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枫小心谨慎地穿梭在仇府,她心中想道:“偌大的仇府,让我怎麽找?”随即她又很快否定自己方才的惰性想法心中念道:“不行,不能有这样的念头,我得继续找下去,哪怕是一间房一间房地找也要将人找到,我不能没有这样的决心。”
梅枫小心翼翼地走过一间房后又是一间房,房子一间连着一间,院落一重藏着一重,她逐渐地还是有些不耐烦起来,她心想道:“屋子那麽多肯定不会都有人看守,我何必做贼似的?”谨小慎微的她一下子挺直了腰杆大摇大摆地走起来。
正当她暗自得意的时候,忽然听到几位侍女说说笑笑着走过来,她紧忙找地方藏起来,借着灯笼的火光她看到她们手中都拿着长剑,梅枫心想道:“莫非是巡逻的人?这里的院子怪冷清的。”
待她们过去后,梅枫轻手轻脚地继续找去,她猛然发现前面竟然有佩剑的侍女把守房门,心想道:“这里面莫非有什麽重要的物什?找机会去瞅瞅,这几个侍女来回晃悠我没办法过去,绕到后面去看看。”
梅枫偷摸绕道屋子后面,她泄气地想道:“怎麽连后面都有人看守?什麽物什能值得仇高齿如此重视?好奇,真是好奇。撇开武功不谈,她们人多势众,我也不敢冒然出手。”
就在她还犹豫之时,一道飞影从她不远处掠过,梅枫心想道:“真是财多招贼,原来这仇府早就被人盯上了,真是活该。”
梅枫静静地看着,那人身法灵动矫健,落地无声,守在房前屋后的侍女竟丝毫未察觉异象,梅枫心想道:“好俊的轻功身法,足以和师傅一较高下,可惜太黑,他在屋顶上做什麽我是一点也看不清楚。”
梅枫虽看不清楚,可那人与她自是关系不浅,来者不是江漠尘还会是谁?江漠尘轻轻搬起一片瓦片向屋内看去,屋子里灯火通明,赫然坐着三位无聊的少年人,从他们的坐姿上便可以看出他们的无聊,再一细看之下竟发觉全都认识,心中暗忖道:“这不正是慕千洪的三位徒弟吗?看来经历钱庄一事后他们都被囚禁在这里。我若要救他们出去也未尝不可。真是天意弄人,钱庄一事本是用来重创慕千洪的利器可也不了了之,现在却没想到竟然成了救他徒弟的钥匙。”
江漠尘一跃而下,侍女看着眼前的鬼面人道:“来者何人?”
江漠尘道:“我来提人。”
侍女道:“提人?”
江漠尘道:“不错。”
侍女道:“我们为何没有收到宫主的命令?”
江漠尘道:“宫主直接告诉我的。”
侍女怀疑道:“直接告诉你的?宫主的命令从来都不会让外人传递,说,你来此做甚?”
江漠尘道:“提人。”
侍女道:“岂有此理,此处禁地岂是闲杂人等可以靠近的?”
江漠尘道:“火气这麽大对身体不好。”
侍女将手中的剑拔出来指向江漠尘道:“好你个胆大妄为之徒,仇府也是你说闯就能闯的?”
江漠尘道:“哎呀呀,露馅了,那就对不住各位姑娘了。”
话音将落,江漠尘已经出手,侍女根本非他的对手,三下五除二侍女丢了手中的剑全躺倒在地上,房前的人听见前面有动静纷纷跑过来一探究竟,江漠尘暗中出手,先发制人,夺人之势,侍女连剑都未拔出便躺在了地上,江漠尘自言自语道:“就委屈极为姑娘在地上小憩片刻,正好给你们降降心火。”
梅枫看在眼里心中嘀咕道:“这......好熟悉的身法,莫非是师傅?”
江漠尘推开门,慕百川、慕昕笙、慕海佑三人看见有人闯进来有些发愣,江漠尘玩笑道:“是不是吓了一跳?”
慕百川道:“阁下你是?”
江漠尘想了想道:“我应该说是你们的祖师爷。”
慕海佑张口骂道:“放屁的祖师爷。”
江漠尘咂舌道:“小小年纪怎麽火气也如此之盛?”
慕海佑道:“连仇府你都敢闯当真是胆大妄为之徒。”
慕百川道:“小佑,你少说两句。”
慕海佑冷哼一声撇过头去。
江漠尘道:“你们是不是被囚禁于此?”
慕百川道:“正是如此。”
江漠尘道:“那你们想不想出去?”
慕海佑道:“我们出不出去关你什麽事?”
慕昕笙道:“三弟,事已至此你再发脾气又有何用?”
慕海佑道:“出去了,我们就能活吗?仇高齿她会放过我们,放过师傅吗?”
慕昕笙道:“这......”
慕百川语气加重道:“小佑......”
慕海佑道:“我说的有错吗?”
江漠尘看着他们争吵十分不解,说道:“迈开腿走出门何难之有?你们何需想这般复杂?”
慕海佑不服气道:“你说的怪好听,你脚底一抹油溜走了,我们怎麽办,我们还不是仇高齿砧板上待宰的鱼肉?真以为自己神通广大是救人?我看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时,梅枫走进来道:“哎,不走就不走嘛,你们说话何必要这麽难听?我师傅也是一片好心,看你们受苦受难诚心解救你们,你们真是好心全当驴肝肺。”
慕百川盯着梅枫道:“原来是你,他是你师傅?”
江漠尘看着梅枫真是喜不自胜,梅枫抱住江漠尘道:“师傅,你怎麽跑这里来了,你知道我想你吗?”
江漠尘装作平静地样子安慰道:“好了好了,这麽大人要是掉眼泪该多羞?”
梅枫道:“不羞不羞,本姑奶奶宁可被羞死也不能没有师傅。”
江漠尘心中欣慰道:“找到枫儿就好了,找到枫儿就好了,真是太好了。”
梅枫道:“师傅,你一声不吭一走了之,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都当你已经死了。”
江漠尘道:“别别别,你师傅我还想多活两年。”
慕海佑看着他们师徒情深的样子冷嘲热讽道:“你们师徒赶紧回家吃团圆饭去吧,少在这里多管闲事。”
慕百川道:“我三弟说话虽重些,但他心不差,这里是仇府不是你们说话的地方,你们最好赶快离开这里。”
梅枫唇齿反讥道:“要你管,臭萝卜干。”
慕海佑冷哼一声道:“死了活该,省得活着碍眼。”
梅枫气急道:“小王八蛋敢骂本姑奶奶,看我不揍你。”
梅枫挣脱江漠尘出手就打,慕海佑伸手便挡,江漠尘眼利看到慕海佑双手竟然没有了,他一把攥住梅枫的手腕问他们道:“孩子,你的手怎麽回事?”
梅枫也瞧见慕海佑的手不自觉地放下手道:“你......你......”
慕海佑道:“你什麽你,要打便打,本公子才不怕你。”
慕昕笙拦着慕海佑道:“好了好了,别生气了。”
梅枫听此话心中格外不是滋味,连方才与江漠尘重逢的喜悦也被此冲刷的一干二净,吞吞吐吐道:“真......真是多有得罪,我......我不知道你们......”
慕百川道:“没事没事,这都是我们倒霉怨不得谁。”
江漠尘看着这三位正是大好年华的少年人,心中一阵揪心的痛,他轻轻握着慕昕笙的手腕道:“孩子,你们的师傅在哪里?”
慕昕笙道:“仇高齿用我们要挟我师傅,他不敢忤逆仇高齿。”
江漠尘细想到他们正是在钱庄被抓来的,当时他只因仇恨救下慕千洪,没想到再次相逢他们竟然沦落到这番境遇。他们的人生才刚刚驭风启航,挂着风帆的桅杆却被狂风无情地摧断掉落大海,失去帆的船穿过一片海要多久?或许当时他选择出手相救就会有不一样的现实。
江漠尘问道:“你们跟我走吗?”
慕海佑道:“我们才不走,仇高齿心狠手辣若是再逮住我们定不会放过我们的,在这里反而更好,有吃有喝还有人伺候,临死前能舒舒服服的总比满江湖被狼追着跑好的多。”
江漠尘竟不置可否,他们说的是对的,当危险来临的那一刻,他能保护好所有的人吗?未必。
江漠尘道:“你们说的也并非是错的。”
梅枫道:“师傅,你难道忍心不管?”
江漠尘解释道:“我们只不过是游迹江湖的浪客,我们怎麽管得了他人的命运?”
慕百川道:“你们最好赶紧离开这里,若是让仇高齿知道你们擅闯仇府,惹祸上身可就不妙了。”
梅枫倔强道:“不,我就管,师傅不管我梅枫管定了。”然后对他们三人道:“你们跟我走。”
慕海佑哼道:“走?我们上哪儿走?”
三位少年无动于衷,江漠尘道:“枫儿......你不要意气用事。”
梅枫道:“天大地大总有遮风避雨处,你们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慕百川摇头叹息道:“姑娘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可我们走不掉的。”
梅枫道:“去找你们师傅,让他带上你们赶紧走。”
慕海佑道:“走,我们走到哪里不是残废?我们走的出去吗?”
梅枫道:“去告诉你师傅,他一定能带你们走。”
慕海佑道:“我师傅看到我们这样子他又岂能咽得下这口气。”
梅枫道:“还亏是男子汉大丈夫真是一点脑子都不长愚昧至极,你们身在仇府,你们的师傅就反而容易受制于仇高齿,他就算想报仇也要心无旁骛才行,而你们又如何让他放得开手脚,为你们报仇出气?”
慕昕笙道:“她说的好像也对。”
梅枫道:“那就赶快跟我走。”
慕昕笙、慕百川看着慕海佑。
慕海佑道:“那我们去哪里?”
梅枫看着江漠尘,江漠尘心中一阵叹息,但又不愿拂了梅枫的心意,他道:“除了找你们师傅你们还有去处吗?”
慕百川道:“那,事不宜迟。”
江漠尘领着他们偷偷逃出仇府,五人一路奔行向着慕府而去,慕百川、梅枫在前面引路,江漠尘殿后,他看着这几位少年年纪虽近似相仿可奈何命运却不尽相同,心中滋味五味杂陈,看着他们完全没有逃出困境的喜悦,反而又缠上了一道命运的枷锁。
他们来到慕府,但见慕府漆黑一片,慕百川道:“我们去找师傅。”
慕百川领着梅枫、江漠尘来到慕千洪的卧房,慕百川敲响房门道:“师傅......师傅......”
屋内没有声音,慕百川推开门走进去,屋子内没有人,慕海佑、慕昕笙同时挤进来道:“大哥,怎麽了?”
慕百川道:“师傅不在。”
慕昕笙道:“师傅怎麽会不在?”
慕海佑道:“师傅会不会不管我们了?”
梅枫道:“不会的,不会的,你们师傅怎麽会不管你们?”
慕海佑道:“师傅也不在,我们要到哪里去?”
慕百川看着自己已经被砍断的手,梅枫走上前轻轻握住他的手道:“我跟我师傅一向是浪迹江湖,也没有常人眼中的家,我们八方为家不也一样过来了吗?”
慕百川道:“这会一样吗?”
梅枫劝道:“有何不一样?”
江漠尘默默地看着他们不说话,慕昕笙道:“那我们去哪儿?”
梅枫道:“我想这里不能久留,我们要离开,因为仇高齿来找你们一定会来这里的。”
慕昕笙道:“那我们去哪里?”
梅枫看看江漠尘,江漠尘不想拂了梅枫的意,开口道:“自然是出城......”
当侍女醒来发觉慕氏三兄弟逃走后已近天明,她们慌慌张张跑去找小怜禀告此事,小怜道:“什麽?你们让他们跑了?你们管着干什麽吃的?”
侍女道:“打我们的那个鬼面人武功极高,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
小怜道:“有多高?”
侍女道:“比我们加起来都高。”
小怜不耐烦道:“我知道了,这也怨不得你们,等宫主醒来后我自会禀告,你们先下去。”
天光大亮,街上行人愈见多,小商小贩也都出好了摊子吆喝着叫卖,长运的早市也分外热闹,方师爷率领着一路车队向城外走去,木板车上一个个木箱子叠放的十分整齐。长运是一座大城,来往过路的商客多入牛毛,有如此规模的车队也并不足为奇,尤其是还打着“颜”氏旗号的车队,更是无人敢过问。车队不紧不慢地走出城去,从此长运城内便少了许多无赖。
李四眼站在热包子摊前一手一个包子吃着,他问身旁的张三麻道:“你说他们车上拉的是什麽玩意儿?”
张三麻道:“我他妈哪里知道是什麽东西?”
李四眼道:“照我说肯定是珍珠宝玉。”
张三麻道:“真他娘的有钱,但凡能分老子一点儿,老子都不可能站在这里吃肉包子。”
李四眼道:“那可不,咱们就得坐里面去吃肉包子了,妈的,这肉包子多香,百吃不腻。”
卖包子的小哥道:“我说二位,你们吃饱了可要给钱啊......”
李四眼歪楞着脑袋道:“他妈的,老子吃饭从来不给钱。”
张三麻道:“就是,几个肉包子值不个仨瓜俩枣的,你也值当的找我们要钱?”
小哥也不怕他们反而吓唬他们说道:“我告诉你们啊,现在长运的商道都是仇宫主说了算了,她反正不让人欺负我们,小心我到仇宫主那里告你们一状,咱们看谁倒霉?”
李四眼看着张三麻道:“他说的还真是,别到时候咱们吃不了兜着走。”
张三麻从袖袋中摸出些钱来丢了仨子儿到小哥手上,小哥道:“你手里一把钱就给我仨子儿啊?”
张三麻道:“哎我说,你他妈要多少是多呀?”
小哥据理力争道:“什麽叫我要多少啊,你这仨子儿能买我几个包子?”
张三麻道:“我明白,你他妈是想都要了去啊,你他妈强盗啊,想钱想疯了吧你?”
小哥道:“我怎麽成强盗了?明明是你们吃包子没给够钱呐?”
张三麻道:“我告诉你,老子我就痛恨你们这些强盗,光想抢我们的辛苦钱,真他妈不要脸。”
李四眼道:“就是,像你们这些黑心商就他妈欠揍。”
他人说着顺手又从蒸笼里抄了两个热气腾腾地包子递给张三麻。
张三麻接过包子白眼儿一翻道:“走。”
小哥掂着手上的钱瞅着他们道:“钱没给够,还顺我俩包子吃。”
李四眼道:“别他妈没数,几个破包子要他妈几个子儿得了。”
小哥也觉得跟这些无赖讲道理完全行不通,可要是动手还不值当的,干脆自认倒霉忍气吞声不管他们了。
李四眼道:“咱们去哪儿?”
张三麻道:“还能去哪儿,当然是去堂口混口汤喝,瞧你着傻不啦叽的样儿。”
李四眼吃着肉包子也不搭理张三麻,自顾自吃着。街上的人也越来越越多,吃饱早饭遛鸟儿的,领着孩子逛街的,赶路的,各行各业,形形色色的人组成了长运,耍杂艺的也不下七八家各凭本事吃饭谁也不碍谁,着实热闹。
这时,张三麻听到有人敲锣打鼓,鞭炮贯耳,张三麻“哎呀”一声道:“这哪里来的锣鼓鞭炮声?”
李四眼道:“偌大个长运城娶个媳妇嫁个闺女还不是常有的事?”
张三麻道:“不对,这阵仗可不像娶媳妇,咱们过去凑凑热闹。”
张三麻、李四眼走进一瞧,张三麻道:“哎呦,这两座大楼还真是气派,竟然是新开的赌坊还有青楼,这谁这麽大阵仗?”
李四眼道:“我哪里知道?”
张三麻听身边的人说道:“青楼初开张,第一天不收银子,希望广结缘份。”
张三麻俩眼珠子瞪地滴溜圆道:“老子他妈听说过吃白饭的,这还他妈头一次听说能让人白撒欢儿的,真他妈稀罕。”
李四眼道:“不如咱们也进去凑凑热闹。”
张三麻一琢磨道:“咱哥俩儿最近点儿不是很顺,这样的热闹我看咱们还是别凑了,不过说来奇怪,什麽人敢这麽做生意?我觉得我们赶紧去告诉汪公子,好让他知晓知晓。”
李四眼道:“你操那心干什麽,谁爱做谁做呗,有钱不霍霍留着生小钱?”
张三麻道:“不是,咱们是要跟汪公子去领几个赏钱花。”
李四眼一听赏钱来劲道:“行啊,走走走走......”
张三麻、李四眼敲响仇府的大门,看门的司阍看着让人讨厌的这俩人不无嫌弃地问道:“你们是何人?来仇府干什麽?”
张三麻毕恭毕敬地说道:“我们是来找汪公子的。”
司阍道:“那好吧,跟我进来,我带你们去。”
三人来到汪为仁房门前,司阍随手一指道:“汪公子就住在这里,你们进去就行了。”
司阍一走,张三麻的痞性就露出来,摘摘叶子,拨拨花完全一副吊儿郎当的混子样,他撅着嘴道:“哎呦呦,这院子可真是漂亮啊,我这辈子就没见过这麽漂亮的院子。”
李四眼道:“这莫非就是皇宫?”
张三麻道:“有钱真他妈好,自个儿家住的跟皇宫一样,走走走,还他妈得办正事儿。”
二人敲响房门,汪为仁道:“进......”
张三麻卑躬谄笑道:“公子爷。”
汪为仁看着他们道:“你们怎麽这番模样?”
张三麻委屈道:“这可真是一言难尽,我们昨日里被一个黄毛丫头给揍成这样的,那丫头下手忒重。”
汪为仁道:“她能有这样的本事?”
李四眼道:“别提了,她手脚功夫可不浅。”
张三麻道:“对对对对对,那小妮子功夫厉害着呢,长得也俊。”
李四眼道:“对对对,长得俊,让人看了就想讨她做老婆。”
张三麻道:“还一口一个自称姑奶奶,怪会占我们便宜。”
李四眼道:“没错,会占便宜。”
汪为仁对这个口头禅也颇为耳熟,皱着眉头思索道:“莫非是她?”
张三麻“嘶”声道:“公子爷也认识她?”
汪为仁道:“你们通知各个舵口的人务必帮本公子探寻到此人的下落。”
张三麻、李四眼齐声道:“属下遵命。”
汪为仁丢给他们几两碎银子道:“还不快去?”
张三麻、李四眼赶紧跑出门去,李四眼道:“咱们是不是忘了件事?”
张三麻正掂着银子笑呵呵,听到李四眼这麽说怔了一下道:“他妈的,你也不知道长点儿脑子,见钱眼开连他妈正事都忘了说。”
李四眼张口说道:“这他妈能怨我,全他妈让姑奶奶给耽误了。”
二人又赶紧折返回去,汪为仁看着他们道:“还有何事?”
张三麻道:“公子爷,您不知道最近又有一座赌坊与青楼开张,两家还恰好都是邻居,我细看了一下旁边还有客栈,澡堂等等乱七八糟的。”
李四眼道:“对,有吃的有喝的,有赌的有嫖的,都不用换地儿银子就能花干净。”
汪为仁心中想道:“戴缈生已是青楼、赌坊二者兼有,想来这是颜古富的手笔了,他也禁不住白花花的银子往别人口袋中流啊。”他道:“本公子知道了,你们赶紧去做你们手头上的事。”
城外一处小树林中,梅枫正为慕氏三兄弟默默地烤着野鸡,嘴巴有五张,可都默不作声,周围静悄悄地,偶尔传来三两声鸟叫,好似看到陌生人闯入了它们的地盘,它们要鸣威示众,可惜它们太弱小根本引不起任何人的关注。梅枫静静地烤着野鸡,干柴烧的“劈里啪啦”的作响,带着木香与肉香味的烟冲上云端,或许飞鸟并非是示威而是担忧,担忧自己在建立家园的这片土地上突然失去希望。梅枫那娴熟地手法吸引着那三位少年安静地看着。江漠尘背靠这一棵大树坐着望着他们,梅枫偷偷看看江漠尘,他还没有摘下自己的面具,她也不去打扰他。
慕百川看着梅枫道:“我原以为你只会武功没想到你连收拾鸡的本领都这麽好。”
梅枫道:“你见识过我的武功?”
慕百川淡淡地说道:“就是咱们在举花楼一起偷东西的时候遇到的那次。”
梅枫略微有些惊讶道:“原来那个人就是你?”
慕百川点点头。尽管她不想承认眼前的少年武功有多高,但她记得跟她交手时少年那飒爽的风姿,这才多长时间,少年竟已是如此模样,她想哭,很想用泪水洗净心中的悲愤,可惜洗不净,少年的命运不会因她的泪水而变得绚丽,此时心中的愤恨若是化作怒吼的话可以吓走一头暴怒的野熊,她终归是没有让自己的情绪溃堤,她知道洪水每成一时之快就会有很多人受伤。
梅枫深吸一口气,将心口处那股不忿之气冲散又压回去,她笑道:“这烤鸡是要讲究火候和手法,每烤一面工夫都不可太长,否则鸡皮就容易糊掉,要勤翻动着点儿,最后烤出来的鱼才外焦里嫩,香而不烂,嫩而不柴,可口入味,若是再撒点儿盐配壶酒更是美的不得了。”
慕海佑冷哼一声道:“行家就是行家......”
慕昕笙道:“三弟,你少说两句,人家对咱们不错。”
梅枫将烤好的撕开递到他们手上,可他们哪里有手,他们只能用两只小臂捧着鸡肉往嘴里送,这一刻梅枫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她使劲往嘴里塞鸡肉。
江漠尘不敢摘下面具,因为面具下没有一滴眼泪是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