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逸舟犯了病——假日综合征。表现如下:
“哈呼…好困啊!真希望有颗陨石砸下来,把大家都砸死就可以一直睡了…”
“要是能时光倒流就好了!我想回到4月29号,然后再过一遍假期!”
“这世上为什么要有工作这种痛苦、悲伤、虐待、蛮横、绝望、苦闷的事情啊?难道人就不能只领工资不上班?”
“你这个大骗子!不是说好会有人来帮我的吗?怎么她比我还能迟到!?”
等说到这最后一句的时候,早上已经吵过一次的杜明贤终于爆发了:“人家早上五点半就来了!”
“哦?所以人呢?”
“走了。”
“啊!?上班不到半个小时就辞职了?”
“是没看上我这小店。”杜明贤悻悻然道。
“意料之中。”
“大早上的别找不痛快!”
杜逸舟不搭理,继续问道:“听说是个女的,长得怎么样?”
“关心这个干嘛?人家可是国外留学回来的硕士,能看上个高中学历的?!”
“你别老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不好?再说谁规定硕士不能找高中的啦?结婚又不是入职!我跟你讲:我是没机会展示我的魅力,不然像我这种不羁的男人,肯定把那种一直死读书的女人迷得神魂颠倒!”
“好啊,那就给你个机会!”
“怎么给?人不都走了?”
“又回来了…”
杜明贤看着去而复返的池雅晴,最大的变化是换了身很朴素的衣服。
“你怎么回来了?是来吃面的吗?”
“我是来干活的!”池雅晴撸起袖子的架势让杜明贤还以为是来干架的。
“你不是看不上我这里吗?不是觉得高贵的海归硕士不能当服务员吗?”
“我其实本来是不准备再踏足这个地方一步的…”
“被你说的我这里跟鬼屋一样?”
“你有点儿礼貌,听我把话说完!”
“哦,你说吧,我洗耳恭听。”
“我……刚刚说到哪儿来啦?”
“不愿意踏足我这水深火热的地狱一步。”
“哦,那我继续——我突然想起我爸在当上贸易公司的总经理前,也曾为了生活费和学费在餐馆打过工!所以我准备在这里先做两、三个月,就当做是了解社会吧!”
“行,那就先试试吧!等中午咱们再说合同之类的事情?”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本来是想呛两句你这种居高临下态度的,但想到你的家境和学历以及现在社会中存在的客观情况,你这么说这么想也无可厚非。”
“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池雅晴狐疑道:“不是刚刚还伶牙俐齿地把我批评得一无是处吗?”
“你怎么还带记仇的?”
“当然得记仇!我从小到大可从来没有人那么说过我——还什么‘高高在上、无所事事、眼高手低、坐井观天’!?”
“这话是我说的吗?”杜明贤装傻。
“当然!连顺序都没错!当时气得我浑身发抖,你实在是太可恶了!”
“你到底还干不干?”杜明贤急着回去做面,没时间陪她吵架。
“当然!要不我这怎么可能会穿这种从家里清洁阿姨那里借来的衣服?”
“你也不用穿得这么素,就一般稍微耐脏一些的衣服就行!”
“我大多数衣服都是只能干洗的。”
“…行吧,进来吧,我给你介绍一下怎么做…”
“怎么当服务员还用你教?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
“啊?”杜明贤没听明白。
“意思是:我没当过服务员,还没过饭店看别人怎么当服务员的啊?!”
“这倒是,连杜逸舟那家伙都一下就明白了,你这种高材生自然不成问题!对了,正好说到他,我给你介绍一下——”杜明贤把杜逸舟拉了过来,准备介绍两人认识。
“这是你们店的吉祥物?”
杜逸舟一愣,不满道:“这娘们怎么一见面就出言不逊啊?”
“你说谁是‘娘们’?!”
“你啊!”
“你再说一遍!?”
“哦?你不是娘们,难道还是爷们?”
“呸!小不正经!”
“呸!老不死的!”
“够了!”杜明贤打断快掐起来的两人,“我好好介绍——这是现在厨神斋另一位服务员,我堂弟,杜逸舟;然后逸舟,这是池雅晴姑娘,她是……”
“你就是那个国外回来的硕士高材生?”
“对啊,怎么了?”池雅晴骄傲地回答道。
“等我妈再跟我说‘学历越高教养越好的时候’,我就拿你反驳她!”
“哼,总比你这种没学历也没教养的好吧?”
“你有种再说一遍?别以为你是女的我就不敢……”
“你敢怎么样?你想怎么样?有本事你动我一根头发试试?我让你下半辈子都在牢里过!”
“谁稀罕动你啊?你这辈子都不会有男人碰的!”
“你——!!”
池雅晴气急,随后竟是两滴清泪从眼角流下!
“你这是干嘛?吵不过就哭?”
“住口!”杜明贤厉声喝止,“向池姑娘道歉!”
“是她先说我像吉祥物的!”
“吉祥物怎么了?我还说你是丧门星呢!快道歉!”
“姓杜的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老子不干了!”杜逸舟也火了,甩下抹布就要走人。
“你回来!”池雅晴叫住杜逸舟,解释道:“我不会没用到被人骂两句就哭!我哭是因为别的事情,和你无关。总之,刚见面就把心里想的说出来确实不礼貌,我向你道歉,可以了吧?”
“你现在说的也有些没礼貌啊?不过算了,我说的也过分了,抱歉。”
两人在杜明贤的监督下,象征性地把手碰了碰,勉强就算认识、还有和好了。
“好,都忙起来!逸舟你来端面条,池雅晴你负责帮客人点餐!”
“等等!”池雅晴叫住杜明贤:“我要当业务经理!”
杜明贤差点儿摔了个跟头:“怎么又是这句话?!”
“毛遂自荐,不可以吗?我不要求其它特权或变更工作内容,只希望能够成为杜逸舟先生的上司!”
“当我上司?开什么玩笑?!”/“不就当他上司吗?没问题!”
兄弟俩同时说出截然相反的话,互看一眼,杜逸舟正欲开口就被杜明贤拦住了:“她能留下就可以帮你干一半的活,否则你还得和以前一样累到找不到北!况且,在工作上她是你名义上的上司,生活中你可是我连着血脉的弟弟…”
鬼使神差般,杜逸舟竟然信了堂哥的鬼话!然而,后来每每想起都气得牙根痒痒!可不管怎么说,池雅晴还是留下了,正式成为了厨神斋的首位女员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