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

　　贾东旭这会在堂屋里，坐立不安。

　　这跟他来的时候想的不太一样。

　　他是想来收红包的，没想到老丈人居然还想反过来找他帮衬。

　　别说他没钱…好吧，也是真没钱了。

　　本来他们家家底就不是特别多，家里就他一人拿工资，养家糊口每个月是能剩一点，但确实剩不了太多。

　　再加上之前赔钱给白向阳那五十块，更是让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目前为止，他能拿出来的钱就不超过30块，这才大年初一呢，且有的熬呢。

　　秦家兄弟二人眼含希冀的望着贾东旭，静待着他的下文。

　　“不是我不帮这忙，实在是有心无力啊！”贾东旭硬着头皮说道。

　　“不瞒你们说，城里的日子也不好过…”

　　这话一出，秦父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了下去。

　　“姐夫，这不太可能吧？你可是大厂里的工人啊……”秦家老大秦永光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迟疑。

　　“我…唉，还是让淮茹来给你们说吧！”贾东旭一脸愁容地对秦淮茹说完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没过多久，秦淮茹将怀里的小当交给秦妈抱着，迅速的出现在了堂屋。

　　目睹女婿这番举动，秦父心中怒火中烧，但碍于女婿是城里工人的身份，还是强压下了怒火。

　　对于自己的女儿，他就没那么客气了，脸色阴沉地说道：“丫头，你说，你到底愿不愿意帮咱们秦家一把？”

　　早在厨房的时候，秦淮茹就将堂屋里的对话听了个清，这会问到自己的时候，她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爸，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呀？能帮的我们肯定会帮的。”

　　“行，那你就去跟你男人说，我们也不多借，就三十块，帮我们渡过这个难关就行。”秦家老二秦永火气比较大，冷哼一声说道。

　　秦淮茹面露难色，虽然她不管钱，但对家里的经济状况还是有个大致了解的，也就几十块家底，应该不超过一百块。

　　想让贾家借钱给娘家，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再说了，她自己内心也不大愿意把这钱借出去。

　　不是她自私，要是家底能超过上百，那这钱借了也就借了，但关键是没有那么多啊！

　　就几十块钱，真要借三十出去那自己家日子还过不过了？！

　　“爸，永光、永亮，不是我不帮这忙，而是我们自己家也困难，你们别看我男人是工厂的工人，但其实他工资不高的。

　　说出来也不怕你们笑话，我男人现在工资都没涨过，一直都是二十七块五毛钱，家里还有婆婆要养，家里还有婆婆要赡养，两个孩子吃穿用度也都需要花钱。城里跟你们乡下不一样，干什么都得花钱……”

　　秦淮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性格暴躁的秦永亮粗鲁地打断了：“别忘了你也姓秦！你也是从咱们秦家村嫁出去的！

　　怎么？你嫁进城了就忘了自己是从乡下来的了？

　　张口闭口就是你们乡下，乡下怎么了？”

　　“真就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忘了娘家兄弟，忘了咱爹咱妈了？”

　　秦父阴沉着脸没说话，既没有反对老二的话，也没打断他，自顾自的抽着烟。

　　秦淮茹被秦永亮的话噎得一时语塞，眼眶微微泛红，但她还是试图解释清楚自家的难处。

　　“永亮，你误会我了。我怎么会忘记自己的根呢？只是现在我们家的情况真的很特殊，婆婆身体不好，时常需要看病吃药，两个孩子还在长身体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处处都需要用钱。我也是左右为难啊。”

　　秦父见状，叹了口气，他深知女儿的难处，也明白她在贾家就不是个能做得了主的人。

　　但不管怎么说，女婿好歹也是城里的工人，怎么着过得也比乡下的日子强。

　　“淮茹啊，爸知道你们不容易。但咱们老秦家现在也是走投无路了，家里的情况你刚才也看到了，一家人早饭就四个窝窝头，还得分着吃……

　　要是能想办法，爸也不会找你说这事。”秦父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和哀求。

　　秦淮茹听到这里，心中的酸楚再也抑制不住，泪水如决堤般涌出。

　　她舍不得这份亲情，更不忍心看到父亲和兄弟们的困境。

　　于是，她吸了吸鼻子，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好吧，我去找我男人说说，但能不能成我不保证。”

　　秦家父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他们知道这是唯一的出路了，于是眼巴巴地等着秦淮茹的好消息。

　　秦淮茹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心中满是酸涩地走出堂屋。

　　她来到院子前面那颗光秃秃的枣子树下，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和无奈都咽进肚子里。

　　然后，她鼓起勇气，对着站在不远处的贾东旭道：“东旭，你帮帮我娘家吧。”

　　贾东旭闻言，眉头紧锁，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他并不是不愿意帮忙，而是自己家的条件也实在有限。

　　但看着秦淮茹那张泪雨梨花的俏脸，期盼的眼神就这么眼巴巴的望着他，也不知道为何，贾东旭内心竟多出了一种异样的火热。

　　以前…怎么没发现媳妇哭起来也这么好看呢？！

　　沉默了好一会，贾东旭才道：“行了，你也别哭了，这钱我答应借了。”

　　“但是……”

　　“三十咱们家肯定是借不了那么多的，最多…十块！你爸他们要就要，不要就算了。”

　　说罢，贾东旭从兜里掏出一叠毛票子，认真的数了十块出来，一脸肉疼的递给媳妇儿，竟是将头给别了过去。

　　秦淮茹听后，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总之那脸上又哭又笑的，让人看不出真实心情。

　　“谢谢你东旭，谢谢你帮我娘家！”

　　贾东旭摆了摆手，“赶紧把钱送进去吧，咱们也得走了。”

　　“嗯！”秦淮茹应了一声，接过钱后便进了屋子。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贾东旭忍不住嘀咕道：“还以为能收几个红包呢，现在倒好，反而还贴进去十块钱，这叫什么事儿啊！”

　　大概半个多小时之后，秦淮茹从堂屋里出来，秦母依依不舍的把这闺女的手，一脸感激拍了拍，“难为你了！”

　　秦淮茹吸了吸鼻子，笑着道：“一家人不说这个，妈，我跟东旭就先回去了，再晚就赶不上车了。

　　你跟我爸平时多注意点身体，有事就让永光永亮他们干，别累着了。”

　　说罢，秦淮茹主动松开秦母的手，一步三回头的随着贾东旭远去。

　　一直到他们走远，秦京茹这丫头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冒了出来。

　　“哎呀，我姐怎么走也不跟我说一声儿啊，我都不知道！”

　　……

　　四合院里。

　　今儿个大年初一，依照传统，人们大多选择留在家中，不外出走亲访友。

　　但邻里间却相互串门，互致新年祝福还是有的。

　　早上的时候，白向阳没起来，一直睡到中午，这还是何雨水叫他吃饭他才磨磨蹭蹭的从床上爬起。

　　午后，白向阳的家中变得格外热闹，前来拜年的人络绎不绝。

　　好不容易送走了一批客人，许大茂带着他的妹妹许凤玲走进了院子。

　　“向阳哥，过年好啊，给你拜年了！”一进门，许凤玲便笑吟吟的冲他拱了拱手。

　　白向阳爽朗一笑，招呼着客人：“新年好新年好，凤玲啊，吃糖吃糖，别客气，喜欢吃什么就拿什么。”

　　“那我不跟你客气了啊！”许凤玲喜滋滋的道。

　　“看你这话说的，我跟你哥是好哥们，你来我这不就跟自个儿家一样吗？跟我还客气？！”

　　白向阳还是挺喜欢这丫头的，颜值嘛也说的过去，脸上带着点婴儿肥，甜美的笑容笑起来让人倍感亲切和喜庆。

　　一番寒暄之后，许大茂这才说起之前委托白向阳弄物资的事，并奉上了一个红包。

　　“向阳，新年好啊，前儿个那事还没好好感谢你，今儿给你包个大红包够意思吧！”

　　白向阳瞪了他一眼，笑骂道，“你少来，一码归一码。你这旧账欠到新年本来就不应该，这红包我收的理所当然。”

　　“嘿，你还真不客气。”许大茂笑呵呵的用手点了点他。

　　“话说，那事咋解决来着？”白向阳随口问了一句。

　　这说的是前天傍晚的时候，这小子挨了贾东旭一顿揍的事。

　　许大茂自觉丢人，没好气的道：“这大过年的，你问这个！？”

　　【叮咚！检测到宿主拿许大茂痛点说事，奖励：19点。】

　　白向阳心说：要不是过年我还不问呢，看看这奖励都比平时多。

　　“当然要说，你说说你咋想的呢，当时我就在那，你小子不想着还手，居然跑了，搞得我想帮你都不知道咋帮。”白向阳继续添油加醋。

　　“你怕什么呀你，你咋就不敢跟他干一架呢？”

　　【叮咚！检测到宿主拿许大茂痛点说事，让其羞愧难当。奖励：26点。】

　　许大茂一脸羞愧，讪讪地无言以对。

　　他总不能说自己已经习惯了挨揍，一时没反应过来吧？那也太丢人了！

　　就在这时，刘海中忽然领着一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来到了白向阳家里。

　　一进门，刘海中就笑的跟个弥勒佛似得，拱手道，“向阳，过年好啊！”

　　“二大爷，过年好！”白向阳起身抱了抱拳。

　　旋即看了一眼跟着刘海中旁边的这位，笑着道，“二大爷，这位就是刘光齐吧？”

　　“对，这是我家老大，刘光齐！”刘海中对自家老大还是特别自豪的，介绍起来也是中气十足。

　　刘光齐也学着他爸拱了拱手，笑着道，“向阳新年好，我是刘光齐。”

　　“光齐新年好新年好，快随便坐随便坐！”白向阳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别人还是带着礼物上门的。

　　“老早就听光天兄弟提过你，今日一见果然一表人才啊！”好听的话说来就来，但凡迟疑一秒钟，那都是对礼物的不尊重。

　　听着白向阳嘴里夸奖自己老大的话，刘海中满脸笑意。

　　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他拍了拍刘光齐的肩膀，示意他坐下。

　　“向阳啊，你可是个有本事的人。我家光齐啊，虽然比不上你，但也是个实诚孩子，以后还得靠你多多提携呢。”刘海中客套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对儿子的期望和对白向阳的认可。

　　白向阳笑着摆了摆手，“二大爷，您这是说的哪里话。光齐哥一看就是个稳重的人，以后前途肯定不可限量。咱们都是邻居，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听着二人的对话，刘光齐将东西放下之后，坐在一旁有些尴尬。

　　毕竟对方都是直接跟他爸对话，而他却像个小孩子似得站在旁边，那能不尴尬吗。

　　刘海中笑着点头道，“对对对，你们年纪相仿，理应走动走动。”

　　“哟，大茂你也在这呢，新年好啊大茂！”

　　许大茂撇撇嘴，心中暗道：“你这会才注意到我呢？”

　　不过这大过年的他也不想跟二大爷计较，只是笑眯眯回了句：“二大爷新年好！”

　　刘海中随意的点了点头之后，这才说起今天过来的来意，“向阳啊，你平时跑街串巷，也见多识广，我有点事想请教请教你。”

　　“嗯？！”白向阳疑惑了一下，而后便笑道，“您说，不过我懂得也不多，不一定能给出什么有用的建议。”

　　刘海中心说：“废话，你以为我来找你真是来问你的啊？我那是冲着谢主任来的……”

　　“是这么回事，就是我家老大光齐，在水电站参加工作也有两年半了，这不是他们单位说有个机会去西北那边搞建设，听说还给升职。

　　这事你能帮我打听打听是真是假吗？”

　　白向阳听完诧异地看了刘光齐一眼，只见他眼神躲闪着，不敢看人。

　　这下他明白了，这恐怕是刘光齐打算跑路了。

　　这可不行啊，咱们四合院的人就得要整整齐齐，少了谁都不行。

　　当即，白向阳就假装沉吟了一会，皱起眉头道：“这事吧……我听谢叔提过一嘴。”

　　刘海中听到这话，立马就激灵起来，情不自禁的坐直了身体。

　　“向阳，你给说说，谢主任是咋说得。”

　　白向阳看了刘光齐一眼，这才对着刘海中道：“二大爷，当着你的面，我得表扬我光齐，这觉悟不是一般的高。”

　　“为国家搞建设，下西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