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岛桑是我们公司业绩最好的销售员，这次就由他和你对接这桩生意。”

　　“我已经打点好了，只要价格谈妥，当场就能签订合同。”

　　“记住，进去之后我们要假装不认识，也不要谈论这个项目之外的任何话题。”

　　进居酒屋之前，川崎一护在三浦透耳边喋喋不休说着。

　　三十吨油的体量不算小，能擢取的利益还算可观。

　　川崎一护又是公司老员工了，所以公司那边才破例来接触这个新客户。

　　派长岛来，可见公司对这桩生意的重视。

　　“好。”

　　三浦透回应道。

　　车子停在霓虹街道上，刚下过雨，路边还有些湿漉漉的。

　　一个穿着和服的女人将两人迎了进去，拉开门，一股热气顺着包厢的墙壁窜出。

　　那是一口火锅，从底料颜色来看，像是特辣的。

　　大夏天吃热火锅，三浦透有些不理解。

　　朦胧的火锅热气后面，两个人端坐着。

　　“川崎桑，太慢了吧！”

　　“得罚酒啊！”

　　川崎一护一怔，突然喊了一句：“中山课长？”

　　没想到上头如此重视吗？

　　连中山课长都来了。

　　中山是个光头的中年人，连字眉，看起来有点不好相处的样子。

　　很快端着酒杯站了起来，拍了拍川崎一护的肩膀：“罚酒，罚酒。”

　　顶头上司的罚的酒自然得喝，连一滴都不能剩下。

　　中山见状，这才笑了起来，道：“客人还没到吗？”

　　“哦！”

　　川崎一护放下酒杯，往后退了一步：“这位就是客人。”

　　三浦透很有礼貌地伸出了手：“你好，中山课长。”

　　中山上下打量了一眼三浦透，并没有回礼，只是淡淡说道：“坐吧。”

　　另一边，长岛一雄眯起双眼，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个年轻人。

　　想了想，这不是当时在学校门口递烟给他说自己儿子霸凌的那个年轻人吗？

　　居然就是今天来买油的客人。

　　不自觉挺直了腰板，上一次他可是窝了一肚子气呢。

　　虽然他是客人，实际上占主导权的是他们。

　　这是企业给他们的底气。

　　中山课长是企业的中流砥柱，因为他总能在每一次大大小小的生意上为企业赚取更多的利润。

　　一个年轻的后辈，可能背后有不小的背景，终究是斗不过这个老狐狸的。

　　长岛一雄已经想到三浦透因为他们提价太狠而手足无措的样子了。

　　三浦透也不介意，跟随川崎一起入了座。

　　回应了桌对面长岛一雄友善的目光。

　　中山课长捕捉到这个瞬间：“怎么回事，长岛桑和客人认识？”

　　“嗨！”

　　“这样，那得你带头，多敬一下我们的客人了。”

　　雕花的酒盅被拿起，里头装着的是一些清酒。

　　度数在三十度到四十度之间。

　　川崎一护见状，突然说话：“课长，先聊一聊生意的事情？”

　　这酒对他们来说自然不算烈，可是三浦桑他......可能还没喝过酒吧。

　　“做生意前怎么能不喝酒呢？那也太不像话了。”

　　中山课长夺过酒盅，想要亲自给三浦透斟酒，“是吧，小客人？”

　　“没错。”

　　三浦透看向桌上的小酒杯，三浦透一下将它拿开，迎上中山的目光，淡淡道：

　　“这个杯子太小，课长能帮我换个大的吗？”

　　走神一会，中山课长突然大笑一声。

　　然后就有服务员拿着四个小碗走了进来。

　　一碗抵得上刚才的四小杯了。

　　“现在应该是能尽兴了。”中山笑道。

　　觥筹交错，饭菜还没动，酒盅已经见了底。

　　原本以为对面是个年轻人，几杯酒就能摆平了。

　　不过今天怎么回事，两人轮番不间断的敬酒，喝了也不少了。

　　对面年轻人倒是一点反应没有，都是敬酒不拒。

　　看的川崎一护一愣一愣的，原来三浦桑的酒量这么好吗？

　　“现在可以谈一谈了吗？”

　　三浦透又是饮下一杯酒，还特意把酒杯倒转下，是一滴酒都不带掉的啊！

　　‘清酒，真是清汤寡水啊！’

　　“这才哪到哪？”

　　中山红着脸冲着门外喊了一句，又几盅酒被端了上来。

　　“继续！”

　　三浦透笑了笑，这次推开了手里的碗，径直拿起了酒盅。

　　中山课长眉头缩了缩，今天这酒掺水掺多了？

　　“来，中山课长我敬你们。“

　　三浦透端着酒盅敬了过来。

　　中山课长无奈碰了杯，小咪几口，又迅速夹了口菜：“听川崎桑说，你需要三十吨油？”

　　“错了，中山课长。”

　　三浦透同样夹起口菜，顺进嘴里：“三十吨只是个彩头。”

　　“嗯？”

　　中山课长不由把目光看向川崎一护，看到对方表情也有点不可思议。

　　怎么和说好的不一样？

　　“三浦桑你这是？”

　　川崎一护轻声问了一句。

　　三浦透没有理会川崎，不急不缓道：“我需要的体量很大。”

　　中山课长闻言，表情不由变得严肃起来。

　　深深看了一眼三浦透后转向川崎一护：“川崎你这边应该和客人聊过我们的油吧？”

　　被点名的川崎一护连忙点头。

　　他确实暗示过了，不会三浦桑他没听懂吧？

　　想到这里，他脊背不禁有些发凉。

　　这样的话事情会变得麻烦很多。

　　“是需要签订合约吧？”三浦透此时说话了。

　　中山课长敲了敲桌子，这时长岛一雄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书。

　　“如果你觉得上面写的没问题，那么我们就可以做生意。”

　　中山课长掰开一粒花生咀嚼，能看到他脑门上涌动的经脉：

　　“当然体量只能是三十吨。”

　　一桶油的标准体积是188.98升，三十吨石油大概就是222桶的样子。

　　这已经是他们和私人买家交易的极限了。

　　三浦透大概扫了一眼，购入石油不得私下再进行买卖一条被标了红。

　　而且每桶油的价格比市面上的低了近一美元。

　　“提醒一下三浦桑。”

　　中山课长又在此刻说道：“每一位和我们谈生意的买家，即便生意不成，嘴巴一定是闭牢的。”

　　“合约没问题。”

　　三浦透拿起酒盅给所有人倒上酒：“不过我的需求不变，只要贵方给的起，有多少我收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