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分配任务
“看来都怪我来及时了啊!”牛有铁哭笑不得。
他看到眼前跟自己开玩笑少年,心情一下好很多。
他比牛有铁小五岁,瘦瘦的却看起极有气质,而且动作敏捷像只猴,但牛有铁却记得他小时一直很胖,嗯,迟缓的像头笨猪,因此每次玩捉迷藏游戏他总吃亏。
牛有铁记得那时别的小孩都不愿意和他分一组,然后他就可怜巴巴看他,当然那时他觉得没啥,反正横竖是玩,打发时间,他对他们说:
“让牛耀兵和我一组吧。”
然后他们就没人说啥,虽团队因牛耀兵跑得慢,每次都输游戏,但大家玩的开心,也就是从那时起,他便一直对他感恩涕零。
没想如今他都长成这么大一小伙,却还是对自己好,一见面就总哥长了哥短了的叫。
牛有铁记得那时他家条件不错,他父亲牛怀民是陕西秦川酒厂职工,每月都会有十来斤便宜内部酒名额,那时父亲爱喝,牛耀兵知后就动员他父亲每月给父亲留几斤,有时他还勤快把酒送家来,那时就乐得父亲脸总笑嘻嘻,白胡直翘,父亲边给拿钱边夸牛耀兵聪明懂事,是好孩。
牛怀民退休后,牛耀兵就顶他父亲成了酒厂工人。
但前世他俩间的关系一直很稳健。
牛耀兵爱打猎,但其实并没多少经验,他跟团队只是打酱油,并无实质收获。
他能跟上牛进财打猎,主要因他哥牛耀军是麻油村村支书,牛进财便多少要给他面子。
他来时也没准备多少,锅碗瓢盆都跟牛进财和牛进福兄弟俩共享用,因此他身上就只背一杆老掉牙火枪。
而且这枪还是牛进财以前用过的旧枪,他简单修理一下,就当人情送他了。
当然他其实也不怎懂枪,只要枪在他手里能打响就可以,他没啥大要求,正如分猎物时他无所谓分多分少一样,他只享受追猎过程中的紧张和刺激。
看他连枪管上几处生锈地方都没保养好,牛有铁就知他肯定连火药、铅粒这些都没好好准备。
“这家伙果然是跑来打酱油的。”牛有铁心中呢喃。
同时,他又喜欢他那份率真和干净,嗯,一举一动都像一小透明样,没任何藏掖,不与人记仇,即便有仇当场就报。
前世,每当从他身上看到一些不一样东西,他总是会忍不住心头涌起些莫名喜感,然后心情莫名大好。
这就是牛耀兵。
时隔四十多年,没想再见到他,心情还依然跟当年样,自己没猜错话,这阶段仍是蜜月期。
......
拖拉机已穿过长长大胡同。
它正朝野狼沟方向进发,所过之处,空气中立刻弥漫浓浓烟雾,像条青灰色龙样只见首不见尾。
一路,牛进财驾驶,他精神奕奕,因为自豪感爆裂,又是刚上手,因此连续开很久他都不觉手冷,要知其他人早把手绱袖管里,把脖缩棉袄领下,连头上雷峰帽都恨不能拉下连鼻子眼睛一起遮完。
虽太阳已升起,但迎面吹来的风还是冷的厉害。
因为机子中轴轮高高大大,又有将近四十马力,遇很深很厚的积雪,它就像推土机样直接推碾而过,轻轻松松,同时溅起高过车厢约两三米高的雪幕,看的车上人直呼过瘾。
一番乘风破雪,手扶拖拉机终于来到野狼沟山脚。
这仅住几户人家,牛进财最熟悉一叫巩润仙的孤寡老人,他引人打猎时总喜欢在她家寄存物件,有时还借她家东西,有时也灌水喝,甚至运气好时候还能赶吃她家一顿饭。
为谢答老人,他们也会把猎物分老人一些,有时看她家瓮没水,几个年轻小伙就积极去挑,把瓮挑满,看到其他活儿,能顺手帮都顺手帮,不计较得失。
往前不能再走,牛进财便像以往,直接把拖拉机开到老人家大门口停下。
见门关着,他们就不打扰她,然后纷纷挂行囊,步行进山,到现在,手扶拖拉机帮他们走一半的路。
剩下一半,不好走,只能步行。
一路,他们看到雪上留下的大人脚印,还有密密麻麻的野狼足迹。
“有铁哥,你真一个人进山了啊,而且还打到了狼和野猪。”牛耀兵边走边好奇问牛有铁。
牛有铁打到狼和野猪的事,他其实早听说了,当时他不信,毕竟牛有铁几斤几两,他还不知道?
“咋了?连你也怀疑我打不到啊?”牛有铁笑着说。
“那这些大脚印都是你留下的咯?”牛耀兵慢慢相信。
“那当然,你再看,还有狼爪印哩。”
牛有铁得意,同时想自己以前喊他一起进山打围,喊不止八回,结果每回都被他婉拒,现看他还拒不拒。
牛耀兵端详一阵,然后想象着说:“就是说你打到了野猪,往回拖时,身后还跟了一群狼?”
“想象力不错,然后我顺手就打了一头。”
“好吧,没想你真有两下的啊!”
“一般吧。”
牛有铁故意谦虚,下意识看看牛进财和他弟,俩人都不语,显然,他们还在嫉妒。
太阳已从远处卧牛山冒出头,现它正斜射到他们身上,暖融融,很舒服。
越过最后一馒头样小山岭,停下歇息时,牛进财突然想起似的说:
“距射兽山已不远,前面就是,现我就把打野猪任务分配下。”
说着,他拿出秦川烟先给牛有银散一根,回头给他弟牛进福一根,给牛有铁,牛有铁说戒了,他有些好奇,但没放心上,还乐呵省根烟。
最后他给牛耀兵一根,然后用滑轮打火机挨个儿点燃抽起。
牛耀兵好奇问:“进财哥,你还是打算让我打墩子吗?”
“打墩子”是他们猎户间常用语,意思是蹲守猎物,“打墩子”枪手一般要守在野猪必经路上。
这是老辈猎人流传下来的规矩,还有“盯哨子”,意思是跟野猪脚印走的枪手,盯哨子人发现野猪,会在第一时间通知打墩子人,这过程叫“报墩子”。
总之,打猎这行还是有不少规矩。
牛耀兵最喜欢干的就是盯哨子,也叫盯哨,跟踪野猪足迹,在这过程中又惊险又刺激,令他着迷。
牛进财不假思索回道:“是的,你还是干你老本行,给咱把墩打实,就算立大功,猪脰还是少不了你。”
牛耀兵听后嘟嘴,无语,他知道打墩其实说白就是吓唬野猪,使野猪调头逃窜,然后给盯哨子人留下大把机会。
牛进财安排道:“有银哥和牛耀兵俩打墩子,牛进福,牛有铁和我,我们仨盯哨子。”
安排完,没人反对。
随后牛进财瞅牛有铁,强调似的说:“还有点我忘说,咱现打的是野猪,这过程,谁要打到其他猎物,就归谁,其他人不能参与分享,当然我是说,这得看打到人愿不愿意分享,这话虽然难听,但我要说出来,免大家产生误会,希望大家都守规矩。”
牛进财话音落,忽,在他眼前山帽背后飞起一群野鸡,它们发出尖锐“嘎嘎”声,同时奋力扑棱翅膀,斜从他们头顶飞掠过,扇起雪沫直扬下面人一脸。
等他们反应过来,它们早已飞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