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五个字的小说进度
一天下来,韩越努力用这种方式让自己熟悉每门学科,只有到语文课时,才能稍微轻松一些。
长期浸淫在写作这门功课里,让他的功底保持到了现在。除了有些已经遗忘的课文需要重新记忆一下,其他倒不需要多用功。
午饭是和张明一起吃的。两人到食堂打饭时看到菜单上多了一个品类,是宫保鸡丁盖浇饭。
那炒好的宫保鸡丁就在食堂的橱窗后面,一眼就可以看到。小块的鸡丁淋着油,和黄瓜丁、胡萝卜丁混在一起,看起来分外诱人。
但韩越前世已经上过了当,却清楚得很,那鸡丁里有一大半都是土豆丁冒充的,食堂的师傅水平也是极高,能把土豆丁做得跟鸡丁一样。
张明看着橱窗后面眼睛发亮,当即就要点一份宫保鸡丁盖浇饭,韩越劝都劝不住,最后坐在桌前嚼着土豆瞧着韩越面前的一份素菜米饭加鸡腿,眼里颇为不忿。
“你不是写小说吗?怎么样了?”
他问。
“书名确定了。”
韩越啃着鸡腿回答。
张明嘲笑:“那和没写有什么区别?我跟你说你就不是那块料,你快别费劲了!”
得亏今年白云黑土小崔说事的小品还没有登录春晚,不然的话这家伙高低地笑话韩越一句“七天憋出六个字来”。
于是吃完饭回到教室以后,韩越又拿本子写了五个字:序章白帝城。
张明都不屑看他。
下午两节语文课过去,到了晚自习,第一个坐班的是班主任。之后休息过后还有第二个晚自习,坐班的是物理老师。
晚自习时申友仁不会讲课,所有的时间都交给学生自己。有学生遇到不懂的题,就会到讲台上去找老师讲解。
当然如果上讲台的人太多,老师腾不出时间来的时候,有的同学也会找成绩较好、关系要好的同学去请教。
程锦总会在这个时候舔着个脸凑到乔雨纯那里,站在课桌间的过道上弯着腰假惺惺地问几个问题。
说起来乔雨纯也是脾气好,谁找她她都有耐心给人去讲。哪怕是心里不情愿,也不会开口拒绝人。
在帮助同学学习这件事上,她似乎有着很强的责任心。
今晚程锦又过来了。
乔雨纯细长的眉毛皱了皱,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没开口拒绝。
韩越前世的时候根本不会注意这些事情,可如今看到,却不能不管了。
“你找老师去吧,乔雨纯没空。”
他目光平静地看向程锦说道。
程锦眉毛一竖:“关你什么事?”
韩越道:“怎么不关我事?我有问题请教啊。”
说着把面前的课本往乔雨纯桌前一推,说:“这道题我不太懂,乔雨纯你给我讲一下。”
他指着的题是高二数学书上的原题,如今真的有些不懂了。
高一的许多知识都和初中重叠,也相对简单,他还都能拾得回来。但高二的内容却有些两眼一抹黑。如今求教,倒是真的求教。
但在程锦看来却绝对不是这样。
程锦怒道:“你故意是吧?”
韩越真心实意道:“什么故意?我真不会。”
眼见程锦就要炸毛了似的,乔雨纯连忙做出抉择:“程锦你找老师去问吧,我得帮韩越看题。”
程锦一肚子气,却一下子被乔雨纯的话堵在了嗓子眼里,发泄不出来。站在那里走也不想走,留也不知道有什么意义。
讲台上的申友仁,说:“程锦,回你座位上。”
程锦乖乖归位,阴沉着一张脸。
而程锦走后,乔雨纯却白了韩越一眼,说:“你问问题就问问题,也不知道找一道看起来像样的。这道题算怎么回事啊!”
她嘴角勾着笑,笑盈盈的,看起来倒没有生气,反而有些开心。
韩越叹了口气,说:“我真不会。”
“好好好,你不会,我知道了。我给你讲。”
乔雨纯说着倒像是在哄小朋友。
韩越:“……”
这能怎么办?说实话没人信啊!
下晚自习以后,程锦“噌”地就离开座位窜出了教室,仿佛他屁股底下的凳子和他有多大仇似的。
这家伙说起来有些怂包,向来也只是在嘴上和人不对付,向来不敢动手。当初韩越和他没打起来,也是因为如此、
这会儿他一肚子火气,却只敢这样子表现出来。
不过这样也好,倒省了韩越的麻烦。
“他跑这么快干嘛?”
张明从后面走到了韩越旁边,问。
“我哪知道?”
韩越懒得多说,收拾东西准备回宿舍。
乔雨纯这时也收拾好了东西,背起书包,说:“我走了,明天见。”她还跟张明打了声招呼,“张明拜拜。”
张明受宠若惊,忙回道:“拜拜!”
等乔雨纯出了教室,张明才啧啧叹道:“怎么感觉今天的乔雨纯有点不一样了?”
韩越问:“怎么不一样?”
张明:“说不来,就好像……就好像更有味道了……”
韩越:“……”
这什么评价?!
张明:“电脑房去不去?”
韩越:“你请?”
张明:“没钱了。昨天我请你,今天你请我吧。”
韩越:“没钱没时间,等我写小说投出去赚了稿费。”
张明:“就你?小说现在还是只有名字吧?”
韩越:“猜错了,已经写五个字了。”
张明:“就知道你不中用。”
韩越:“……”
不过说真的,今天一天学习过于投入,都没觉得有需要休息换脑子的时候。也正因为如此,他的小说进度才只有序章标题的五个字。
人体奖励机制可以分泌一种叫内啡肽的激素,让人在经历痛苦与坚持之后获得快感。
韩越感觉自己今天的学习和收获形成了坚持与成就交叠的正循环,内啡肽或许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分泌,让自己的精神保持住了高度的集中,一直到了现在。
这是他曾经上学时不曾体验过的,也只有现在明确了自己需要做什么、必须且只能做什么后,他才打开了这样一个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