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再遇林迎儿[简体]
「这岂非色诱人家去送命!」有人愤愤不平地叫道。
「是呀!这女子也真不要脸!尽用这下流手段,色诱要胁逼人家就范!」
「非也!非也!」那看来像是位教书的先生摇摇头道:「张女侠虽然陷身青楼,却是洁身自爱,并非人尽可夫之流。便是林振元林大侠独占了花魁,也祗是每夜里弹琴唱歌,吟诗作对,饮酒赏花诸般雅事。」
「呸!」有人插嘴道:「这算什么?妓女还要装模做样扮高尚!」
南宫奇心想:「不轻易得到的才珍贵。她愈是如此,才反教林振元神魂颠倒。」
「不世武林英雄林大侠是位情痴,为与女侠一亲芳泽,甘心冒死入皇宫刺杀蒙古皇帝。事败后被王爷严刑逼写出武功。他不屈之下被杀害。女侠苦练武功,为夫报仇,终于杀了仇家全家。」那人像是背书一般说道:「那本归元秘笈,其实只是林大侠受严刑下熬不住,被逼胡乱虚构的。要知林大侠再胡涂也不会把中原武学绝技透露给鞑子。幸好林大侠临行前得到张女侠垂青,终于结成夫妇,可知张女侠守身如玉,一生中只有林振元一个男人。林大侠壮烈牺牲后,她为林大侠生了一女。」
「生了一女?这么私隐的事,他怎么会知道?」南宫奇心中一动,飞身扑上前,一手执着对方衣襟,厉声道:「你究竟是谁?怎么知道这些事?」
那人吓一跳,颤声道:「大侠饶命!在下乃是说书的!有人给我一两银子,雇我来这里说故事。其他事我一概不知!」
「谁告诉你的?那人呢?」
「那是一位姑娘,她‧‧‧」那说书先生茫然四下张望,说道:「她刚才还在啊!」
「姑娘?」南宫奇想起刚才果然有一位头载草笠的人匆匆出了门外。
南宫奇急急夺门追出。
那头载草笠的人的阔袍大袖,故意让人看不出他身形。但他步履轻盈,转眼间已消失在长街一角。南宫奇那肯罢休,飞奔抢上前去,把沿路途人推撞得东歪西倒。
那人似乎知道南宫奇定必追来,走走停停,一直把南宫奇诱至一阴暗巷子。
「迎儿,是妳么?」南宫奇正要上前,那人发出娇叱道:「停步!你别过来!」只是这句话,南宫奇已听出了她是谁,大喜道:「迎儿,果然是妳!我想得妳好苦!」
那人幽幽的叹一口气:「少爷,你已有新欢,又何必再介怀我这苦命人。」
「不!不!」南宫奇道:「是我不该怀疑妳!妳跟我回家罢!我们像从前一样好‧‧‧好的生活。对了!乳娘呢?她真的便是张月娘?」
迎儿轻叹道:「少爷,你已知道了一切秘密,请你把帖子让给我罢!」
「不!」南宫奇道:「妳跟我回家,一切都依妳!」
突然身后远处传来人声鼎沸,看来众江湖好汉已追赶过来。
「你快把帖子抛过来!」
「不!」
两人争持不下,迎儿忽然抽出一把小短剑,顶住自己心胸,叫道:「你再逼我,我便马上死在你面前!」
「不要!」南宫奇惊惶失措地冲上前,一把抱住她,趁机夺去她手中小剑。那知背后一麻,身上已被点了几处穴道。迎儿素手轻轻地扶住他,在他怀中摸去了那帖子。
南宫奇知道他又将失去她了。他双目一红,盯住她脸上黑纱。
「迎儿,妳让我再看一眼妳的脸,最后一次!好吗?」南宫奇在哀求。
她拉起半截黑纱,露出美丽的樱唇和下颔。那是多么的熟悉、动人。
「少爷,对不起。我俩来生再会‧‧‧但愿‧‧‧但愿来生再续前缘‧‧‧」那悲哀的声调带着颤抖,南宫奇心头震动。他这才想起很多话还忘了说,正想开口,迎儿的嘴唇已轻轻地印了上来,一滴清冷泪水落在他脸上。
迎儿动作如飞,把他往地上一放,转身已飘移七尺,消失于黑暗中。
作为男子汉留不住心爱的女子,南宫奇心中是锤心刺骨的痛。「迎儿‧‧‧!」一声悲痛欲绝的惨叫,终于把众人引来。蓝翠见状忙给南宫奇解开穴道。南宫奇急不及待地叫道:「快追!快追呀!」
「追?追谁?」众人大惑不解。
南宫奇一站起来,也不管众人以疑惑的眼光看他,一缕烟般往迎儿离去方向追去。南宫奇跑遍大街小巷,直至天色已黑,毫无发现。
垂头丧气地回到客栈,芙蓉已满脸忧愁地等待已久。见南宫奇无恙归来,愁容尽散。
「相公,方才蓝姑娘来过。今天发生的事我大概也明白了。」芙蓉忽然跪下,涕泣流泪说道:「相公,请你去救一救张教主,让红巾军北逐蒙古鞑子,恢复我大宋江山。」
南宫奇吓了一跳:「妳别这样,可知这里乃大元治下,这种大逆不道之言,要招杀身之祸的。」
「我死不足惜。」芙蓉道:「芙蓉恨不生为男儿身。但求能为父亲了却心愿,万死不辞。我是为爹爹求相公以国事为重,北逐蒙古鞑子,恢复我大宋江山。」
「起来罢。」南宫奇道:「我答应妳,待这件事有些分晓眉目,我便去救他。」
「相公,难道有了芙蓉,你还不满足么?」芙蓉眼中的滚滚泪光,令南宫奇心软下来:「唉,如此大事,总得跟爹娘、还有娘子商议一下。」
「芙蓉虽是女流,也知国家民族大义,比儿女私情重要。相信迎儿姐姐还不是为了汉家大义才抢你的请帖。你若是如此关心她,更要去参加义举。相公你若不明白,可辜负了迎儿姐姐的一番苦心。」
「哎哟!我怎么没想到?」南宫奇执着芙蓉一双玉手,既是惭愧,又是感激:「芙蓉,谢谢妳。」
南宫奇当即与芙蓉回到台州家中,请示父母。
老夫人闻言不禁忧心不已。老父默然不语,好半晌才绉眉道:「这件事你该跟你媳妇商议。」
南宫奇说出自己要参与营救张教主一事,江玉奴屏息静听,却对芙蓉正眼也不看一眼。
「你去罢!」江玉奴淡然道:「救张教主乃是家国大事!大丈夫四海为家,志在天下。何必为家室之累误了前程?」
南宫奇愕然一阵。
「武岳遗诗曰:莫等闲白了少年头。」江玉奴叹息道:「奴家亦不想让人家说我夫君是个只会花天酒地的二世祖!」
芙蓉向江玉奴盈盈下拜,说道:「多谢主母成全少爷,奴婢芙蓉代天下苍生叩谢。」
江玉奴也颇动容,轻轻地扶起她,轻叹道:「咱两姐妹同是天涯沦落人,还分什么大小,以后便姐妹相称,相依为命‧‧‧」想到自己相公此去凶险,不禁哽咽失声。
芙蓉含泪再拜,说道:「玉奴姐姐深明大义,奴向姐姐再行礼。」
江玉奴坚持不肯接受。
「芙蓉,妳乃赵氏皇族之后,这‧‧‧」南宫奇尚未说完,江玉奴已愕然道:「什么?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南宫奇道:「玉奴是自家人,此事不必隐瞒。」于是把芙蓉的身世来历简述了。
南宫奇说得令江玉奴满脸惊奇。南宫奇说道:「宋室虽然已倾覆,我家亦是大元治下色目人子民,但宋室在白莲教辅助下大有复国希望。芙蓉妳始终是宋室皇孙后人,玉奴又岂能受妳跪拜?不若姊妹相称,反而甚好。」
「芙蓉一个末代皇孙,岂敢妄自尊大。」芙蓉凤目含泪道:「奴家命途多舛,沦入风尘,得配相公,已是万幸。若姊姊不嫌,芙蓉胆敢尊玉奴姊姊为大。」
江玉奴感动道:「好妹子。为姊何尝不是苦命人。」两女忽然悲从中来,抱头痛哭。
两女自怜自艾,惺惺相惜,却把南宫奇冷落一旁。
南宫奇见状也有些伤感,只得安抚两女道:「两位娘子放心,为夫此行必定小心行事,务必安全归来一家团聚。」话虽如此,可是命运弄人,谁又知道此去将会发生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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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两女妳推我让,不肯与南宫奇同房,南宫奇啼笑皆非,自去书房休息,可是一夜辗转难眠,想念着迎儿,于是又在书房拿着归元秘笈参详。
「这本秘笈真的毫无用处?」南宫奇心想:「那乳娘又何必把它交给爹珍藏?还千叮万嘱不要打开?不对!这里面一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笈,只是无人能识破。林振元绝顶聪明,这事他一定有巧妙设计,八成敢情是林妈妈才知道如何解破。还好已有迎儿行踪,将来找到迎儿,不难找到林妈妈。到时再问清楚不迟。」南宫奇本来对秘笈内武功无甚兴趣,苦苦钻研亦只为寻找迎儿。如今已有线索,归元秘笈便不那么重要了。他想着想着,双手不自觉地把玩那书,柔绢布卷成一团。忽然窗外吹来一阵风,烛光一明一暗之间,南宫奇感到一阵眼花时,看那秘笈字体浮动,两行字间并出了有意义句子:「古墓」。
南宫奇精神一振,定睛看去,原来他无意中把数页不相连的绢布上句子并列一旁,横看是有出现古墓二字。细心查看,那古字出现在第七页最第一行第四字,墓字在第二页第八行第五字。「古墓?莫非与古墓派有关?这是巧合么?」南宫奇心中一动:「难道林振元把一些秘密字句插在不同书页上,但这却如何解读?」南宫奇再尝试解读,但始终不得要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