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烟熏
牛有铁来到那棵橡树下,经一番仔细侦查,他确定了刚刚猜想,这果然被獾子光顾过,它们刨开厚厚积雪,在枯枝烂叶下寻吃橡果。
这令他兴奋。
刚刚他看到这树下狼藉时,大脑中同时也浮现出前世些记忆碎片。
他知前面橡林有一獾洞,前世他和二哥一起捣过,具体啥年月他已记不大清,但那确实有獾洞。
记忆详细起难,但大概起容易。
牛有银好奇不解,走向前问牛有铁,“你为啥这么肯定这就是獾子刨的?万一是松鼠,竹鼠,呃,竹鼠不可能,但狐狸呢,毛老鼠呢?”
看到这现场,他心里当然高兴,但更想知道原因。
牛有铁不慌不忙,从树下找几个较清晰足印,说:“你看这些脚印子。”
他手给牛有银指着,牛有银定睛看看,却不以为然,道:“这些脚印咋啦?这能说明啥?”
“像不像狗脚印?”牛有铁问。
“嗯,然后呢?”
“其实獾子脚印就跟狗的差不多,甚至可以说一模一样。”
说完,牛有铁又伸手指去,在前方不到两米处有个雪窝,那有几根陷下去的灰黑色粪便,整体呈椭圆形的条形状,他又说:“二哥,你再看这些粪便。”
牛有银好奇走近去看,他想这么近自己没发现就奇怪,不过还是将信将疑,他没捣过獾子,因此不清楚獾子基本特征。
因不想在弟弟面前表现的毫无经验,他只好象征性回答,“这粪便看起像刚拉不久。”
“是的。”牛有铁道:“咱俩循着这些脚印去找,一定能找到它们。”
他看起信心十足,脸上表现出的沉稳,更是让牛有银都不得不信以为真。
他跟牛有铁一路走,一路都在想:弟弟啥时候知道这些冷门知识的?
他知弟弟一直都跟自己进山打猎,所见所闻从不超过自己的认知范围,没想到了现在,他居然学会听风辨味,且还辨的这么有理有据头头是道。
想到这,他困惑无比,要说他打野猪和野狼是因大胆和运气,那现又说明啥呢?
不得而知。
循足迹往前走一段路,牛有银想想还是要弄清楚,心里憋的慌,自己是大哥,岂能甘心屈于弟弟能力之下?
要这样,那前面,嗯,这么多年自己在弟弟心中树立起的优越感怎么破?
以后还要不要喊弟弟干这干那?到底要弟弟听自己,还是自己听他?
“你,你见过獾子吗?”
因心急,他没问好,一开口竟直接突兀地问出这话。
他想收回,但话已出,便只好一本正经地听。
牛有铁哭笑不得,不过想想,二哥这样问不无道理,毕竟二哥没见过獾子,至少到现在他没见过,自己自然也不可能见。
想想,他便应付回答,“没见过,只听人说。”
“听谁说?”牛有银依然好奇,他目光灼灼地盯牛有铁,像打破砂锅问到底样。
牛有铁随口说一陌生人,牛有银“嗯嗯啊啊”两句,便不再问。
循足迹,兄弟俩再走不到五六百米,就看到獾子洞口。
它建设在一小山包,向阳,避风,视野开阔,更奇怪,这洞口周围,连积雪都少见,有那么点,但已消融,洞口直径约二十公分,经太阳暴晒,堆积在附近的枯枝败叶已露出,湿淋淋仿佛水洗一般。
牛有银还在脑补那獾到底何方神物,是大是小,牛有铁突然发声,“二哥,你先守这洞口,我去找另个洞,估计不远。”
说完,牛有铁立刻走开,黑球紧紧跟上。
“另个洞?”
牛有银彻底给弄不会,恍惚他都感觉弟弟熟悉如昨,像在这打到过獾,而且还不止一回,而自己却不知道。
“你去找吧。”
说完,牛有铁立刻弯腰往洞口瞅,发现这洞比自己想象还窄,想里面的獾应该不大。
嗯,肯定不大。
盲想中,他因此竟联想到红薯地里的鼢鼠,也叫瞎鼠,它四肢短粗却有力,是种专门打洞的田间高手,长得怪异,脑袋几乎和身体融合一起,看不到脖子,眼睛陷毛发里,也看不到,视力差,全身呈银灰色,但个头还不小,随便打到一只都比老鼠大好几倍。
想到这,就忍不住想笑,然后起身间真笑出来,同时心说要是打只瞎鼠才搞笑哩。
沿小山包,牛有铁几乎不费吹灰之力找到另个洞口,他激动地“嘿”出一声。
心说前世记忆果然没错,至少大概方向没错,獾洞正是在这么一小山包上,而且,有且仅只有这么两个洞口,都相连相通。
洞口地势较矮,明显有部分塌方,应该是夏季连阴雨导致,牛有铁想。
现整个洞口都堵满烂树叶,上面覆盖厚厚的雪,一部分都还没融化,只露一不到十公分宽的小口,看得出,这洞口已闲置许久。
牛有铁拔腿折回。
二哥此时仍蹲守在洞口旁,时不时弯脑袋往洞内瞅瞅,然后莫名其妙,嘿嘿笑一阵,又严肃瞅起。
“二哥。”牛有铁小声喊一声。
“哦?你找到没?”牛有银转过身来问。
“找到了。”
“在哪?”
牛有铁摆摆手,示意他过来,牛有银收枪沿斜坡走下。
牛有铁指坡下说:“二哥,另个洞在这坡下,不远,是这样,我现去上面洞口守,你去下面,在下面放烟熏。”
用烟熏,牛有银知道,并且拿手,以前打野兔时他就这么干,百熏百中,野兔无一例外被活捉或熏死。
他听后稀里糊涂答应下,然后转身往坡下走。
看二哥一惊一乍,牛有铁不放心,也跟下去。
他把二哥带到坡下洞口,然后一起砍些松枝,又刨开雪弄到些干燥的烂树叶,抱到洞口,二哥用打火机点燃树叶,然后把松叶连带枝丫一起盖上去。
松叶枝丫都翠绿鲜活,容易熰烟,很快,一股股松树味浓烟就冒起,牛有铁便放心,走开。
走时牛有银好奇问:“上面的洞你咋弄?”
他也不知獾到底多大,凶是不凶,他信牛有铁表现出的积极,信他胸有成竹十拿九稳。
但还是不放心,要知以往熏兔时,都是牛有铁守洞口熏,自己在另边守着打,没想现又反过来。
旋即,他又贸然地问一句,“那啥,它好不好打?”
牛有铁笑说:“好打好打。”
他又问:“它大不大?”
“还好。”牛有铁已走远。
“还好?还好是啥情况?”牛有银仍一头雾水。
牛有铁已回到洞口,他迅速张开袋子,这是野猪皮缝制,约一米五长,三十公分宽,本来他想用它来装兽夹,没想现在这派上用场。
猪皮袋一张开,刚好能把洞口包裹严,然后往地上捡些硬树枝,削尖,然后把猪皮袋边角钉于洞壁。
接下,他便将猪皮手套戴手上,然后一手握开山刀,一手准备封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