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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真假机缘

浪客断夜行 喜欢读故事的人 6330 2024-11-11 16:23

  莫说汪为仁感到震惊,在场的人所有人也都没有想到田玉良会将汪为仁押回府寺。

  仇高齿阻拦道:“大人,你将此人押回府寺是不是有欠妥当?”

  田玉良道:“有何不妥?一两银子换千亩良田从未有之,这乃是强盗行为,他竟然还执迷不悟。”

  仇高齿冷笑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与大人你何干?”

  慕千洪道:“仇老板此言差矣,这一两银子换仇老板千亩良田不知仇老板肯甘心吗?”

  仇高齿道:“那你想要多少银子?”

  颜古富笑道:“十万两黄金,十万两白银。”

  仇高齿朗声大笑道:“你以为本宫没有吃过见过?一千亩良田能值十万两黄金,十万两银子?一千两黄金,本宫替他出了,田大人,此事我们若是私下解决府寺就不必去了吧。”

  田玉良道:“本府寺法出必随,言出必行,今日之事不容你们私商。”田玉良对唐龙吩咐道:“将此人押下。”

  仇高齿道:“田大人,有些事情不做才是最好的选择。”

  田玉良道:“本府寺是按照我汉都律法办事,倘若有人觉得不妥可以上奏朝廷,禀明圣上。”

  仇高齿道:“来日方长。”

  仇高齿说完,金丝纱帐,玉珠流泻,翡翠宝石压着轿顶的大轿被人缓缓抬了出去,仇高齿舒舒服服地斜坐在轿内,她对旁边的小怜道:“本宫已经不想再看到田玉良了。”

  小怜道:“回宫主的话,小怜已经吩咐过了,此事或许还要待些时日。”

  仇高齿道:“小怜,你身为本宫心腹可不能让本宫失望。”

  小怜垂首道:“小怜定不负宫主重托。”

  仇高齿道:“如此甚好。”

  仇高齿走出屋后,田玉良道:“颜老弟是不是对这座举花楼很感兴趣?”

  颜古富道:“大人此话何意?”

  田玉良道:“本府寺虽不经商可是也能看得出这座举花楼是棵摇钱树。”

  颜古富笑道:“一座楼而已,要说建一座比它再大点的也只不过是挥一挥手的事情,重要的是这座楼里的生意。”

  田玉良点点头道:“不聊了,本府寺还有公务在身。慕先生,本府寺会因案子的事情派人传你问审,你且待在家中不要随意走动。”

  慕千洪应了一声,官差押着重伤的汪为仁随田玉良走出门去。

  颜古富并不怎麽明白田玉良这露了半边山的话到底是个什麽意思,慕千洪道:“颜兄,田大人究竟是什麽意思?”

  颜古富道:“本座也没有真正明白他的用意,既然此处要封禁咱们也走。”

  颜古富着实没想到的是田玉良竟然会来插手举花楼易主之事,汪为仁被田玉良带走于他看来反而不是件好事。只要汪为仁还活着那着举花楼最有资格继承的自然是这位为断无常披麻戴孝之人。那田玉良到底是什麽意思?身边的慕千洪他虽然并未将他放在眼里,可是也不免在江漠尘的提点下对他有了防备。他又想到了慕千洪的家财,他也在想江漠尘如何能将慕千洪的家财不知不觉心甘情愿地拱手相送。

  慕千洪看来眼前的形势却是十分利好的局面,他们之间的争斗当然是越杂乱越好,他们这群人近乎控制着长运的命脉。在这种同时被多种势力瓜分的局势下生存,唯一能对得住自己生命的地方就是时刻能提醒自己幸好还活着。

  二人坐在马车上,慕千洪道:“今日之事多亏了颜兄相助,虽然这田契还没有拿回来,我想田大人秉公断案拿回来也是迟早的事情。”

  颜古富道:“本座帮你那是情理之中,至于田大人怎麽断我们也不好妄加推断,不过,是你的东西谁都躲不去。”

  二人又聊了些闲话,马车停在了颜府门前。

  颜古富道:“慕兄,咱们今日可得好好喝一场,不醉不归。”

  慕千洪道:“颜兄好意我心领了,今日恐怕不行,田大人有令让我在家待着不可到处走动,说不定什麽时候就要派人传我问审。”

  颜古富道:“既然如此就罢了,咱们改日再会。”

  慕千洪道:“颜兄告辞。”

  颜古富看着慕千洪远去心想道:“知人知面不知心,画人画虎难画骨,慕千洪啊慕千洪,你究竟有什麽打算呐?”

  慕千洪回到府邸,正巧碰到吕氏三兄弟中的老大吕珦,吕珦拱手道:“慕先生回来了。”

  慕千洪满面笑容拱手答道:“吕兄弟真是辛苦你了。”

  吕珦道:“慕先生哪里话,府里来客人了你快去看看吧。”

  慕千洪道:“有劳吕兄弟了,我这就去。”

  慕千洪还正疑惑谁会来找他,想着来到了厅堂。童先生看到慕千洪的身影对屋内的年轻人说道:“公子,我们家主回来了。”

  幕九紧忙起身道:“慕先生回来了,在下有礼了。”

  慕千洪亦施礼道:“不知公子找在下何事?”

  幕九笑了笑,笑容里包含着一层神秘莫测的感觉,似乎有很多要说的话都藏在这笑容里面,幕九缓缓地说道:“在下闻慕先生热心宽厚,仗义助人,所以特来找先生商议点微不足道的小事。”

  慕千洪疑惑地看着幕九道:“那公子说来听听。”

  幕九道:“在下乃长运本地人氏,幕九是也,饱读诗书,胸有锦绣,腹藏珠玑,一直想出人头地做一番事业也好长长自己的志气,可是一直以来在此处不得志。”

  慕千洪听着幕九的话心想道:“这人看上去很谦逊没想到开口却十分惊人,此人说想做一番事业怕不是空话。”

  接着听幕九道:“可惜自己家境贫寒,家中也无甚本钱,这一来二去就耽误了太多年华,眼看年华将逝在下不想坐以待毙。”

  慕千洪道:“公子雄心万丈,可见一斑,只不过在下不知道公子想做些什麽生意?我观公子的雅气这古董珍玩,诗书字画,金银珠宝的行当很适合公子,或者米面粮油,吃食穿行,胭脂水粉的行当也可以。”

  幕九笑道:“说来惭愧,这长运城内几乎所有行当都有,而且人家也做得风生水起,我们在跻身进去又能有多少的赚头?”

  慕千洪深思后道:“这做生意嘛,同行没同利,有多大本事就使多大能耐,我看公子雅量不浅想必是个做生意的好手。”

  幕九笑道:“其实,在下前几日才刚开了一座钱庄。”

  慕千洪吃惊道:“公子竟然做的是钱庄的大买卖,了不起。难不成就是才立起的那座钱庄?传得可是沸沸扬扬。”

  幕九窘笑道:“先生莫要耻笑,正是这座新钱庄。不过,我现在却遇到了些钱财上的麻烦。我手中虽然积蓄了一笔钱,但按照钱庄的规矩这些钱再过几个月就会统统流出去,甚至到时候我们还会欠上存钱人的钱。我想准备用手中积蓄的钱财做生意,来个以财生财,可是眼下生意难做,我怕没有赚到钱反而折腾没了本钱,所以我想找慕先生来帮我一把,我们一起发财。”

  慕千洪心想道:“竟然敢做这样的买卖,年轻人胆子还真是不小。”慕千洪笑道:“我对贵钱庄的确有所耳闻,其中的规矩也真称得上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我想这连天下第一商号的乾盛钱庄也不敢出这样的规矩。”

  幕九直言不讳道:“所以我得找一位财力雄厚之人来帮我兜底,我才敢放心经营。”

  慕千洪思索道:“其中之风险可不是一般的大,这涉及钱财的事都不是小事情。”

  幕九道:“所以需要请一位能担得动风险的人入伙嘛。”

  慕千洪道:“公子倒是直率。”

  幕九道:“先生过奖。”

  慕千洪道:“此事也急不得,咱们慢慢商议,目下钟点也是吃午饭的时候了,咱们不如边吃边聊,如何?”

  幕九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慕千洪吩咐道:“童先生,吩咐厨房做几道好菜,你也顺便将吕氏三兄弟喊来与我们一起喝酒。”

  童先生道:“我这就去安排。”

  吕氏三兄弟来到厅堂与慕千洪互相施了礼,又因彼此早已熟络深知慕千洪的待客之道也不多加客套,慕千洪为他们三人引荐了幕九,几人简单施了礼数,便落了座。

  慕千洪道:“公子的钱庄与得到官家的公文的钱庄有很大分别。”

  幕九道:“先生看得通透,在下的钱庄就是为了能募得做生意的本钱才出此下策。只要本钱一多我自然敢放开手脚大张旗鼓的做生意。可当本钱有了的时候我就又犯了难,慕先生不知道,这首当其冲的问题就是在长运做生意势必就要与长运中的那些大家族合作,否则是很难立足。”

  慕千洪假装不解地问道:“这是什麽意思?”

  幕九叹了口气道:“一言难尽呐。他们已经锁住了长运的命脉,若想通开来估计要费不少力气,必须要财力雄厚之人不可为之,我若用银子跟他们耗我可耗不过。”

  听到这里的时候慕千洪心中隐隐作怪,他能看得出来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的确很有才能,可是他看不透这究竟是巧合还是一个陷阱,如果真是天意相助那他手下或许真能得一位才干相帮。若是陷阱谁又会来陷害他?他突然想起前两日来找过他的人,自称是“天下第一盗”的盗门中人,难道他与他是同僚?慕千洪继续想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们也并非全是威胁,他们若觉得自己的脑袋不值钱那就入局也不错。慕千洪惋惜道:“在下虽然也做过几年生意,可是在下对生意之道并不如何热衷,仅仅仗着手中有些家财守山吃山,坐吃山空罢了。”

  老三吕响道:“慕先生这话就不对了,这不喜欢做生意就不做嘛,这有本事享乐那就得学着享乐,银子花光嘴巴一抹躺进棺材里你是什麽都带不走还真不如挥霍个干净。哎呀,虽说有家有室的人与我们这种江湖人不同,我们漂泊江湖,四处为家,究竟到哪里安个家也都不知道,混一天日子吃一天饭,好点儿的闯出个名堂来。照我看究其根本都是一样的过法,你们绝不能比我们多吃一顿饭也不会比我们少吃一顿饭,吃饱喝足一辈子不就这样过去了嘛。”

  慕千洪道:“可不是如吕三兄弟所言,人这一辈子就是痛快过嘛。”

  幕九道:“吕三哥说得不错,人各有志,都有自己想要的活法,谁也别说谁。”

  吕珦道:“公子说的是,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也都有自己的志向,像慕先生自然可以活得比别人舒坦些,我们这些走江湖的风餐露宿那也是常事嘛。”

  慕千洪道:“吕大兄弟可真是将我说得太轻松了些。”只听慕千洪叹了口气道:“诸位兄弟有所不知啊,前两日我从颜老板手中买了一千亩良田回来准备自己捯饬些时运菜蔬和粮食,不知道断无常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他来到我家一番威胁用一两银子强行买了去,今日我特请颜老板出面寻思可以帮我将田契赎回来,谁成想这断无常已经去世了,你们说说这不是有钱惹来的头疼嘛。”

  幕九道:“真是岂有此理,这断无常竟仗着自己财大气粗欺压良善,真是气煞我也。”

  慕千洪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看着我好,我却看着你好,没完没了。”

  吕响道:“此事当真是气人,若是我兄弟三人早来几日也容不得他在慕先生门内撒野。”

  慕千洪道:“兄弟有此心我慕千洪已是感激不尽,说这些伤心的事情做什麽,来,菜上齐了咱们喝酒。”

  江湖人以酒为伴,以酒交友,美酒入喉,瞬间腹内酒气升腾,身子得到了酒气的滋养,又在如此安适的环境下潜藏在骨子里的那种豪爽之气便随之迸发出来,心的跳动,血的沸腾,身上收缩的肌肤顷刻舒张,丢掉局促不安,换来的是你兄我弟的江湖气。人且不论好坏,这吕氏三兄弟没有在颜古富麾下听遣之前也是行走江湖的浪客,所见所闻也是十分饱实,他们三人没有什麽花花肠子,只不过做起事来心狠手辣却是真的,葬生在他们三兄弟手中的人十根手指也数不清了。慕千洪为人精明更是知道该如何与他们相处,经过几日来的熟络,他们也将慕千洪视为知己。几番杯盘换盏话匣子一下打开来,谈天说地,兴致不减,酒过饱酣,彼此的酒也喝到头了。

  幕九道:“今日这顿酒喝得痛快。”

  吕响道:“公子啊,真看不出来......你这文弱书生的样......喝起酒来......一点儿......一点儿也不比我们这糙汉子差。江湖话说真是......一......一见如故,你在这长运城里做生意,若是有人干冒犯你,你告诉我们三兄弟,我们教你怎麽杀人。”

  幕九挥手笑道:“这样的买卖小弟可做不来,咱做的是正儿八经的生意。”

  吕响附和道:“正经做生意的那都得挨欺负,有人罩着才没人敢动你,这就是江湖的规矩。你放心,我们兄弟做这种事情那是手到擒来,不然我们也不会帮着慕先生看场子。”

  吕珦道:“行了,别说了,吓到公子就不好了。”

  吕响揽着幕九的肩膀悄声道:“公子,你不知道啊,我们这杀人杀习惯的,不杀人的时候那手都痒痒啊。”

  慕千洪道:“吕兄好本事,怪不得颜兄能让吕兄来助我。”

  吕响道:“只要慕先生一句话,我们兄弟三个上刀山下油锅眼皮都不眨一下。”

  慕千洪笑道:“我也知道吕氏三兄弟义薄云天,心肠好古,能结识三位兄弟也是我慕千洪之幸。”

  幕九道:“时候不早了,我那钱庄还有些事,容我过两天再来拜会慕先生与诸位兄弟。”

  慕千洪道:“好,我看兄弟你是个有抱负的人,你给我些时日考虑考虑这生意上的事情。”

  幕九道:“好,那咱们来日再会。”

  送走了幕九,吕珦大着舌头道:“慕先生,我们实在不能再喝了,再喝就醉了,醉了就不行了......”

  慕千洪道:“这才到哪里?美酒还剩千百杯,腹中尚留一日空,酒来杯空是正道,诸位兄弟与我再喝个千八百杯.....”

  吕饷道:“这两日咱们是晚上喝了早上喝,早上喝到晚上接着喝,我脑袋就没怎麽清醒过......”

  吕响道:“是啊,慕先生,我看不能再喝了,要是喝醉了等那‘天下第一盗’来了搬空先生的家财我们可就失职了。”

  慕千洪笑道:“那就让他来搬,我看不累死他就是好事,闲话少说接着喝......”

  吕珦道:“慕先生热情好客,豪爽至极我们是真见识到了,可是整天醉生梦死也不是回事儿......”

  慕千洪道:“吕兄弟,这话可就错了,常言说的好啊,有酒难换真情义,有钱难买真兄弟,咱们一见如故,你们不陪我一醉方休岂不是看不上我慕千洪了?”

  吕响道:“先生这是哪里话,能与先生畅饮那是你看得起我们兄弟三人,大哥、三弟,我说慕先生拿我们是真当朋友了,咱们不喝岂不是不给先生面子,我看咱们还是赶紧喝了吧。”

  慕千洪道:“这就对了。”说着喊来童先生,他摇摇晃晃地扶着童先生的肩旁吩咐了几句,童先生走开了,他又转身对吕氏三兄弟道:“咱们对坛饮酒,喝光为止,谁也别跟谁抢,都有份......”

  几人从中午一直喝到了日落,就算今日没有幕九的出现慕千洪也是要让他们喝酒的。慕千洪叫了几声不见动静,站起身来端过一杯浓味的香茶一饮而尽,茶入口中,清香醒神,冲淡了口中的辣酒味。慕千洪并非海量也并非有过人之处,只不过后来他所喝的酒那是动了手脚的酒,而吕氏三兄弟可是实打实的烈酒。天色渐渐暗下来,慕千洪心中喜道:“这一觉不得到了天明。”

  这时,门外走进来几位官差,对慕千洪说道:“慕先生,我们田大人传你问话。”

  慕千洪心想道:“我正想摆脱他们的监视今夜去见田大人一面。”于是道:“有劳二位差官传话,我收拾一下随后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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