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悄然降临,柔和的星光如点点钻石洒落在广袤的牧场上。
微风轻拂,草地在月光下泛起银色波光。
托德讲完故事,摇了摇头,似乎对自己刚刚提及的那些往事仍心存不甘,眉宇间透着些许怅然。
说罢,他转身独自一人离开,留下罗柏在星空下沉思。
罗柏的思绪如同天空中繁星般纷乱,难以理清。
他漫步走回狩猎小屋,心中始终难以平静。
回到屋里,他无心做饭,只随手拿起锅子,胡乱地炖了一些食材。
火焰在锅下轻轻跳动,锅内散发出淡淡的香气,然而他的心思早已飘得很远。
炖煮的空档,罗柏决定先去将乔伊的沙发从渔具室搬回客厅。
渔具室里的温度较低,小家伙这两天可能睡得不太舒服。
他的手指在钥匙上游走,门锁“吱呀”一声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小灰熊的杰作让他哭笑不得。
渔具室里,钓饵和飞饵散落一地,墙上挂着的那些钓竿则幸免于难。
沙发上没有看到乔伊的身影,罗柏皱起眉头,叹息道:
“这家伙这个点怎么还在外面游荡?刚吃饱没多久就不知道回家?”
他无奈地苦笑,弯下腰捡起那些散落的钓饵,发现带有咬痕的多是最近使用过的飞钓饵。
估计是洗过之后仍然残留着淡淡的鱼腥味,难怪乔伊没忍住,毕竟它就是个贪吃的小家伙。
不过,这样下去可不是个办法。
罗柏心中暗想,看来得想办法给渔具找个更安全的房间,或者让乔伊改改进屋的通道。
经过一番折腾,他终于将沙发稳稳当当地放回了客厅,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罗柏坐在沙发上,从兜里拿出托德给他的那张纸。
在明亮的灯光下,他终于看清了纸上的细节。
上面列出了许多细分的估价。
其中牧场里优质草场的价格尤为引人注目,每英亩高达6000美元。
其次是一般的牧场土地、农田、牲畜、建筑以及各种各样的工具和机械。
摩根牧场的总估价为5427万美元,折算下来,平均每英亩是2713美元,比他原本的预期低了许多。
“今年的比林斯公报不是说本地牧场的平均价值在每英亩4000刀吗?这群媒体骗子!”
罗柏心中愤愤不平。
而且真要出售的话,还得打折。
想到自己三分之一的所有权,价值一千八百万刀,罗柏开始在心中暗自盘算。
卖是肯定卖不出去的,但也可以换到很多种地需要的东西。
优质草场不太需要,这方面系统完全可以帮忙解决。
草场价值这么高,他是不是可以以后专门做这方面的生意,然后转手出售?
不过,挺难藏住系统的秘密的,风险有点大,罗柏收回不靠谱的思绪。
要是分家的话,土地和农田却是迫在眉睫,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这样的捆绑交易,完全是亏本的。
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罗柏的目光落在那些附带保护性地役权条款的栖息地上,这些土地的溢价明显过高。
虽然有六千英亩,范围非常大,但完全禁止商业开发和建筑拆迁,基本只能闲置在那里。
罗柏虽有保护动物的意识,但也没高尚到拿自己的钱开玩笑。
野生动物能当饭吃吗?
各种保护性条款在那里,狩猎又不能随便进行,稍不留神就容易进去,喜提“铁饭碗”。
傻子才会继承。
“除非我能在这片土地附近打造一个生态旅游的景点,或许能赚些钱。”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
罗柏发现条款里面允许公众进入土地进行参观,虽是非商业性质的方式,但并非没有漏洞可钻。
参观可以不收费,以教育为名来吸引客流。
他完全可以在附近的非限制土地上开些纪念品商店、餐馆之类的,赚取那些被吸引过来的游客的钱。
这一想法让他想起了前年发生的一件事情。
附近有个老牧场主,他的牧场里有很大块地处于河口的位置。
突发的洪水淹没了大约五六十英亩的草地,弄死了不少牛羊和树木。
血本无归的老牧场主原本打算用推土机挖一条沟,但当地的县委员会却不允许他在下游用炸药,声称那样会淹没道路。
最后他只能无奈地挂牌出售,但几乎没有人对此看好。
当地的人一般只对牛和小麦之类的东西感兴趣,价格一直谈不拢。
接手这片土地的人就是隔壁牧场的驯鸟师史蒂夫。
他看中了那片因淹没形成的湿地。
史蒂夫当时还来找过卢克,带着他和罗柏一起去参观了一番。
罗柏回想起第一次看到那片湿地时的情景,百尺高的古老棉白杨被水淹没。
树枝上栖息着一对木鸭,巢穴就在附近。
三只优雅的蓝灰色大鸟,轻盈地展翅飞起。
一只海狸在水塘里欢快地游动。
“该死的一团糟,你肯定是亏本的。”
卢克对此惋惜道,显然对这片土地的未来并不看好。
“只要找一台推土机,沿着那边挖一条沟就可以了,把这个湿地排干,道路就不可能被淹。让委员们去死吧,随他们起诉你。”
史蒂夫没理会他,而是赞叹道:“这片湿地可太肥沃了。”
他指向那摇摇欲坠的苍鹭巢,“看到那些坐在那儿的蓝灰色大鸟了吗?”
卢克花了差不多一分钟才注意到那些如小马般巨大的鸟。
蓝灰色的大鸟昂首挺胸,优雅地立在巢边,修长的脖子如同天鹅。
它的羽毛在晨风中轻轻拂动,纯白与灰蓝交织,仿佛一件精致的艺术品。
偶尔,它会微微低头,翅膀轻轻展动,像是在进行一场宁静的晨舞,动作流畅而富有节奏感。
“大苍鹭!”史蒂夫介绍道,语气中满是自豪。“这些家伙只能在某些特定的地方筑巢。”
他指着那些被洪水毁坏的树木,眼神中流露出对这片湿地的向往。
“这些枯死的三叶杨充满了空洞,各种鸟类都需要这些洞。”
“以前相对常见的鸟,如今却已被视为保护物种,栖息地遭到了威胁。”
“现在有很多人愿意在这里待上一天,就只是观看而已。”
卢克闻言摇了摇头,厌恶之情溢于言表。
“但是他们愿意付钱吗?”
他显然对这片土地的投资价值仍心存疑虑,更喜欢旁边那片更有趣的麦田。
“这是这个地方最有价值的土地。”
史蒂夫嘲笑这个满脑子只有种地的邻居。
“这可能比务农更赚钱。”
确实如此,这世上最不缺少的就是冤大头。
这两年史蒂夫不靠种田,反而没少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