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胡家堂口
灰袍年轻人走到朱红面前,嘴角微微上扬:“红姐,好久不见。”
朱红眼中闪过一丝困惑,随即不确定地问道:“你是…子通,是子通吗?”
灰袍年轻人轻轻点头,朱红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喜色。
“你怎么会来这里?”
灰袍年轻人轻轻按下朱红手中的鞭子,声音温和地说道:“其他的事情稍后再说,我先帮你处理这里的事情。”
“可是……”朱红欲言又止,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放心吧。“
不等朱红回应,他转身面向独孤啸,双手拱起:“独孤前辈。”
独孤啸眯起双眼,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你是灰子通?”
灰袍年轻人微微一笑,点头应道:“正是在下。”
此言一出,全场顿时一片哗然,就连朱红也露出惊讶的表情。
几名药商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慌忙躲到灰子通身后。
这灰袍年轻人,竟是声名显赫的五仙家之一灰家之人。
灰子通目光扫过地上的尸体,声音低沉地询问:“不知这位是?”
独孤啸沉默片刻,沙哑着声音说道:“是犬子。”
灰子通轻轻点头,语气诚恳:“请独孤前辈节哀。”
“哼,节哀?”独孤啸冷笑一声,“天底下有几个老子死了儿子还能节哀的?阁下莫非也是想插手此事?”
灰子通不卑不亢:“独孤前辈无需对我抱有如此深的敌意,我灰子通是商人,懂得以和为贵的道理,并非有意与您为敌。”
独孤啸眯起眼睛:“既然不想与我独孤家为敌,就还请阁下让开。我独孤家虽然不及你灰家势大,但也绝对不会惧怕任何人。”
灰子通摇了摇头,打断道:“独孤前辈就一定要动手吗?”
独孤啸声音中带着无法掩饰的悲痛:“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死在这间客栈,凶手至今下落不明,客栈总得给我一个交代,就这么简单。”
“既然如此,倘若能查出真凶是谁,独孤前辈是不是就不会为难红姐他们了?”
独孤啸当即一震,急切追问道:“你有办法?”
“独孤前辈说笑了,我灰子通子通本领低微,自然没有这样的本事。”灰子通谦逊地说道,随即话锋一转,“不过,我确实知道有一个人能够帮助我们查明真相。”
“是谁?”
灰子通解释道:“此人是我五仙家的一位长辈,就在此地不远处开设堂口。独孤前辈可带上独孤公子的尸体,与我一同前往,到时候定能还独孤家一个公道。”
独孤啸沉思片刻,随即对手下吩咐道:“你们找两个人,带着云儿的尸体,跟我走。其余人守在客栈,不准任何人进出。”
独孤啸的手下不敢怠慢,迅速用白布包好独孤云的尸体,两人小心翼翼地将其抬起。
灰子通做了个请的手势,与独孤啸、朱红一起走出客栈。
李自然默不作声地跟了上去,独孤啸瞥了他一眼,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众人冒着风雪约莫走了一炷香的时间,灰子通带着他们拐进了一间暗巷。
暗巷尽头矗立着一座破败的老屋,显得十分陈旧。
灰子通轻车熟路,直接推开了大门,带着几人走了进去。
院子当中透露着一股萧条的味道,立柱和墙皮的油漆都已经剥落,就连堆起的积雪也没人清扫。
众人踏着厚厚的积雪,走进了正堂。
一位身材臃肿的中年妇人正背对着众人盘坐在蒲团上。
她正面前是一张灵台,上面供奉着的竟是一尊长着九条尾巴的狐仙泥塑。
灰子通没有贸然上前,而是站在门口恭敬地行礼。
“胡姑姑。”
胖妇人缓缓转身,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了白布包裹的尸体上。
“子通啊,你是年纪越大越不懂规矩了,怎么能把这种秽物带到仙家的堂口?”
“你!”
独孤啸听到自己儿子的尸体被称作秽物,顿时怒火中烧,正欲发作时却被灰子通拦了下来。
他朝独孤啸使了个眼色,示意交给自己来处理。
随后,灰子通连忙对着胡姑姑躬身赔礼。
“胡姑姑,是子通莽撞了。只是子通的朋友最近遇到了些麻烦,特地求您前来相助。”
“呵呵呵,你这孩子心思这么重还能交到朋友,真是不容易。”胡姑姑的声音非常沙哑,就连笑声也显得有些阴寒,“念在你还算孝顺的份上,这个忙姑姑帮了。抬上来吧。”
两名独孤家的扈从小心翼翼地将独孤云的尸体抬进堂中,放置在厅堂正中。
胡姑姑不紧不慢地取出三炷香,用火折子点燃,插入灵台的香炉中。
紧接着,她从怀中掏出一块红布和一串铃铛,将红布盖在头上,轻轻摇晃起手中的铃铛,边摇边唱。
“铛铛铛铛铛……”清脆的铃声回荡在寂静的堂内。
“嘿哎~嘿嘿哎~”
“我说北斗口呃,练道练出了胡家老仙啊。”
“坟茔地里有狐火,抬出棺材请进家门关。”
“铛铛铛……”
“噫噫呀~”
“日出仙在东海畔,日落仙在哀牢山。”
“三太爷、三太奶,半夜三更语喧喧。”
“铛铛铛铛铛……”
随着最后一声铃响,胡姑姑猛地掀开盖头,原本臃肿的脸庞竟瞬间变成了一张尖细美艳的狐脸。
她的笑声也变得清脆起来,朝着众人“咯咯咯”笑着,最后落在灰子通身上。
灰子通连忙深深躬身行礼:“见过仙家。”
“呦,这不是老灰家的后生嘛,长得真俊。”
“多谢仙家夸奖。”
“说吧,这次来所为何事?”
灰子通解释:“我的一位朋友近日在客栈惨死,想让仙家帮忙看看死因。”
胡姑姑点了点头,随即缓步走到尸体旁,俯下身子,在上面轻轻嗅了嗅。
“他是被人入梦后迷失了心智,自杀而死。”她淡淡地说道。
“入梦?”
灰子通脸色一变,当即后退了两步,险些跌倒。
“错不了。”胡姑姑肯定地说。
灰子通强自镇定,再次躬身行礼:“多谢仙家。”
胡姑姑点点头,随即不再理会灰子通,径直向李自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