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吃喝花去60多
吃饱喝足,从羊肉馆出来,一直走好大半条街,范全秀和赵菊兰娘俩都仍在回味,赵菊兰嘴里一直嚷,好吃是好吃,就是贵的要死,然后她就说这些钱能买几十市斤麦,就说他们一顿吃了几十市斤麦,惊讶不敢相信自己会有那么大胃口。
造孽啊!前些天一家人还在可怜兮兮断顿,吃了今没明儿,今一下就这样浪费......
“那让你一直吃麦你愿意吗?”牛有铁开玩笑。
“我愿意,只要你让我每天都有麦吃,我怎不愿意?”
“那从明起,每天给你吃麦,我和我姨和大庆二庆我们都吃肉。”
“能行。”赵菊兰回答干脆,她是真心很想。
“好。”
一时间,这两口就叽叽喳喳议论不休。
范全秀因为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羊肉泡馍,她感慨想:自己给自己男人做牛做马一辈子连口羊肉都没吃过,还挨一辈子打,没想最后在女婿这享口福了。
大庆和二庆也是他们人生第一次吃,所以比他俩脸大一碗都吃完,汤都没剩。
路过一卖年货摊,牛有铁打算买些萝卜回家炖肉,赵菊兰走过一把拉他走开。
她一脸嫌隙,离开摊后她小声嘀咕:“一个烂萝卜都卖一毛一市斤了,你看着么,后面他还想卖一块钱哩,他那萝卜是金做的,让他在那卖,看谁会买。”
牛有铁无语,却想想挺正常,前世自己和她一样都惜钱,恨不能把钱掰开花。
有年冬天,自己手里攥一块钱跑街上置年货,那时和赵菊兰一样,见啥都嫌贵,结果一条街走到头,两手空空啥也没买,想到家里老婆孩子高高兴兴等自己回,那心情比吃苍蝇还难受。
不过临近过年,集市上东西贵也正常,自己不买总有人买。
他们随后又路过一卖红枣摊子,赵菊兰吞口水想买,但一问价居然要五毛一市斤,就瞪眼咋舌,牛有铁心说应该可以买了,正准备装,结果赵菊兰又不出所料把他拉开。
再往前走,他们在一布摊前扯了七尺黑条绒料,共花掉16块钱,牛有铁打算给丈母姨做身新衣裳,她棉衣外套全是补丁,原来黑色都洗泛黄还在穿,更令牛有铁生气的是,那身破烂居然还是赵承勋穿过的,是他穿烂不要,丈母姨捡起缝缝补补改小自己穿。
赵菊兰这次终于没意见,当然她还是疼钱。
快逛到街尾,牛有铁在牛市门口看到一卷一卷蹲起的芦苇席,编的板板正正,想到家里两个炕席都破出黑洞,新年新气象,该换,于是他决定买两令。
可赵菊兰还是嚷贵,但她不好再找理由,于是就拉牛有铁胳膊说:“咱达不是会编席么?干嘛还要买,正月人都能闲出病,你常上山,回时顺路砍点芦米,喊咱达编不行吗?”
“大冬天我上哪砍芦米去,你可真是想一出是一出。”牛有铁哭笑不得,没再由她做主。
“可是九块钱呀还不贵。”
“两张炕席才九块贵吗?你要知道给人请去专门编一天,光人工费都要两块哩,而且一张炕席要用到多少芦米你知道吗?”
“嗐,我看那两张炕席破几年了不见你说换,偏这时你就等不及,神经病啊。”
“咱又不是财东人,你想起买啥就买啥。”
牛有铁没搭理她,直接买下。
最后他们看到体育商店,牛有铁还在犹豫要不要进,毕竟自己不差枪。
牛有铁还没迈开腿,赵菊兰就激动要拉他进去看。
俩人进去询问了枪价格,贵的离谱,便宜的七八十打底,好点的直接卖到四百块,都能娶个媳妇了,牛有铁心中调侃。
赵菊兰问了子弹,得知每发八毛八又惊一跳,她知道自己男人打猎费子弹,“碰”的一枪八毛八就没,又“碰”一枪八毛八又没,这样几天下来,还不得把这个家打破产。
牛有铁笑着给她解释,“这种子弹专用来打野猪、野鹿、棕熊这种大型动物的,你以为是打麻雀呀!”
“那好吧,我又不懂。”赵菊兰嘻嘻一笑,露出整齐的贝齿。
商店售卖员看见牛有铁身上的枪,没忍住盛赞他有杆好枪,牛有铁谦虚说一般,然后他趁机问:“你这有这种子弹吗?”
“没,你这枪装制式弹,现市面上都不好买。”
听后牛有铁不再问,十爷说的没错,随后他买了些原装铅砂(做铅丸用,也叫铅粒),铜子弹壳,罐装火药,以及底火纸等物件,除十爷的枪,自己的老火枪也要用。
以后老火枪无非就是打个野兔野鸡啥的,它杀伤力小但覆盖面大,一次打一群,遇到大型动物用十爷的枪,一枪毙命,再不用怕子弹浪费。
最后又买了些砂纸和铅粉,用来保养枪管,所有东西加一起装了满满一篮,拎手里沉甸甸的,让牛有铁感到充实。
出店门时,他们一共花掉将近三十块钱,赵菊兰半句闲话没说,相反她也感到充实,钱都花刀刃上了。
最后他们路过供销社,顺便揭了三块钱白纸,回去糊窗,再花一块钱灌了一吊瓶煤油,再买了些油盐糖,及一些炖肉调料等日用品,还有大庆和二庆喜欢的小零食等等。
完后,牛有铁又想起他奶的红眼,又跑了趟卫生站,花了五毛钱买了瓶氯霉素眼药水。
牛有铁感慨……确实,五毛钱就能买到眼药水,也是划算到他了。
相比前世动辄八九十块一瓶,现这价确实良心。
这一路,尽管他们一直手细花钱,可最终七七八八算下来也都花掉将近六十块。
因这一路赵菊兰一直嘀咕吃羊肉泡馍的事,牛有铁买东西买的眼花缭乱无暇顾念,路过粮站他们都没人想起买粮的事。
不过目前有袋面粉,好歹撑过一段时间,买粮的事可以暂往后推推。
时间不早,一家人就再没敢东游西逛,带着满满的货往家赶。
回到坡头已是黄午了。
牛有铁推自行车往坡下走,门前沟里忽然吹来一阵寒风,冷刺骨,令牛有铁猝不及防打了个寒颤,然后他回头情不自禁喊:
“赵菊兰,你赶快回去给我把窑里炕发红。”
“发红把你烫死呀。”赵菊兰笑着说,满载而归,她心情不错。
“只要能烫就往死里烫!”
“烫死大庆没达了。”范全秀跟着说一句。
俩小子一听紧张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