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点别磕碰坏了。”

　　凌晨，五点多钟。

　　张耀武就安排搬运工拉着车，把香江代购化工原料和设备器材送到王福生家。

　　“单子上打勾的表示有货，我都核对过了。”“

　　王福生接过单子，仔细查看，“还是许多原料没货，看来只能找小日子那边了。”

　　“现在安排，也没法和上一批的小日子同时间送货。他们的船估计再过半个多月就会到码头。”张耀武解释道。

　　“没事，我们现在有多少材料做多少事情。”

　　王福生考虑到香江代购，存在不少麻烦和风险，所以在钱相对宽松的情况下，原料尽可能多采购一些。

　　这些原料已经可以做不少产品。

　　一袋袋化工原料搬进王福生的睡房，仪器设备只能暂时放在客堂里。

　　张耀武看了半天，“你这地点那么小，怎么搞实验？”

　　“我正想忙过这阵子，将尤新索他们赶走，把房子拿回来，再整理出实验室。”

　　“尤新索？”张耀武一愣，沉吟片刻，“你想怎么搞？”

　　“先整些材料。”

　　王福生计划空闲的时候，街坊邻居走走，收集一些尤新索的黑料。寄给当前的部门，他们现在正开始清算这些王八蛋，巴不得材料越多越好。

　　“这事简单，回头我找人弄些材料给你！整死这丫的！”

　　东西搬完，张耀武便匆匆离去。昨晚在码头接货，一夜没睡，先回去补个觉，然后还得押货到父亲部下的工厂。

　　王福生继续给便宜老爹做午饭便当，炖的是人参乌鸡汤，其他几个菜荤素搭配，也不算很出格。相比他以前啃馒头喝自来水好了许多。

　　“儿子，”王小保依旧朝王福生点头哈腰地示好。

　　“你如果再不改改这臭毛病，以后，我可不管你了！”

　　王福生知道他一下子很难改变，“你自己心里时刻记着，挺直腰杆做人，说话不需要点头哈腰，不管对方是谁，就算市长在你面前也用不着这样。”

　　“嘿嘿嘿，我记住了，记住了！”

　　话虽这么说，身子还是小幅度的弯腰摆动。

　　“儿子，我那帮工友问，肉丸子能不能做一些卖给他们。”

　　“没问题，等过段时间做好了，你再带去给他们，价格比国营食品店便宜。”

　　王小保开心地吃过早餐，兴冲冲骑着车去上工。

　　知青饭店六点开门营业，厨师和学徒要提早半个小时到店进行预备。

　　幸好，刘茂林和李娜早已能独挡一面，熟练的包饺子、馄饨。

　　等王福生到的时候，店里已经坐满了上早班的顾客。

　　李娜包饺子和馄饨，王茂林负责煮，三个服务员利索的送餐、收拾桌面，尽管王福生没来，他们几个人依旧井井有条，忙的不可开交。

　　王福生到店后赶紧帮忙干活，等早餐高峰期过后，悄悄告诉李娜：“李娜，我们三个下午得偷溜干点私活。这里就辛苦你们几个顶一下。”

　　李娜知道他们铁三角神神秘秘的，猜测他们外头有赚钱的门路。现在回城的知青，脑袋灵光的都会找到一些赚钱的私活。

　　尤其是张耀武，大家都知道他老爹现在升官，他爱来不来，都没人敢说什么。

　　一个上午很快就在忙碌中度过，王福生和刘茂林终于可以停下来，抽根烟歇会。

　　“福生，机械厂的肉丸机快好了，我昨天去看了，那师傅说三五天就能搞好。”

　　“张耀武早上送原料过来的时候，说下午去肉联厂打扫卫生。他已经拿下场地，对方还安排电工帮我们改线路、装插座，安装吊灯。”

　　“太好了，我们卫生打扫完，机器做好也可以直接拉过来。”

　　王福生算了下时间，正好无缝衔接。

　　“福生，那师傅还是说想要丸子，你看我们要不多做一些，机械厂给他去卖。”

　　“等机器安装调试完，看下产量。肉联厂已经答应不限量供应，我们要多少有多少。”

　　刘茂林一听这话，开心的跳了起来，“真的？”

　　王福生点点头。

　　“发财了，这回我们要干他一万斤。”

　　“张耀武他负责外围，不可能和我们一样两头跑。”王福生盘算着人手的问题。

　　张耀武不计算在内，就他和刘茂林两人搞肉丸加工生产，压力挺大的。

　　“福生，街道这知青饭店，我就不来了！全天在那搞肉丸。”

　　刘茂林就想着一天至少干它一万斤的肉丸出去卖，每天至少纯赚5000块。

　　还要什么街道安排的工作。

　　一万斤，生产容易，销售压力才叫大。

　　不是没销路，而是配送的问题。现在货运都以人力车为主，一个人拉七八百斤？一千斤？这不得叫十几个人力车。这出货量一大，万一触碰到哪条红线，必定会惹来一堆麻烦事。

　　“阿木林，我们附近有三轮摩托车吗？”

　　“有啊，上海58-I，专门拉煤、送菜。”刘茂林有些搞不明白，王福生有些事情怎么都记不得了。

　　“你忘了小彪，火山、庆锤他们？”

　　王福生原身的记忆有些缺失，装作明白的样子，点点头。

　　“你是想用他们的车帮忙拉货，对吧。直接找小彪就行了，他们几个经常私下拉货载客赚钱。”

　　刘茂林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也是，一天一万斤，人力车哪行。我看小彪、火山、庆锤他们几个都得来，一辆车只能载一吨左右。”

　　既然刘茂林跟他们熟，那就能者多劳吧，“那联系他们的车子送货，这事交给你处理。”

　　两人在店里待到将近两点，交代完李娜就骑着自行车离开。

　　傅爱华见王福生和刘茂林开始早退溜岗，心里暗暗高兴。

　　他们父子俩已经见过街道领导，领导听了他们的建议，表示会考虑。

　　尽管没有当场答应由他来当店长，临走时，领导勉励他父子俩说，“这店暂时还得你们多些心思在经营管理上，争取干出成绩！”

　　程韦娟看王福生、刘茂林离开，自己已经在店里坐了一个多星期的冷板凳。

　　再傻的人也看出来了，老窖头他们是故意不安排她们几个服务员干活。

　　有些时候上前要帮忙，结果其他知青纷纷开口说，“不用，就这一点活而已。”

　　现在看王福生提前溜走，看来他们也没有心思待在这店里。

　　王福生和刘茂林到的时候，张耀武已经和肉联厂的领导、电工在仓库这里。

　　仓库面积不大，200平米左右，水泥地面，白灰抹的墙壁，木头房梁屋顶盖的黑灰色瓦片。

　　领导转了一圈就回办公室，留下电工配合安装线路。

　　刘茂林去肉联厂后勤借打扫的工具，没想到办公室主任知道这里是张耀武要用，私下吩咐后勤安排几个手脚勤快的阿姨过来帮忙。

　　国营的企业就是好，配套设施齐全，张耀武的面子也够大，缺什么只管开口，根本不需要自己掏钱添置。

　　不到五点钟，仓库就已经清洗的干干净净，只等机器设备到位，就可以开始生产肉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