澧州侯他们赶到与单廷相约的地方后所有人都愣住了,地上除了躺着的一具具死尸没有一个活口。
陈玘道:“这……这……”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澧州侯皱着眉头道:“这是怎麽回事?”
陈映枫道:“我们离开前都好好的,除非有人跟踪我们。”
陈玘道:“他们武功都不弱怎么短短之间就......甚至他们都没有来得及逃。”
陈映枫道“做好生死准备吧。”
话音刚落,一阵拍掌声从高高的树上传来,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人纵身从高出落下,身子虽重可落地时周围的灰尘都没有被他带起的风扬起,就像一片轻鸿羽砸到水面上,只有水纹四散却无滴水飞溅。
陈映枫是暗器高手,轻功自然很高,但是见了此人的身法心中不免一惊想:“此人轻功绝不在我之下,若是身手再如他的轻功一般可就不是一般的对手。”便道:“阁下好俊的轻功啊,不知是哪路来的英雄?”
黑衣人道:“收人钱财替人消灾。”
澧州侯道:“阁下替何人消灾?”
黑衣人道:“这……不方便说。”
“无妨,无妨,但说无妨”先闻其声后见其人,澧州侯看着这个高高胖胖的中年男子道:“董掌柜。”
董掌柜大笑道:“虎落平阳被犬欺,咱们的大侯爷,别来无恙啊。”
澧州侯道:“你要杀我?”
董掌柜道:“我也是个记仇的人。”
澧州侯道:“我明白了,那他们都是什么人?”
董掌柜道:“他……”
黑衣人开口道:“告诉你也无妨,我们来自楔。”
澧州侯道:“哦……原来如此,董掌柜一定下了大手笔。”
董掌柜道:“老子下不下大手笔就不管你的事了,你安心上路吧。”
黑衣人道:“我们本来只杀澧州侯,不过顺便杀了他手下很多高手,所以董掌柜要加银子呐。”
董掌柜道:“刀公子所言极是,一定加,多多地加。”
黑衣人道:“爽快,不能让董掌柜做亏本的买卖,所以他们的活口我们一个都不会留下,他们的首级全都双手奉到董掌柜面前。”
董掌柜转身便走,道:“有劳公子。”边走边道:“我当初怕侯爷,那是给你面子,老子连结巴都是装的,还有什么事情是真的呢?”说完“哈哈”大笑。
黑衣人看着澧州侯的人道:“本来没打算杀你们,但是现在不杀不行了,除非你们杀了他。”伸手一指澧州侯。
陈映枫道:“这是个好办法,但是我们不是背信弃义的人。”
黑衣人“啧啧”两声道:“好一个不会背信弃义,我佩服你们。”
澧州侯上前两步道:“这本来就是我酿下的隐祸不干他们的事,所以,你让他们走吧,我的人头你拿去。”
黑衣人道:“澧州侯义薄云天,又有手下人肝胆相照,真是令人感动。”
陈映枫道:“侯爷的心意我们领了,我们虽然不是好人但是我们绝对不是背信弃义的坏人,身在江湖信义还是很重要的,况且他们没打算放我们走不是吗?”
澧州侯不作声。
黑衣人道:“这个江湖实在美妙,坏人竟然会讲信义。”
陈玘道:“既然大家都不是好人,那就别净说些好话了。”
黑衣人伸出右手食指走来走去的摇了摇道:“是不是坏人不是你说了算的,这要看你的立场,你们杀了董掌柜的嘴巴,他不该死的,但是你们杀了,你们觉得自己是坏人还是好人?”
陈玘道:“依然是好人。”
黑衣人道:“这是很复杂的立场问题,所以我不打算跟你们探讨。”
澧州侯道:“你们杀人之前一定要讲这么多废话吗?”
黑衣人道:“本来不会,但是我们的对手是澧州侯,所以就要恭恭敬敬地杀死他。”
澧州侯道:“很好,阁下尊姓大名?”
黑衣人道:“刀螳。”
澧州侯道:“好名字,想必身手不错,但是仅凭你一个人好像有点难办吧。”
刀螳道:“这不他们就来了。”
澧州侯他们身后出现了四个高矮胖瘦不等之人。澧州侯道:“你不引荐引荐?”
刀螳道:“他们有嘴。”
接着一个高高胖胖、白白净净脸上长满了麻子的人道:“在下黑蟾。”
第二个中等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面容清秀的人道:“在下青鹤。”
第三个高高瘦瘦,古铜色皮肤,双臂垂下过膝,十根手指奇长的人道:“昏鬼。”
第四个很健壮但是个头儿偏矮,古铜色皮肤,闷声道:“在下屠蛇。”
刀螳道:“他们介绍完了。”澧州侯道:“你们谁想杀我?”
刀螳道:“我们都想,但是一定是我。”
澧州侯道:“好,你打算用什么兵刃杀我?”
刀螳道:“我有一柄剑,两柄刀,要不你选一个吧。”
澧州侯道:“你名字中有个‘刀’字,就用刀吧。”
刀螳道:“既然是侯爷选的那我就却之不恭了,不过你选刀死得会更快一些。”说罢他从背后取下两柄长刀,这两柄长刀完全就像是螳螂身上的两个“大刀”,大大小小的锯齿很多。其他人都拿出了一柄短剑“不尺”。
澧州侯这边的人也都纷纷亮出兵刃,刀剑散发出的杀气似乎将周围的温度都好像杀下去了,这样的杀气唯有高手才能感受到的气势,也唯有高手杀人才会有的气势。不但周围布满杀气而且此时静的出奇,所有人都紧紧握着自己手中的兵刃,澧州侯此时手上多了一柄长剑。
陈玘不安地问道:“侯爷,要不......”
澧州侯用只有自己身边的人才听到的声音道:“不要管我,活下去。”澧州侯说完身子向前冲去,刀螳在澧州侯身动的那一刻也动了,真如螳螂捕蝉一般迅速。
刀剑生来就是收命的所以人们常说刀剑无情。
澧州侯道:“刀法不错。”
刀螳道:“我本来没有把握能杀掉你。”
澧州侯道:“为何?”
刀螳道:“因为你之前没有受伤。”
澧州侯道:“那你认为我武功很高?”
刀螳道:“也不是,总之就是很奇怪的感觉,我认为我杀不了你,后来知道你是一个隐藏的高手后我更以为自己杀不掉你,可是你受伤了,这就不同。”
澧州侯道:“你认为你可以杀掉受伤的我?”
刀螳道:“一定会,因为我们都是高手。”
他们说话间已经过了几十招,澧州侯在心里想:“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人的确算的上是高手,无论是正手刀法还是反手刀法皆堪称一绝,他的刀就像螳螂的两只刀,是为了配合他的刀法特殊打造的,奇兵怪招,不过比起白依山的武功还是稍逊一筹,奈何我与白依山一战身受内伤,纵有全力也全然使不出来。”
刀螳道:“我亲眼见到你跟白依山过招,实在妙不可言,更没想到你的剑法也有此境界真是不简单,想必你背后一定下了不少功夫吧。”
澧州侯并未搭话,刀螳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心里一定认为我的武功远不如白依山对吧?这一点我心知肚明,否则我不会活到现在,而且我还很年轻,我武功的境界一定还会有所突破。”
澧州侯心中想道:“一个知道自己优点与缺点的人,真是太清醒了,跟这样的人做对手是一种悲哀。”
澧州侯的剑势更加凌厉,刺出的每一剑都有撕裂空气的声音,刀螳的两柄刀就是长在身上的手臂,运转自如甚至比手臂更加灵活,这恰巧说明他的手法很高明,两柄刀在身体周围形成的刀幕攻不可破,就算再有几个人围在他身边出剑,他也能轻松化解。
另一边陈玘、陈映枫、锦水软剑筱锦、开山钺振伯雄、冰锥剑傅敛、血月刀宋明、双短剑金羽迎战黑蟾、青鹤、昏鬼、屠蛇。
筱锦、陈玘出剑便直取青鹤,振伯雄、宋明直取黑蟾,傅敛、金羽直取屠蛇。
陈映枫见状道:“就给我留了个怪物。”说罢袖中飞出两枚飞镖,昏鬼的剑别在了腰间,但是他完全没有用剑的意思,他眼皮慵懒,出手奇快,先是食指与中指夹住一枚,就如伸手摘一片叶子一般轻松,然后手腕向内一翻后发先至无名指与中指又夹住一枚,然后随手扔到一旁。
陈映枫道:“不用剑的人,手上功夫果然不赖。”
昏鬼道:“我们的剑都不是我们的本命功夫,它只代表我们的一种身份。”
陈映枫道:“很好我很想见识一下你的武功。”话还没说完,黑鬼已经到了他跟前,陈映枫是暗器高手他的轻功不错,手上功夫不错,眼力自然也不错,眼见昏鬼已到跟前,他推出一掌。
昏鬼竟然右手内翻五指并拢用手背接下了陈映枫这一掌。陈映枫本来想借这对掌之力退出去,可没想到世上还有这样接掌的招式。昏鬼接住陈映枫的掌向怀中一带,陈映枫感觉击了个空,手上的力道顿时有所松懈,昏鬼右手向外一番死死攥住他的手掌用力一捏,陈映枫感觉自己的手掌被两块巨石夹住一般,他右手中多了一柄袖剑向那只奇长的手刺去,袖剑刺出一半却停下了,陈映枫的右手又被昏鬼两根奇长无比的手指夹住了手腕,这两根手指就像铡刀一样要将他的手腕斩断。他以内力相抵,右手用内力将袖剑送出,眼看袖剑要刺中昏鬼的手腕,他的手腕就像灵蛇一样迅速放开缠绕住的猎物,滑了下去。陈映枫的手解放出来后迅速出手握住飞出去的袖剑剑柄反手就像昏鬼夹着他手腕的手斩去,手速之快如雷霆一闪。昏鬼松开了双指,胳膊也顺势垂下去。
陈映枫赶紧向后退去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道:“你不该叫昏鬼,你应该叫灵蛇的,你的手臂过分的灵活。”他的双手却微微有些发颤,以暗器为功夫的人出手力道重似千斤,就算一片羽毛在他手中他也会觉得这片羽毛重似千斤因为只有这样将羽毛飞出之时才像灌注了千斤的气力一般,收手力道轻似鸿毛才不会伤到自己的手腕,这样的手法才能做到收发自如,陈映枫当然能做到,但是此时他的手没办法不发颤,昏鬼的一攥一夹就让他感觉自己的双手断了一般,现在他还能握住剑已经很不容易了。
昏鬼手臂一伸扑向陈映枫,陈映枫袖剑刺出被昏鬼的手指稳稳夹住,他只好松开袖剑,飞出暗器,昏鬼将袖剑随手掷于地,又接住陈映枫的所有暗器,陈映枫感觉眼前的敌人不是一般的强大,他真想不到这样的人竟然依附于楔,楔实在是恐怖。
昏鬼又到了他面前,双臂就像两条灵蛇一样不停反转,陈映枫见招拆招,他也能在昏鬼企图锁住他的手臂时找到脱身的方法,也总是在打斗之中突发暗器,昏鬼也总是能轻而易举的将他的暗器拿在手中,陈映枫本来想依靠轻功摆脱昏鬼奈何昏鬼轻功并不在他之下,陈映枫心想:“碰上这样的对手真是累心。”
昏鬼手像是龙爪又像是鹰爪,陈映枫看到他的武功实在很精妙,陈映枫道:“阁下功夫出自哪一路?”问出后他就有些后悔,这是什么时候哪有人会自曝自己武功出处的,告诉别人自己武功的路数若是对手见过想拆招可就简单了。
昏鬼却淡淡地道:“龙爪擒拿手。”
陈映枫道:”我听过龙爪手,你这龙爪擒拿手闻所未闻。”
昏鬼道:“我自创的。”
陈映枫道:“原来如此。”
昏鬼道:“我已经很尊重你了,我们就到这里吧。”说罢,猛然出手拿住陈映枫的手腕,狠加力道只听一阵“咔嚓”骨头碎裂的声音,陈映枫再坚强头上也因吃痛浸出了汗珠,昏鬼攥住他的手向怀中一带,左手便掐住了陈映枫的脖颈,陈映枫本想给他一掌,奈何臂长不够,只好发暗器,昏鬼早有防备一手夹住他另外一只手腕“咔嚓”一声也断了,然后一手从他前胸骨的缝隙处穿了进去,陈映枫痛苦不堪,昏鬼两只手指夹住他的心脏一用力鲜血狂涌而出,然后像丢死鸡一样随手丢到一边,陈映枫心碎而死。
昏鬼又将目标转向傅敛、金羽,昏鬼行动如鬼魅来到金羽身后,单手按在金羽肩头向后一扯,金羽想用剑去斩那只手臂,昏鬼出手远比他快,双指弯曲用第二关节直抵背后名门穴,金羽惨叫一声身体便软了下去被丢到一边。昏鬼又绕到傅敛身后,傅敛冷汗都留下来了,转身猛挥一剑,昏鬼已经不见了踪影,傅敛心中一惊不好,转身又去迎屠蛇。
昏鬼避开傅敛的刀径直来到宋明背后,同样的招式,趁宋明不备拿住他的肩头,往后一扯,一掌击在宋明脑后,宋明的脑袋中好似翻江倒海压力瞬间增大,两只眼球都被震凸出去,血流下来,气绝身亡。黑蟾道:“老鬼,你最好给我留一个。”
董掌柜远远地看着道:“手法太残暴了。”
黑蟾道:“老子还真不适合用剑。”说完将剑一丢,振伯雄的双钺也劈了下来,他肥胖的身躯就像一个肉球一样一扭就躲开了。当振伯雄再举双钺劈他的时候他又来到了振伯雄的面前,双手压住他的双手,振伯雄松手放开自己的双钺,翻手又压住黑蟾的手,两人双掌不断变化,四掌一碰,振伯雄接住还在下落的双钺,举钺便劈,黑蟾没有躲避硬生生攥住了振伯雄的双腕,他们周围因为内力的交锋激起一个尘圈。黑蟾手一用力向外一扯振伯雄的双钺便飞了出去,二人双掌“砰砰砰”不断相撞。没了双钺的振伯雄拳脚功夫也可单挡一面,两人空手过了几十招,黑蟾道:“没想到年轻人你的手脚功夫这么好。”
振伯雄道:“过奖。”
黑蟾道:“若不是老鬼搞偷袭,我可能不一定能打过你们两个,这下还要谢谢老鬼。”
振伯雄冷哼一声一拳接着一拳,一掌接着一掌,用惯了双钺如今使出的拳脚功夫也都形似开山钺。振伯雄心想道:“此人说自己不擅长用剑可剑法依然不低,没想到他的空手功夫也这么好,可见这杀手组织真是卧虎藏龙。”
黑蟾道:“我一定会杀了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振伯雄道:“你会提前告诉你要杀的人你想怎样杀死他吗?”
黑蟾道:“会,因为我时刻都在准备着杀掉你。”
振伯雄道:“但愿如此。”说完振伯雄找准黑蟾的破绽,凝聚内力于掌上,他以为这一掌可以击毙黑蟾的时候,黑蟾笑道:“毒蟾吸水。”一股内力漩涡牢牢吸住振伯雄的手掌,他扯也扯不出来,黑蟾趁势捏住他的手腕凌空翻转几圈,振伯雄一阵惨叫,他的胳膊竟被拧成了麻花一样,白骨都穿破衣服露了出来。黑蟾落地向怀中一拉振伯雄,右掌一击拍到振伯雄的胸口,振伯雄飞了出去口吐鲜血而亡。
黑蟾道:“就算我告诉你要杀你,可你还是不相信。”
在场的人都听到了惨叫,但没有人敢分心。
昏鬼又悄无声息地来到筱锦身后,筱锦迅速转身刺出一剑,昏鬼一侧身便闪过,筱锦的锦水剑名不虚传,昏鬼躲的虽快,但仍然被锦水划破了衣服。筱锦不停的猛攻昏鬼,昏鬼还是一副懒洋洋,眼皮慵懒的样子,昏鬼身形就如他的名字一样慵懒却很迅速。
青鹤见到昏鬼攻上道:“鬼哥,交给你了,我去休息一下。”
昏鬼道:“去吧。”
筱锦盯着昏鬼道:“没想到阁下的武功竟有此境界。”
昏鬼道:“境界谈不上,就是武功高一点儿。”
筱锦道:“这是高一点儿吗?天亡我筱锦。”
昏鬼道:“你的剑叫‘锦水’。”
筱锦一边出剑一边道:“阁下怎么会认识?”
昏鬼道:“我不算瞎,勉强能看清剑上的字。”
筱锦道:“我出剑这么快,你还能看到这两个字,阁下何止不瞎,目力惊人呐。”
昏鬼道:“过奖,你的剑法也不错,不过年轻人你今天遇到了我就算你倒霉吧。”
筱锦道:“人在江湖走,哪能不挨刀,纵使死了也不过如此。”
昏鬼道:“我一定不会让你感到痛苦。”说罢,便展开与先前完全不同的攻势,龙爪擒拿手,空手接白刃。
筱锦心中道:“我筱锦虽不是剑法超群也不是江湖上有名的剑客但是未必就杀不了你。”时至此时,筱锦完全发挥出他剑法的威力,昏鬼依然游刃有余。
昏鬼道:“不错的剑法,但是你可明白一个道理?”
筱锦道:“什么道理?”
昏鬼道:“当我想要活命的时候,我会冷静的接他每一招,所以我总是能活下去;当我杀人的时候,我的招式可能并不高明,但是一定很有效。”
筱锦道:“我能看得出作为杀手,阁下能活到现在一定很谨慎。”说罢剑锋一变划破了昏鬼的衣服,剑出一招中途却不停变招,千招万式能聚为一招强大的剑气将昏鬼的衣服斩的七零八落,没有人知道昏鬼又是怎样在这样的剑法中活下来的,连筱锦都有些惊愕,这招“青锋游水”没有伤他丝毫。
昏鬼退到一旁道:“好剑法。”说罢吐出一口鲜血,顺便扯掉上衣。
筱锦道:“伤到了。”
昏鬼身上至少有七八处鲜血渗出来。但是更令筱锦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此人身上的刀剑伤形成的硬疤竟然遍布全身。
昏鬼道:“我躲避你剑的速度至少比先前快了几倍,却还是被你伤到了。”说着一步一步地向筱锦走来。
筱锦手中握剑,势如雷霆,一剑刺出,筱锦道:“一个受伤的人还能有多快的速度。”筱锦孤注一掷,昏鬼依然很慵懒,但是眼神精光四射,他停下了脚步,似乎在等死,在筱锦的剑快要触及他的胸膛的时候,他两只如龙爪一样的手迅速起招,就如一阵鬼风一扫而过,他双手交错,相对而攻,出剑的筱锦有雷霆之势,却是如雷霆之音,昏鬼如雷霆之光,光总是比声音先至,锦水断了,他完全没有想到对手更快,这本就是孤注一掷的一招,筱锦没有给自己留退路,他闪不开了,昏鬼猛地向前冲去,一把掐住筱锦的脖子,一扭,昏鬼随手将他丢下。筱锦死了,死的很干脆,他原本也是一个心存江湖梦的年轻人,但是梦到中途却醒了,然后又开始了另一个梦,一个永远都不会醒来的梦,这样的梦很安宁,但是每一个活着的人都无法体会到。
昏鬼慢悠悠地道:“人无论求活还是杀人都需要智慧。”
刀螳的刀法还是很严谨,一丝不苟,两柄螳刀锋利绝伦,吹毛可断不在话下,澧州侯剑法也没有乱,他虽然受伤了但是此人心思太沉稳,足以弥补受伤后的不足,忍伤是一种痛苦,澧州侯也不例外。但有时伤痛却能激发人们隐藏在心底里面不屈的意志,所以他到现在也没有倒下。
刀螳一边打一边道:“你要比我想象中难对付的多。”
澧州侯道:“彼此彼此。”
刀螳心中想:“应该改变一下对敌的策略。”他挥舞着双刀一步一步逼退着澧州侯,忽然他身子凌空旋转,手中的刀却不停下,而距离保持在碰到澧州侯剑的距离,使出一招“飞舞刀斩”,漫天刀斩向四面八方斩去,粗壮的树也被他拦腰斩断。
澧州侯一边向后退一边想:“好强的内力。”
澧州侯已无路可退,他被刀斩死死封住,刀螳变招极快趁机一招“绝地螳斩”。
澧州侯本想以轻巧的剑法取胜可现在若无很强的内力做支撑实难破他招式,他不顾内伤凝聚内力于剑上,迎着刀斩冲上去,低声道:“破。”说罢连挥数剑,每一剑都有他的内力形成的剑斩,可当数剑挥出后,他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刀螳嘴角露出一抹浅笑,道:“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他纵身一跃,凌空翻飞,落地,足尖轻点,就如一只螳螂挥舞着大刀扑向猎物,最简单的一招“螳螂捕蝉”。
澧州侯强撑着平挥一剑想挡下他这两柄刀,挡住了,澧州侯咬紧牙关,刀螳依然带着一抹浅笑,因为澧州侯的剑挡在了他刀的锯齿上,他顺势将刀放平,刀身竟伸到了澧州侯背后,这当然是经过了心算才出现的结果。
澧州侯感觉脊背发凉,两柄刀上有两个直直弯下下的倒钩,此时这对倒钩就像黑白无常的勾魂贴,刀螳足尖一点,向后一撤,速度之快眼不能及,因为他不能让澧州侯破了他这一招,澧州侯虽然还站着但是似乎也撑不住了,反应不再灵敏,对于高手来说这是致命的弱点,刀螳的刀穿透了澧州侯两处肩胛骨,澧州侯手中的剑也掉在地上,刀螳奋力向外一扯,澧州侯大叫一声,双臂皆废,刀螳双刀一对,澧州侯的人头就滚落一旁,身子也向前倾倒。
陈玘突然听到酆州侯的惨叫,心中自然明白已经发生了什么事,他猛攻数招转身就逃,还没跑出去,昏鬼已经到了他身后一掌拍在他后背径直被拍飞出去,陈玘趴在地上不再动弹。昏鬼道:“死了。”
冰锥剑傅敛的对手是屠蛇,但是却不是被屠蛇杀死的,当他聚精会神与屠蛇缠斗时,黑蟾来到他的身后道:“让蟾爷我来会会你。”说罢一掌拍向傅敛后腰,然后一掌直击天灵盖,七窍流血而亡。
刀螳提着酆州侯的首级,昏鬼、黑蟾、青鹤、屠蛇都走向董掌柜,董掌柜远远地站着,来到董掌柜面前,昏鬼一伸手,刀螳将首级放到昏鬼手上。
昏鬼道:“董掌柜,交易愉快。”
董掌柜道:“我看到了,多谢诸位替在下报仇雪恨。”然后一挥手,手下人将首级收入袋中。
昏鬼道:“那我们走吧。”
董掌柜上了马车,道:“启程。”马车走得不快,就像在散步,昏鬼五人也慢悠悠地跟在马车后面。
青鹤道:“不给他们补一剑?”
董掌柜在车里道:“死了的人再杀一次就没有意义了。”
昏鬼道:“听庄家的。”慢悠悠地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