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人都没有说话,默默地看着继续进行的比赛。
第一轮比试很快便宣告结束了,花了不到一个上午,选出了10人进入第二轮比试。
第二轮比试也是最后一轮选拔。
胜出者便可成为霸刀门的入室弟子,修行更高深的刀法。
比试的时间定在了下午。
所以上午场的比试结束后,众人都可以回到柳林镇的庭院内休息。
南妙音不出意料的被门主叫去了,回来时贺小东问他:“一定是问你为何要认输吧?”
南妙音点了点头。
贺小东又问道:“那你是如何回答的?”
南妙音微笑道:“实话实说。”
贺小东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这么说,你是直接告诉门主你要放弃学刀的吗?”
南妙音再次点了点头。
贺小东不知道还能问什么。
他将目光望向林少阳,还想做垂死挣扎,哀求似的道:“林师兄,你也劝劝南师兄嘛!”
林少阳深吸一口气,道:“南师兄是去追寻自己的路,我为什么要劝他呢?”
贺小东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一个人生着闷气,跑出了房间。
也在这时,不知怎地,一股沉重的气氛弥漫在了房间里。
除了江北然能安心的睡个午觉之外,林少阳和南妙音的内心都很不平静。
下午决赛的时间很快就到了。
南妙音决定不再去观看,一个人待在房里,调息打坐,静养身心。
演武场西北角的凉亭中,零零星星站着不到十个人。
大多数落选的弟子现在都到了看台上,与那些爱看热闹的老百姓聚集在一起,等着决赛的精彩纷呈。
而看台上的重要位置,已不见门主陆天霸的身影。
据有关弟子透漏,门主在下午时接见了几个圣朝的官员,估计是来商讨将落选弟子编入军门一事的。
比试的裁判依然是陆师兄,规则也没怎么变化,依旧是两两比拼,败者落选,唯一不同的是,此次的号码不在三堂分开选,而是汇合在一起,共同抽取。
这也就意味着,同一个堂口的人,也可能成为对手。
很快,抽取号码的环节就到了。
漆黑木盒中有两套一至五号的号码混合在一起,陆师兄开始安排参与比试的弟子抽取。
让林少阳没想到的是,他抽中了二号,而江北然也抽中了二号。
这也就意味着两人会是对手,而输的那一个会被编入军门。
对于江北然来说,要让两人分开,那是不可能的事,所以他当即就去找了陆师兄。
可为了维持比赛的公平公正,陆师兄又怎会理他呢?
回到凉亭,江北然便看着林少阳道:“要不我们也放弃吧,大家一起被编入军门,如何?”
林少阳看着江北然那双恨不得把他栓在裤腰上的眼神,摇了摇头,道:“不行。”
江北然立刻皱眉道:“为何不行?”
林少阳便解释道:“你有学刀的天赋,不该被埋没,理应成为入室弟子,学到更好的刀法,我不过是侥幸走到这一步而已。况且,你应该也知道,我不适合学刀,我们的路注定会不同。”
这句话让江北然听出了一种不同寻常的意味,目光紧紧盯着林少阳,冷声道:“我不管什么路同不同,凭良心,我小江北救过你的命,所以你到哪儿,我就到哪儿,这是你答应过我的。”
听着这些话,林少阳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这家伙一旦凭良心,好像就让人不好拒绝了。
第一场的比赛在陆师兄的宣布下正式开始,是立刀堂与宗人堂两个弟子的对决。
两人的进招出招都很利落,刀锋刀势也很凶猛,场上尘土飞扬,看得人也是惊心动魄,提心吊胆。
不过他们似乎也都才学到霸刀第二式,一阵的凶猛之后,就有点差强人意了。
招式的变化越来越少,也越来越重复。
最后靠着体力和毅力的优势,立刀堂的弟子支撑了下来,赢得了最后的胜利,成了场上第一个入室弟子。
很快就到了第二场比试。
听着陆师兄念到自己名字,林少阳走上场去,又看到随后而来的江北然,他心中已是打定主意——认输。
他必须要成全江北然的天赋。
再说,单凭刀法而论的话,自己也早就不是江北然的对手,认输也是最好的选择。
看台上,因为之前林少阳的抢眼表现,所有人都认为他稳操胜券。
可是,没有人料到,在江北然走上场、陆师兄宣布比试开始时,林少阳忽然弃刀于地,举手说道:“我认输。”
江北然登时一震,目光冷冷的看着林少阳,没有责问与怒骂,但眼神却是有些复杂。
看台上更是充满了唏嘘之声。
那个之前被林少阳一刀吓得认输的家伙更是破口大骂,强调为什么之前不认输,非要到现在才认输。
但林少阳并未给予他们解释,只是对江北然道:“刀法上你胜过我,我不是这块料,这点你也清楚,所以我认输了。”
随后他走出了场外。
陆师兄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有些出乎意料,但说的却是实话,随即开口宣告了江北然的胜利。
回到凉亭的林少阳立刻迎来了贺小东的不解,问道:“林师兄,你怎么也认输了呢?为什么啊?”
林少阳则是直言道:“凭刀法而言,我不是江北然的对手,凭良心而言,他比我更适合学刀,所以认输是自然的事。”
贺小东不由叹息一声,有些伤感,道:“我总觉得你们和我刚认识的时候不一样了,那时候大家都在学刀,也都那么努力,可现在你们都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只有我还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我觉得我被你们丢下了。”
听着贺小东的话,林少阳也感同身受。
他放弃了学刀,是因为知道体内灵珠能吸收尸魂,加以炼化,得到力量。
现在他想专心依靠这个,获取更强的力量。
南师兄放弃学刀,是因为霸刀杀伐之气过重,不适合他,他想找一个合乎本心的证道之法。
江北然天生就是学刀的料,所以他不用为此迷茫。
可怜的就是贺师弟,学刀虽然进步很大,可缺乏一定的领悟能力,如果不是记性好些,只怕学刀之路不会顺畅。
如此一来,贺师弟说出这样伤感的言论,也不是没有道理。
看着一脸沮丧的贺小东,林少阳心里也不经有些难受。
但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只是默默看着他,希望他的情绪能像以前一样尽快的恢复。
江北然这时也已经来到凉亭,依旧冷冷的看了林少阳一眼,目光便转向场上的第三场比试。
他不想再问什么,也不愿意去问。
因为在他看来,无论怎么样,林少阳都是他的宝贝,不管这个家伙到哪儿,他都一定会跟着。
除非有一天,他死了。
比试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但凉亭里真正有心思观看的却没有几人。
很快,最后一场比试开始了,贺小东上场,毫无悬念的赢下比赛。
成为入室弟子的人员名单最终得以确认,但最终的结果要到明日早上公布。
林少阳几人见也没什么热闹了,便起身回到了柳林镇的庭院内。
一声惊雷在傍晚时炸响天际,殷红的晚霞很快便被漫天的乌云吞没,大风席地而起,一场暴雨眼看就要来了。
房间里,林少阳看着天际不断闪烁的雷电,心头似也被乌云笼罩,来到圣朝的时间也不短了,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可怕的暴雨阵势。
南妙音也起身来到窗前,看着窗外呼啸的暴风,头顶撕裂天穹的闪电,不由的喃喃道:“这场暴风雨看来不小啊!!!”
林少阳在一边也点了点头,道:“是啊,这场暴雨不小。”
在两人说完话后,雨就来了,如乱石般击打着大地,到处都是噼里啪啦的响声。
一个师兄撑着伞在房门外通知道:“奉门主令,请几位师弟到前院参加酒宴。”
贺小东便到门边恭敬回道:“劳烦师兄了,我们这就过去。”
林少阳与南妙音对视一眼,纷纷猜想门主举行酒宴的目的,很大可能是为了给几位新晋的入室弟子表以祝贺,除此之外,似乎也没有其他的可能。
所以也没再多想,几人相约一起,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