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旁观(求追读)
“曲水,死了,你们可有知情者?”
声音平淡而威严,有带着淡淡的哀叹与疲惫,回荡在整个庭院,经过短时的寂静后,猛地爆发喧哗。
曲水死了?
那可是一位河神,放眼整个黑坨城,道行之精深都可排入前列,现在竟然陨落了?是曲水流域出了一尊恐怖邪祟,还是另有缘由?
所有香火神灵都陷入了震颤,包括那几尊最大的虚影,齐河更是紧紧盯着城隍,想了解更多,他与曲水道行伯仲之间,若是曲水死得蹊跷,那他会不会也有危险?
相比曲水,他唯一的优势就是齐河穿过了黑坨城,离城隍大人近。
城隍大人也不知具体情况?还问他们是否知情……众多香火神灵们脑子混乱,陷入了莫名恐慌。
他们怎么会知情?这样想着,却有一股冲动想扭头去看大荒,并非是怀疑大荒,而是这位庙神太过神奇,他们下意识就会想到是否与他有些关联。
但出于尊重,他们都忍住了。
平浮大庙神同样震惊,他平浮地域处于曲水边上,若是这一方出了个能抹杀曲水的邪祟,那他平浮也难能幸免。
他看向土地公,这位消息最为灵通的香火神,却见其也是一副茫然模样,似乎什么都不知。
也是,土地公也无法深入曲水之中……平浮收回视线,又看向大荒,却难从他模糊的脸上看出什么。
先前还想着有三位大神庇护,可安稳度日的众多周边小庙神完全懵了,曲水一死,且不说是三大支柱少了一根,还意味着有他们不清楚的危险潜藏在附近,那深渊巨口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将他们给吞食了。
庭院内一片嘈杂,城隍并没有阻止他们,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就在众人以为这要成为一桩疑案之时,一尊小庙神站了出来。
那小庙神虚影黯淡且小,几乎是此地最不起眼的几尊庙神之一。
他们都认得,其资历其实并不浅,早些年也不像现在这样弱小,不过随着村内青壮流失,香火减少,根基不稳,才落得此般样子。
他叫长留,长留村庙神,长留村即现在的老汉村。
这老汉村就在曲水边上。
难道他知情?
所有香火神灵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他们迫切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城隍一对黑幽幽地瞳孔聚焦在了长留身上,他嘴未张,声音兀自发出。
“长留,你可知情?”
现今老汉村庙神长留,在那仿佛蕴含天威的嗓音下抖若筛糠,他再略微犹豫之后,抖出了自认为的实情。
“我不知曲水大人究竟怎么死的,但我知道他勾连邪祟!就在后半夜我亲眼所见!”
他话一出,庭院内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今日这些香火神灵已经不知道第多少次陷入震惊了,曲水怎会勾连邪祟?
“大胆!你可知凭空诬告香火之神清白,有何后果?”城隍站起身,斥责一声,激起雷声滚滚。
“就是,曲水大人庇护曲水流域漫长岁月,怎么会突然勾连邪祟?”
“就是,要勾连早该勾连了……不是,我是说他绝不可能与邪祟相结交。”
“莫不是你与邪祟通连,谋害了曲水大人,现在反过来泼脏水?!”
众多小虚影站了出来,义愤填膺指责长留。
这一声声怒斥激得长留虚影震荡不已,让他急火攻心,原本唯唯诺诺的性子在经历了夜里之事之后,也彻底发生了改变,此时大声开口:
“城隍大人在上,我所言绝无半点虚假,否则天打五雷轰,神形俱散!”
此言一出,庭院内倒是安静了不少。
“继续。”城隍重新坐了回去。
长留平复了一下心绪,但仍语气激动地讲了起来,他从长留村村民暗信骷髅骨串开始说起。
“……就是这样,那邪祟群骨实际与曲水相勾结,但不知为何并没救他,最后追着那突然出现的邪祟走了。”
当时老汉村的人难确认红嫁衣是否是邪祟,但他身为庙神可以肯定,那就是邪物,不过既是邪物,那他的所作所为就有些古怪了……
于是,他斟酌着开口:“那身披红嫁衣的邪祟实在奇怪,他出手好像是为了救下那些沦为祭品的百姓……”
若只是那时出手,他还无法做出这样的推断,但还将捆绑那些祭品的绳子给割断了……
“仅凭那邪祟的一句话,你就相信曲水大人与他勾连?”
“就是,若曲水大人真是与邪祟一伙儿,何不灭你口?你不会觉得曲水大人要收拾你很难吧?”
也有人还是不相信,反驳道。
“身为香火神灵,吞食同类是要遭反噬的!”长留辩解一句,但也没更多有力的证据,不过反正曲水已死,他也无所畏惧了,继续道,“曲水流域邪祟泛滥,难道还说明不了是身为河神的曲水有意为之吗?”
说着,他看向了庭院上方那几道大虚影之中的一位。
那位金边勾勒有一嘴一鼻,显得表情生动,正是同为河神的齐河。
“齐河大人,你说以你们河神之能,何至于此?竟束缚不住域内邪祟。”
齐河表情不变,淡淡道:“不同地域,不可一概而论……”
他话音未落,就听见城隍的声音响起:“曲水流域祸事频发,曲水确实有责任,有罪过,我已屡次斥责他。”
“……我齐河周遭地界,一向安稳,虽是借了城隍大人之威,但对比之下,曲水流域确实是有些恶劣。”齐河紧跟着城隍之后补充道。
这两位大神的话都传达了某些意思,于是先前反驳长留的小庙神们偃旗息鼓了。
难不成这金眼威严的河神竟真的做了叛徒?
从始至终,苏凡就静静地听着,他这当事人如一旁观者事不关己,看着长留做着计划中他本该做的事,在那里争辩。
不管这些香火神灵认不认为曲水勾连邪祟,是召集百姓在曲水边为河神大哭一场,还是让曲水遗臭,与他有什么关系?
曲水已死,就算怀疑凶手也该怀疑那红嫁衣怪异邪祟,和他纯良大荒又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