　　“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