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我以为你喜欢高调?
“至少现在已经有一份发行出去了。”周燕如一手托着杂志,一手翻阅着内容,对着赵金久开起了玩笑。
“为什么?”赵金久好奇地问道。
“老崔啊,他肯定要先买一份的哈哈哈!”
周燕如的玩笑话逗乐了赵金久:“这个老崔,这么好的文章,他读了一遍怎么可能甘心,我估计啊这几天他一直翻来覆去的想,可就是看不到,急的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不过稿费该汇出去了,局里已经出了指导意见,咱们也不能拖着,你想想,看多少钱合适?”
赵金久一说稿费,周燕如倒是不再开玩笑了,表情也回归了严肃。单手托腮,皱着眉头,仔细思考了起来。
稿费两种人最容易给,新人和老人,对于这些人的稿费大家都有共识,基本上心里面都有一个范围。
但是有一种的人稿费最难给,写的好的新人。对于这类人,杂志社给稿费标准的时候都会仔细想一想。
给的太高,毕竟没什么名气,社里觉得肉疼。给的太低,稿子质量摆在这里。
“老赵,你觉得多少钱合适?”周燕如想了一阵,不好下决定,又把皮球踢给了赵金久。
赵金久嘴角露出一丝无奈,揉了揉额头说道:“我也犯愁,给两块肯定不行,这是普通新人的标准,给5块的话,又太高了,我偏向于三块和四块之间,你觉得应该是千字三块还是千字四块?”
“那就千字四块?像这样的作者,咱们不能让人家失望,我看他的潜力很大,他又不是方仲永。”周燕如笑着说道。
“行,那我就拿着这个标准去谈一下,咱俩也做不了主。”
赵金久深呼了一口气,朝着负责人的办公室走去。
《燕京文艺》自从第一任主编老舍之后,直到1971年复刊,到1981年的十年间,从来未任命过一位正主编,而称之为“主要负责人”。
而现任的负责人,行事风格以保守著称,直到1978年,新任负责人上任。
过了没多久,赵金久从负责人的办公室,走了回来,无奈地说道:“老周,社里面最终决定,给千字三元的稿费,之后如果还有稿子的话,可以提高到千字四元的一个标准。”
周燕如一听,还想要争论几句,但是想到这也不是赵金久能够做的决定,于是叹了一口气之后,并未多说什么,找到了章德凝,让对方按照这个标准,给田方林汇款。
田方林《庐山恋》总共写了五万九千多字,根据这个标准可以拿到一百七十七元。
不出意料的话,差不多五天后,这个钱就能够汇到田方林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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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方林不用帮农,接下来的日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每天在家里面写点东西,复习一下高考题。
今天许清宁回了县里,也不知道去干什么了,早早的就走了。据她舅舅孙二和到牛棚里说,晚上就回来了。
窗外岁月流转,屋内的田方林享受着不急不躁的时光。最近口袋里充裕了,倒也不太急着赚钱,写稿子的速度也慢了许多。
重生前忙着搞钱,重生后还忙着搞钱,那我不是白重生了吗?
累了的时候就从抽屉里拿出来一本小人书看看,这个时代绘制小人书的作者水平是真高,栩栩如生。抽屉里小人书有很多,什么《三国》《水浒》《杨家将》之类的。
这个时代的小人书,通俗易懂,能够帮助小孩子认字并且学习知识。小孩子可能学习不好,但是对于小人书上的故事能做到熟记于心。
通俗但不低俗,除了封面是彩色的,里面的内容则是黑白的。
下午,又从邮递员的手里收到了一封信,不过这不是田方林的稿费,而是大哥田方华在部队里面的信。
田方林笑着接过,又搂着邮递员的肩膀,告诉他下次再来送稿费的时候,大可以低调一下,没必要搞得人尽皆知。
“行,知道了,这件事情我记下了。方林,人家有了好事,都恨不得让燕京都知道,你呢,倒是有了好事情,还偏偏藏着掖着。”
邮递员不解地问道。
“我这个人低调惯了。”
“这可不是你,我还以为你喜欢这种报喜的方式嘞。下次我就悄悄给你,不过你什么时候也能写写我们邮递员,其实我们的工作也挺重要的。”
邮递员将挎包重新绑好放在自行车上,里面都是一摞摞的信件还有一些是邮寄的实物。说到邮递工作的时候,邮递员的脸上露出一丝自豪。
他们跟放映员一样,也是家家户户最欢迎的人,尤其是当有亲人在外地,一封家书让无数的家人翘首以盼。
“以后有机会一定写,到时候你可得看!”田方林笑着说道。
邮递员的话,让田方林想到了后世很著名的一部低成本文艺电影《那山那人那狗》,当时看的时候非常有感触,整个电影的场景就像一副充满东方美学的山水画,邮递路上夹杂着各种各样的情感,有邮递员跟收信人的,也有两代邮递员父子的理解和坚守。
只不过这部电影在国内无人问津,倒是在小日子那里大赚了一笔。
田方林认为这部片子没有成功的原因是因为时代,毕竟人们那个时候精神文化需求没有达到这个高度,超过当时人们对美的追求。
晚上,刘秀云拆开信,让田方林给她念一念,原来是大哥来信说准备今年过年前的时候回家探亲,当兵几年时间,回来还是第一次。刘秀云听到后,喜极而泣,高兴地扒着手指头数着日子,一想到还有几个月的时间,惆怅的将信认真叠好,转身放到了屋里面。
“娘,别担心,大哥在部队里肯定干的很好!”田方英安慰道。
“这我知道,我就是怕他在部队太拼,你大哥从小就要强,上初中放学休息的时候没事就跑去跟大队的民兵一块训练,我是怕他太苦着自己了。”
刘秀云的话一出,家里的氛围变得沉默起来。
不过好在许清宁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田方林赶紧跑了出去。许清宁骑着自行车,大汗淋漓,额头的发梢紧紧地粘在脸颊上。
看到田方林出来,高兴地从挎包里面掏出一本书递了过去:“你看,这是最新一期的《燕京文艺》,你的文章就在上面,你要不要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