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王小军到时远远就看见周大勇在四合院大门外等着，身边还有一个布袋，这就是说这次交易成了。

　　两人点头一下，也没多说，上车就走。

　　商业局宿舍离中学不远，几次送周大勇都是绕一圈才回去。这丫也是有心了。

　　由于是上班时间，王小军家在二楼，父母都不在家。看到的是墙上一张全家福照片：王副科长肥头大耳，有几分喜庆，夫人是一个标准美人，一个海魂衫青年，应该是王小军的哥哥，再就是一个小屁孩。这应该是前三年拍的照片，那时王小军应该还在上小学。

　　房间应该是两室一厅，红木地板，有点苏式风格。沙发对着的墙上有一幅领袖画像，虽然是印刷品，但很有气势。下边是一个长条供桌，上边摆着一台电子管收音机，用钩花网纱半盖着。两边是一对青花大梅瓶，一个瓶里插着鸡毛掸子，一个插着几根长长的野鸡毛。

　　就是不知道，这青花是园的还是方、额、元朝的还是康乾年的，也不好意思去翻过来看底款。

　　房里最显眼的是落地大钟、有些年头了，估计是前朝的东西。

　　“那个玩意儿上边要了，这次给你八十斤香米。还是要四十斤全国粮票。”

　　要粮票也是以备急用，其实更想要现金。额、貌似自己是买家，好像应该自己方给钱才对。

　　艹、

　　“行啊、爽快，这里是二十斤？后边的六十斤还是在小树林里交接？”

　　比老爹估计的多十斤，王小军很高兴，还有这次按规矩又可以赚四十斤全国粮票了。

　　“可以，下午给你四十斤，明天上午再给二十斤。”

　　“行啊，下午还是午饭后吧。”

　　这样安排也是没办法，一次运六十斤、八十斤目标太大、也太重了。现在这具身体还是没锻炼好、争取这两月在开学报到前将身体锻炼好一些吧。

　　“军子，你知道黑市吗？”

　　说完交易，周大勇想找一条其他途径，光靠王家交易一条线不行哈。

　　“你要去黑市？我带你去，我去过很多次。”

　　前几次赚的全国粮票，王小军都拿去黑市换成钱了，当然熟悉。

　　“行、那现在我们就去？”

　　“额、上午没啥人，要去最好是下午晚上，这会快中午了。下午还要交易。”

　　见王小军说得也有道理，周大勇也就说：

　　“行那晚上我们去吧？”

　　“你去干啥？卖香米？”

　　这小子是聪明了一下，当然，周大勇解释道：

　　“我没香米啊，那东西金贵，看看想法买点猪肉啥的，好久没吃肉了。”

　　嗯，午餐肉终究没有回锅肉好吃。这算是身体跟灵魂达成的一致认知。

　　“肉？我问老爸要点肉票给你吧，猪肉我都吃腻了。”

　　这小子是皮痒了，会不会说话。可惜现在周大勇这小身板，还真打不过这厮。

　　告辞出门，王小军还说要用自行车送回四合院。

　　周大勇这会不想就回去，这段时间都是学校、四合院两点一线。都没转转这京城，就溜达着回去吧。

　　回头一看，这厮，根本没去推自行车，明明白白是在敷衍自己。看丫的目光游离根本没看自己这边，那目光却落到街对面，那里有两个穿布拉吉的女孩子，看着也像是中学生。

　　“走了，啊。慢走。下午见。”

　　王小军都不知道说了啥，头也不回地大步走过去，带着一脸春风。

　　有异姓没人性的畜生，周大勇看看自己一身旧衣破衫的，整个一矮穷措，还是不去当电灯泡了。

　　一路向北溜达，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什刹海一带，有几个人在海边钓鱼。那歌是怎么唱的呢？

　　京城的后海有许多漂泊的魂，

　　现在是不是多了个漂着的灵魂？

　　心情外放，不由唱就出了来：

　　西安城墙上有人誓言不分

　　要去到大理才能爱的认真

　　“你这是啥歌？”

　　一个清洌的声音打断了自己的灵魂吟唱，回头一看却是一个小菇凉，看上去大约十来岁，穿着合身碎花衬衣，蓝色直筒裤，脚下一双黑色凉皮鞋。那一脸好奇，很是可爱。

　　“问你呢、你唱的西安城墙上誓言不分、后边是啥、要去哪里？”

　　这丫头是谁家的女孩子，不知道偷听别人的呓语是不礼貌的吗？算了，看在这女孩还算有几分天真可爱，不跟她计较了。

　　“俺没唱啥，俺跟俺大哥才来京城，刚才走岔了。要去前边找他。俺走了。”

　　那歌在这世间也不知道好不好唱，装傻应付过去就跑吧，还在这等着过年？

　　“不准走，说清楚才行。”

　　奶萌奶萌的，这小丫头也不知是哪家的，真心想领养了。

　　算了，想想就好，自己出了四合院谁都惹不起。欸、在四合院里也是谁都不敢招惹好吧。

　　“俺真心不知道啊、放俺走好不啦？”

　　小丫头一叉小腰，双眼一瞪挡住去路喝道：

　　“那歌唱了才准走。”

　　这一幅恶霸欺压卖唱女、额、是恶女欺压独唱男的画面太美，都不敢看。

　　“那、俺、唱了：曾经问个不休、你何时跟我走、可你总是笑我、一无、所有、、、”

　　歌声唱得荡气回肠，有几分崔建军的风范，也算是灵魂对自己乱穿境遇的发泄吧。

　　看到这小姑娘被震得目瞪口呆、张口结舌、两眼发呆、呆立当场之时，周大勇赶快跑吧，也不知道这丫头要几秒之后才能缓过来吧。

　　想起崔建军，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真人？有空打听一下吧，他家好像是部队文工团的小号手？应该好找。

　　跑出去好远，远远地听到，尖利的女童高音好像是在叫：

　　“抓流氓、抓流氓、、、”

　　我去，还好已经跑出半里地，被抓到估计就得销号了。朝阳群众可不是吃素的。啥、这不是朝阳区？但不管哪里都有为正义出手的大妈啊。

　　能跑掉就偷着乐吧。

　　穿了几个小胡同，转向西南方向，又饿了，回四合院的家。

　　还好，平台里有新旧地图，心念一动，买了一张才十元钱，一个指南针，不是电子的，原装磁铁的罗盘也才十元。毛毛雨，很好用，有这两样拿在手里永远不迷路。

　　午饭后，等到王小军，还真的送了一斤肉票。

　　约了晚饭后，两人一起去黑市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