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啊……刚一点动静没见。”

　　大娘持握拖把、横扫便坑的动作收敛一些：

　　“你屙快点啊。”

　　“嗯，知道了……”

　　保洁涮一下拖布，转身出门去打扫女厕。

　　霍曙轻拍学妹后背，示意她能下来了。

　　夏藤撑着他肩膀往下滑…又卡一下…最后平稳落地。

　　她双手扣握，大腿并拢小腿内八，膝盖磨磨蹭蹭略显局促……运动鞋搭配连裤袜，有种微妙的反差感。

　　关键是她下身只穿这两样，也不对，还有只穿一半的牛仔裤。

　　嗯，反差效果更好了。

　　夏藤用食指挠挠耳朵，指尖挽着发尾打个旋儿，雾蒙蒙的桃花眼眨啊眨，俏脸的绯红就没消退过。

　　她低头轻语：

　　“学长，你还那样的……”

　　“昂，我出去待会就行了，”霍曙说。

　　“其实我呢~”

　　夏藤抬手比作“OK”，用食指与拇指组成的圆圈住苹果肌：

　　“如果实在难受，影响到学长状态的话，我可以的。”

　　大妹子，这还是中文吗？

　　兴许是空间过于狭小，羞涩与暧昧混合后充分发酵，迷醉了她的大脑。

　　霍曙摇摇头。

　　我有反应≠逮谁用谁

　　义正严词的拒绝学妹，接着颇为耐心的劝诫：

　　“你应该更爱惜自己，不论对方是谁，都别说这种话，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样克制，他们可能会伤害到你。”

　　“哦~”

　　夏藤为学长的正直而感动，小手掐腰仰视着他：

　　“我的意思是……手罢了，说教‘爱惜自己’什么的，有点太过沉重吧？

　　“更何况学长看了、闻了，还卡了，这份损失怎么算？”

　　“……”

　　霍曙沉默，事情莫名其妙就发展成这样，他也不想啊。

　　“开玩笑啦，”夏藤捂嘴乐，“男女平等，损失又不止我自己嘛，学长没准不愿意呢？”

　　“那倒不至于。”

　　霍曙松口气：

　　“出去再聊，我真得走了。”

　　离开隔间，霍曙洗把手冷静一阵，身体内部的燥热逐渐消退。

　　而夏藤则拎着牛仔裤犯愁，犹豫直接套腿上好，还是把裤袜脱掉再穿更好？

　　裤袜还很潮湿，贴着肌肤冰冰凉凉有点很黏，总之很不舒服。

　　“丢掉算了……”

　　她索性脱掉裤袜，直接光腿套上牛仔裤，出门冷一点无所谓，上车就暖和了。

　　随后，夏藤系好鞋带，把棉裤什么的塞进包里，再给霍曙发一个“搞定”表情包，等他回复“出”时，立马溜出男厕。

　　“呼！”

　　干爽给人自信，自信撑起大胆，夏藤笑嘻嘻肘一下霍曙：

　　“安全，出发吧！”

　　霍曙看一眼时间，都快晚上十点了：

　　“寝室楼十一点半锁楼门吧，来得及。”

　　“嘿嘿，学长送送我？”

　　“肯定的啊，顺带路上串口供。”

　　霍曙淡淡开口，朝酒楼出口走着，刚到前台大厅，就见帽子叔叔在门口盘查问话。

　　“诶，两位是二楼宴会厅出来的吧？”酒楼经理拿着平板凑来，反复对比上楼监控，“没错，就是！”

　　话音落下，两位民警快步靠近，检查目击者身体无碍：

　　“你好，请出示身份证，谢谢配合。”

　　“没带着，手机里有照片。”

　　霍曙先开口应答，夏藤有样学样。

　　身份核实完毕，就轮到更详细的问话环节，因参加谢师宴人数众多，为提高办案效率，问询工作分多包厢同时进行。

　　“来，小伙子进雅间。”

　　“女生这边请。”

　　而且是单独问话！

　　坏，还没通过气呢！

　　霍曙扭头望一眼夏藤，后者回以自信的眼神。

　　……

　　“咱再确认一遍，你是说宴会的发起者曾受压榨，现场谈而泪崩？”记录员挑眉。

　　“没错，”霍曙颔首。

　　“压轴菜原本是一只全猪，不知怎的突然变成一名大学老师？”

　　“是的。”

　　“当事人又不知怎的狂砍活人，将导师残忍分解？”

　　“嗯。”

　　“还尝试把肉分给大家吃，最后不知怎的倒地死了？”

　　霍曙认真颔首：

　　“事情的经过就这样。”

　　记录员皱眉挠头……不知怎的，今天有点不知怎的了。

　　另一边，夏藤面对的问题也差不多，比如赴宴的时间、有无注意到异常之处……

　　“压轴菜变成女老师，大约在什么时间？”

　　“我被吓到了，没注意，”夏藤茫然摇头。

　　“当事人分尸结束，有没有伤害其他人的预兆？”

　　“我被吓哭了，没注意到。”

　　“那他倒下时，有没有发现什么外物？”

　　“我吓晕了，也没注意。”

　　夏藤秉持少说不犯错的原则，问啥都说吓懵逼了，没注意细节。

　　民警问不出几条有用的信息，就安顿两人不要外传，放他们离开酒楼。

　　“嘶，真冷啊，”夏藤抖抖腿。

　　“进地铁站就好了，”霍曙加快脚步，“快快快。”

　　夏藤小跑着跟在他侧后方，深夜冷风吹得人脑门疼，想用胳膊挽着他，把手伸进他兜里暖一暖……

　　但也只能想一想，迫于环境的亲密，与内心渴望的主动接触，两者的性质不同。

　　她才不会被意识的升温蒙蔽双眼，误判自己有陪伴他身旁的地位。

　　午夜十一点，距寝室锁楼门还剩半小时，两道人影进入江大校园。

　　尽管冻得直哆嗦，夏藤仍压着步伐慢慢走，美其名曰“半小时的自由余裕”。

　　穿过一条无照明的小路时，她冷不丁开口：

　　“学长，你要我的裤袜么？”

　　“啊？”霍曙以为听错了。

　　“本来要扔的，又想到网上有很多人求购原味，就问问你想不想要。”

　　夏藤声音越来越低：

　　“如果要，它就归学长了，保证不问处理方式之类的话。”

　　“？”

　　霍曙两眼蒙圈，这话是人能说出来的？

　　“不要，我没这种小众嗜好，”他了当拒绝，“你自己扔掉吧。”

　　“那好，我抽空丢在快递驿站旁的垃圾桶，里面全是包装纸盒，不会很脏。”

　　“？”

　　big胆，你在透露什么？你在暗示谁？

　　霍曙望一眼黑漆漆的夜空，心叹身边没一个正常人。

　　完蛋，鼠鼠被变态包围啦！

　　“送到这里就ok了，”夏藤揉揉脸蛋，让自己笑得好看些。

　　“到寝室楼还有一截距离。”

　　“深更半夜的，别让人误会咱俩，”夏藤笑笑，“毕竟学长有正宫，不希望你被糟糕的传言缠着。”

　　“拜拜啦，明天给你买早餐！”

　　夏藤酸溜溜地跑向宿舍楼，有点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