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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引祸东流

浪客断夜行 喜欢读故事的人 12838 2024-11-11 16:23

  杜仲绵今日推病未上早朝,他对昨夜遇袭之事甚是不解,心中想道:“若非龙凉思、龙夜怀二人还有自己为了协助他们招募来得门客保护,恐怕我都见不到今日的太阳。唉……,究竟是何人所为?”

  他在屋子里惶恐不安,来回踱步,细细思索,突然脚步一停,猛然惊醒道:“莫非是白依山?”在屋中快步转了几圈思忖道:“不不不,绝对不可能,那日他交代的可很明白,我们也照他说的做了,难道他没有得到消息吗?这人神龙见尾不见首,更是没办法找寻啊。怎么能知道是不是他呢?”

  正犯愁之际,只听门人来报道:“刘大人、郭大人来拜访大人了。”

  杜仲绵像是终于见到了救急救难的人一般,道:“赶紧请进来。”

  刘杦、郭林进得门来,刘杦问道:“杜大人,今日为何没去上朝?”

  郭林道:“是啊,我们还以为杜大哥这里也出现了什麽意外。”

  杜仲绵语气更显慌气,道:“二位贤弟,你们昨夜没事吗?”

  刘杦疑惑不解道:“风平浪静的,无事啊。”

  杜仲绵接着又问道:“二位贤弟没遇到刺客?”

  郭林道:“哪有刺客呀,不过我们一早听说这原州城内死了很多官员,一时放心不下你,下了早朝就匆匆赶来看望杜大哥了。”

  刘杦点点头道:“是啊。”

  杜仲绵道:“哎呀,二位贤弟,你们差点儿就见不到我了,幸亏得二位龙公子及一些江湖上的朋友相保才免遭一死。”

  刘杦、郭林大吃一惊道:“这……这是何人所为?”

  杜仲绵道:“是啊,我也不知道啊,我怎么好好的就遇到刺客了呢?丞相和侯爷有什麽安排?”

  刘杦道:“侯爷已经有些时日没露面了,丞相对此事的态度似乎并不怎麽关注,此事据说目下由李将军代办。”

  杜仲绵道:“这查案一事李将军怎麽擅长?”

  刘杦道:“这事的确是李将军担下了责任。”

  郭林道:“作为护城将军,李将军有莫大的责任,在他的防守下出此打乱,若是皇上还在估计脑袋也得搬家了,他要再不挑大旗,估计丞相、侯爷想放过他都找不到理由。”

  刘杦道:“不错,他曾找到统甲械府库唐大人借调了一些甲械,找统车马府库谭大人借调了一批车马以应守城之用。唐大人、谭大人将书事册本交给了我一份让我知悉。今日早朝我将此事禀明丞相,丞相只是批准,对于李将军办案的态度既没说赞赏也没说不可以,所以我说丞相对此事并不如何关注。”

  杜仲绵道:“原来如此,以我看这桩案子就是个无头案。”

  刘杦道:“谁说不是。”

  杜仲绵道:“那郭大人那里可有动静?”

  郭林道:“我这里没有什麽动静,要有动静也得是审问部、执刑部他们去做事了,只不过到时候通知我为他们备册就行了。”

  杜仲绵道:“凶手找不出来,我岂能有安稳之日?”

  刘杦道:“杜大人莫要着急,此事经过后原州的守备会更加森严,据我所知李将军已经将守城兵力增扩一倍,到时也不会有太多的人再作乱了。”

  杜仲绵道:“但愿如此。”

  刘杦道:“杜大人对于此事可想过究竟是谁所为吗?”

  郭林道:“会不会是白依山所为?”

  杜仲绵叹息一声道:“我也在怀疑他,可是......”

  刘杦安抚道:“二位,且静下心来想一想,莫要猜错了人。”

  杜仲绵深吸一口气吐了出来道:“贤弟说的是。”

  刘杦道:“其他被杀的官员我们先不做讨论,只讨论杜大人一节。若真是白依山所为,那日白依山可见的是我们三人,他不应该只派人刺杀杜大人呐,连我们他都不应该放过呀。况且那日,我听白依山所言句句没有要取我们性命的意思,他明知我们的所作所为还能让我们活着离开,如今杀人和当初杀人有什么分别吗?”

  杜仲绵“啧”了一声道:“看来我是真乱了方寸,果然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仔细听刘大人的分析,确实是这个道理。那按此推,这刺杀之事是另有其人?”

  刘杦道:“一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在发生着。”

  郭林道:“我觉得刘大人说的对。”

  杜仲绵也点点头,道:“那会是谁呢?”

  刘杦道:“难道大人忘了一件事情吗?”

  杜仲绵愣了一下,刘杦道:“杜大人想到了吗?”

  杜仲绵道:“昌州侯白玉裴?”接着道:“难不成龙氏二位公子刺杀昌州侯的行踪败露了,而昌州侯知道是我这里出去的人,所以才会派人来杀我?可问题是他又杀其他一些文武官员做什麽?”

  郭林道:“杀鸡给猴儿看嘛。”

  三人面面相觑,郭林“嘿嘿”一笑道:“就是这麽个道理。”

  刘杦道:“郭大人话糙理不糙,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真的担心昌州侯知道了什麽隐情,以后杜大人有的受了。”

  杜仲绵点点头道:“二位贤弟说的是,如若真是这样,那我该怎麽打通昌州侯这处关节?”

  刘杦道:“只有四人才不会杀人,所以我们要杀了他。”

  郭林“哎”了一声道:“没错,感情就得杀了他,万一他要是做了皇帝,那杜大人岂不要掉脑袋了。”

  杜仲绵道:“杀了他?他可是昌州侯啊。”

  郭林道:“我的哥哥,你咋这时候糊涂了呢,这龙凉思、龙夜怀是干什么吃的,他们是充州侯的人呐,充州侯和昌州侯那涉及到党争啊,党争你不杀人他们争什麽?我们借刀杀人呐。”

  杜仲绵听后眼睛一亮道:“贤弟提点的是。”

  刘杦也点点头道:“郭大人所言甚善,我们要全力相助充州侯,一定要保证充州侯杀死昌州侯,以绝后患。”

  杜仲绵长长叹了一声,原本有光的眼睛又暗了下去,道:“可这白依山一茬我们该怎么应对?”

  刘杦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近忧不除怎好顾及远虑,白依山我们权且放放,接下来的目标可是昌州侯。”

  杜仲绵道:“也好,就依刘大人所言。”

  当下,他们三人找到龙凉思、龙夜怀。杜仲绵道:“二位公子,杜某特此来酬谢二位。”

  龙凉思、龙夜怀向他们三人施礼,龙凉思道:“杜大人不必如此,三位大人是侯爷的朋友,便是在下的朋友,朋友有难岂有不助之理。”杜仲绵赶忙称谢。

  刘杦道:“二位公子,你们怎么看这件事情?”

  龙凉思道:“这场刺杀来得猝不及防我们也没有什么头绪。”

  刘杦道:“公子的行踪如此隐秘怎麽会暴露,而且与充州侯联手的事情更是除了我们几人外更没有人知道了。”

  龙夜怀道:“我们总不能是在刺杀昌州侯时暴露了行踪吧?”

  杜、刘、郭三人相视一眼,心中道:“正合我等心意。”但是面子上还要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免得让他们觉得难堪。

  杜仲绵心中想道:“就等你这句话,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说,既然你说了出来,那这顶帽子一定要牢牢扣在昌州侯的头上。”于是道:“公子,这是哪些环节出了问题吗?”

  龙凉思沉吟道:“我也不大清楚,我们难道真的是被人发现了行踪才导致杜大人这里受到迫害吗?”

  杜仲绵一副担忧的样子看了看两旁的刘杦和郭林,龙凉思看着杜仲绵道:“杜大人请放心,昌州侯、曲州侯这两根钉子我们迟早是要拔掉的,只不过杜大人遭刺杀是否还有隐情也并不重要了,总之只要我们在这里杜大人绝无性命之忧。”

  杜仲绵心中暗喜,道:“那有劳公子,我杜某定会鼎力相助。”

  龙凉思道:“多谢杜大人。”

  刘杦、郭林道:“我们二人亦会鼎立相助。”

  龙夜怀道:“只要我们齐心协力辅佐侯爷,侯爷的霸业一定指日可成。”

  刘杦、郭林、杜仲绵纷纷赞同道:“侯爷的霸业一定可成。”

  杜、刘、郭三人离开后,龙夜怀道:“我认为这三人,就是探你的口风来的。”

  龙凉思道:“那又如何?这就说明他们怕死?怕死他们才会更加出力不是吗?”

  龙夜怀道:“你说的对。”

  龙凉思道:“羊终究只是只羊,活得安不安稳,还得看主人的脸色。”

  龙夜怀道:“我到不这么认为。”

  龙凉思道:“你有什么看法?”

  龙凉思道:“在你眼里他们是羊,而在他们眼里你就是他们手中杀狼宰羊的屠刀。”

  龙凉思道:“哦?你终于看得起他们了?”

  龙夜怀道:“我从来都不会小瞧任何人,我只是讨厌他们罢了。”

  龙凉思笑了笑道:“这样也好。”

  三人又来到杜仲绵的书房,刘杦道:“根据白依山提供的消息来看,昌州侯的行踪是对的,曲州侯的行踪他们也相信了,看来白依山真的是有备而来。”

  杜仲绵道:“刘老弟说的是,这白依山不知道在这原州城究竟有多大的势力,想当初他竟然在他老子的眼皮子底下杀了他兄弟,足见此人心狠手辣。”

  郭林道:“看来此人是真的要清算一下过去的旧账了。”

  杜仲绵道:“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是不是应该辅佐白依山而不是充州侯。”

  刘杦道:“我们只需按白依山的吩咐做事即可,但是明面上还是要投靠充州侯的。这样的话我想白依山就算最后得到天下他也不会杀我们。”

  杜仲绵道:“若放到二十年前他一定是所有人中最有资格的,但是二十年后的今天我却不敢保证一定是他了。”

  刘杦、郭林二人自然明白杜仲绵的意思,但是时至今日他们已经没有办法回头,就算不脚踏两条船也不行了,他们若想与充州侯反目充州侯势必那他们当弃子杀了他们,白依山主动找上了他们,若是与白依山反目那他们也一定逃不过白依山的手掌心,更何况现在他们要不找个靠山他们的性命也堪忧。因此二人都默然不语。

  刘杦、郭林辞别杜仲绵各回府中去了。

  一些文武官员被杀的消息在这原州城内传的沸沸扬扬,李将军本欲封锁了消息,奈何消息像长了翅膀一般已经飞出去了,一时间原州城内人心惶惶。

  李将军从最后一位官员家里垂头丧气地走出来,道:“这原州城内可谓戒备森严,夜晚更有巡逻士兵,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喊来随身士兵道:“你们且找来晚间当值的所有士兵到校军场,我来问话。”士兵领命而去。不多时聚集了几百名士兵在校军场。

  李将军严厉斥问道:“你们这群巡逻士兵,可曾用心?是不是因夜长无事只顾喝酒作乐忘了本职?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们其罪可诛。”

  众士兵听罢,脸面都吓没了血色,有些士兵道:“将军,我们冤枉啊。我们真的没有一丝懈怠,更不敢拿朝廷命官的性命开玩笑啊。”

  有些士兵道:“将军,我们已经打起十分地精神巡逻了,可是真的连一丝人影都没有发现。”

  有些士兵道:“是啊,我们真的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听到。”

  李将军一眼扫过众军士也是犯了难,心中道:“这可是几百人,怎么能说杀就杀呢?可这问话也问不出什么来,这该如何是好?”于是道:“本将军定会严查此事,若是查到有懈怠渎职者定斩不饶,不过你们以后当值需加倍小心谨慎,胆敢有疏忽者就地正法,你们且回吧。”

  士兵们三三两两离开了校军场。

  李将军犯愁道:“正所谓有头债主钱可讨,无名冤家无处寻。我上哪儿去找这没线牵的杀手,那也不能让这些朝廷命官死不瞑目啊。幸好皇帝已经死了,很多人正忙皇帝入殓的事情,否则,此事若是被皇上知道了问我这个护城将军一个渎职之罪,我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忽然李将军想到一个方法,道:“有了,我到这原州城的大牢内捞几个死囚,让他们当了这无名的刺客,替他们死一回。可找什么理由?有了,就说他们仇恨官员,心生歹念,便谋划了这一起暗杀案。不过我还是先要禀明百顺侯,看看侯爷有甚打算,再行此下策。”

  李将军来到百顺侯府门前,门人一看来人是为身穿军甲的将军,于是道:“将军,我家侯爷出去了。”

  李将军道:“侯爷去哪儿了?”

  门人道:“这小人就不知道了。”

  李将军自言自语道:“果真是多事之秋,不如我去义王府看看。”

  李将军又来到义王府,却被门人告知:“侯爷不在这里。”

  李将军想道:“这侯爷平时不像这等好出门的人呐。这该如何决策,那就先去禀明关丞相也好啊。”

  然后又来到关府,门人见是李将军便进门通禀道:“丞相,李将军来了。”

  关则宁道:“请。”

  李将军随门人到得厅堂,李将军深施一礼道:“丞相,今日原州城内发生了骇人之事。”

  关则宁道:“我听道了,我也在想如何解决此事。”

  李将军听到关则宁这样说眼睛一亮道:“丞相,此事该当如何?”

  关则宁道:“此事没来由,实在不好解决,不过将军尽力查办不可懈怠,此事与将军没有干系,我定保将军无事。”

  李将军听此心中大喜道:“是,在下定竭尽所能查办此案。”

  李将军辞别关则宁,走出关府大门,顿感神清气爽,自言自语道:“关键时候还是丞相处事有度啊,我全依丞相所言便是。”

  李将军查案之事不提,楚山河身在鱼小丸的茶馆,茶馆中有一说书先生,楚山河坐在一个角落里,一边吃茶一边听书。突然听到旁边喝茶的人议论道:“王老板,你听说这很多当官的被杀了吗?”

  旁边一人道:“李老板你也听说了,这事情没有源头啊,听说这案子让咱们李将军都无从下手。”

  王老板道:“是啊,这可是丢命的差事。”

  李老板道:“哎呀,丢不丢命也不管我们的事儿,那都是官家的事情。”

  王老板道:“就是,就是,我们小老百姓哪管得了这些个。”

  楚山河眉头一皱心中想道:“我本想到这原州城搅搅各路势力,这好像都不用我来搅局了,事情发展的方向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料。”正想着,他见到鱼小丸走了进来,便起身走到里屋内,鱼小丸也跟随而入。

  鱼小丸道:“你还挺惬意。”

  楚山河道:“哪里惬意?”

  鱼小丸道:“喝茶别忘了给银两,我可是穷人。”

  楚山河道:“我不白喝,我也是一个很有钱的穷人。”

  鱼小丸道:“那就好,不知道你听说了么,根据我的耳目探来的消息,朝廷的很多官员被杀了。”

  楚山河道:“我知道了。”

  鱼小丸道:“嗯?”

  楚山河笑着道:“外面喝茶人说的,你这茶馆简直就是消息百汇之地,况且此事已经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鱼小丸淡淡地道:“你想过是谁做的吗?”

  楚山河摇摇头道:“这种事情没想过。”

  鱼小丸道:“杜仲绵也本该死的,这是我得到的消息。”

  楚山河刚将嘴放到茶杯边沿又将茶杯放到桌子上道:“换一壶吧,这茶都没味道了。”

  鱼小丸道:“我这茶馆小本营生概不赊账。”

  楚山河道:“好说,好说,你看你,一谈正经事我就好像不认识你了一样,笑口常开才能活得久嘛。”

  鱼小丸走端起茶壶走出屋子换了一壶茶回来,却发现楚山河换了一身衣服,脸上粘了胡须。鱼小丸道:“你怎么这身打扮?”

  楚山河轻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道:“怎么样?是不是依然奉神俊雅,倜傥不群。”

  鱼小丸白了他一眼问道:“你是不是要去见杜仲绵?”

  楚山河道:“你怎麽知道?”

  鱼小丸道:“如果我不说杜仲绵的事情你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说完杜仲绵的事情你就变了样子,我不是傻子当然看得出。不过我觉得你没必要去。”

  楚山河问道:“为什么?”

  鱼小丸道:“连你都能想明白你觉得他们会想不透里面的事情吗?”

  楚山河道:“什么叫‘连我都能想明白’?我有那么不堪?我担心有些人想不明白呀,所以我得给他们解释解释。”

  鱼小丸笑道:“解释解释?”

  楚山河道:“没错。”

  鱼小丸道:“你怎么解释?我到觉得你是有命解释没命跑。”

  楚山河道:“小丸呐,你可真是口是心非,仰慕我大可直说,不要非将我拉到和你同一境界上再踩我一脚来显示你的聪明伶俐。”

  鱼小丸白了楚山河一眼。楚山河自顾自地说道:“杜仲绵是个聪明人,我交代他的事情他也办到了,很明显他对我并无敌意。根据我们探到的消息,杜府里那两个身份很特殊的人刺杀过昌州侯对吧,所以他们一定会认为那两个人刺杀昌州侯行踪暴露,而后遭到昌州侯报复,至于杀死的其他官员当时杀鸡儆猴,所议杜仲绵他们一定会合力铲除昌州侯,对吧?”

  鱼小丸道:“鬼知道他们能不能想到这一点?”

  楚山河笑着道:“想不想到没关系,但是我可以这样告诉他们,我就说:‘你想错了,这一切其实都是充州侯的诡计,昌州侯根本就没有出一兵一卒,他一直在我的监视之内。’

  杜仲绵可能会问:‘充州侯为何要这样做?’

  我说:‘其实很简单,充州侯担心你不会全力辅佐他,所以上演了这一出杀鸡儆猴的戏。’

  所以杜仲绵要么倒戈相向与其它诸侯联手铲除充州侯要么杜仲绵、刘杦、郭林三人合力除掉充州侯,总之他是一点脱不了干系了,你觉得这样怎么样?”

  鱼小丸道:“似乎不错。”

  楚山河道:“看似这的确很符合正常人的思维,但是实际上这里面没有发生一点变化。”

  鱼小丸不解,楚山河道:“你且听我说,澧州侯不是来了吗?我还可以这样说:“我就说:‘此事乃澧州侯所为,我想澧州侯应该探知朝中有些大臣各有归属,所以他下毒手杀了一些不利于自己的大臣,断了一些诸侯的附庸势力,但是有些人他没杀掉他就一定还会再有行动。’

  杜仲绵可能不会相信,说:‘澧州侯怎么知道朝中会有一些人已经依附了那位侯爷?’

  我说:‘杜大人,难道澧州侯在朝中就没有培养自己的耳目吗?你细想一下,澧州侯都没有杀谁?’

  杜仲绵说:‘是有一些人没有遭到暗杀。’

  我说:‘比如说?’

  杜仲绵第一反应一定是想到刘杦、郭林。

  我说:‘你不用怀疑刘杦刘大人、郭林郭大人,他们永远是你最忠实的朋友。’

  杜仲绵说:‘是,我自然不会怀疑刘大人、郭大人。’”

  鱼小丸道:“打住,你别说了,再说下去你都可以做说书先生了。为什麽你要让他们三人团结在一起?”

  楚山河道:“因为他们不应该做无谓的牺牲。”

  鱼小丸道:“重压之下死于不死又有什麽分别?”然后自己回答道:“可能这就是你为什麽喜欢做楚山河的原因吧。”

  楚山河笑道:“这出戏杜仲绵一定会配合我,你信吗?”

  鱼小丸道:“在这麽多人的压力下他怎麽会不配合你?可是你演这出戏是给谁看呢?”

  楚山河道:“那两个身份特殊的人。”

  鱼小丸道:“他们会信吗?”

  楚山河道:“随我到杜府走一趟你不就知道了。”

  鱼小丸道:“去就去。”

  楚山河道:“你也打扮打扮换个男装,没有哪位大人出门是带丫鬟的。”

  鱼小丸道:“去换壶茶。”

  楚山河道:“得令。”

  二人乔装打扮,乘坐马车来到杜府,楚山河下了车对门人道:“劳烦通禀一声,我乃少府寺楚大人特来此拜见杜大人。”

  门人报于杜仲绵道:“大人,门外有一位自称是少府寺楚大人的来拜见大人。”

  杜仲绵眉头微微一皱,心中纳闷道:“少府寺有姓楚的大人吗?”

  杜仲绵心中烦闷,道:“算了,请楚大人吧。”

  门人将楚山河、鱼小丸二人请了进来,杜仲绵一见改扮后的楚山河,他可认得楚山河呀,尽管楚山河乔装改扮,杜仲绵背后出了一阵冷汗。

  楚山河拱手施礼道:“杜大人,近来无恙否?”

  杜仲绵赶紧强装镇定稳了稳心神道:“楚大人好啊。”有赶紧道:“楚大人快坐,来人看茶。”

  楚山河道:“有劳。”

  杜仲绵问道:“楚大人如何得闲呐?”

  楚山河看看坐在一旁的两个人,这二人正是龙凉思、龙夜怀,此时正与杜仲绵商议事情。杜仲绵道:“无妨,这都是自己人,我来介绍一下。”

  龙凉思起身施礼道:“不劳大人您费口舌。”杜仲绵便不再言语。

  龙凉思道:“在下龙凉思,舍弟龙夜怀,我们都是杜大人的门客。”

  楚山河起身回礼道:“二位公子,幸会,幸会,我是少府寺楚钦。”几人互相施礼。

  杜仲绵道:“都是自己人,楚大人此番前来是有什么要事相商吗?”

  楚山河笑着点点头道:“杜大人实不相瞒,我奉澧州侯之命,特来此拜见杜大人。”

  杜仲绵听后不仅打了个冷颤,心中道:“白依山呐,你莫要害我,否则今日我也一定不会让你走出这道门的。”于是道:“澧州侯找杜某有何事呢?”

  楚山河道:“杜大人身边有不凡之人。”

  龙凉思、龙夜怀听到楚山河此话一处,眉头微皱心中都在想他说这话的意思。

  杜仲绵道:“这......,杜某有些听不懂。”

  楚山河说道:“杜大人遇刺之时可有人相助。”

  杜仲绵道:“这……”杜仲绵转眼看看龙凉思。龙凉思冲他点了点头。杜仲绵道:“正是杜某门下二位公子率一众人相助才保得在下性命。”

  楚山河道:“原来是二位公子,果然英勇不凡。”龙凉思、龙夜怀二人都默不作声,只静静地听着楚山河说。

  楚山河接着道:“杜大人可否知道刺客从何而来?”

  杜仲绵道:“这……”

  楚山河道:“正是澧州侯所派。”

  龙凉思、龙夜怀眼神中充满了杀意,杜仲绵大吃一惊道:“啊……这……”

  楚山河道:“杜大人莫慌,我既然能坐到这里,就说明澧州侯已经拿杜大人当作朋友了。”

  杜仲绵一身冷汗直流道:“是是是。”杜仲绵心想道:“白依山你这葫芦里又卖什么药,你可真是不当人子啊,难不成你又给我杜某挖坑不成。”

  杜仲绵道:“楚大人,澧州侯怎么能做得出杀害朝廷命官的事情?”

  楚山河道:“你想想澧州侯争位自然要征服朝堂,所以杀掉与自己异心的官员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杜仲绵心中想道:“这听上去是没错,但是也忒歹毒了些吧。”道:“难不成朝堂中已经有很多大人投靠了澧州侯。”

  楚山河微微一笑道:“正是。”

  杜仲绵心中想道:“这刘杦、郭林二位未遭刺杀,难不成他们……可是我能当着充州侯的人问吗?这岂不是陷二位大人于不义。倘若我不问个明白,万一龙凉思、龙夜怀知道了刘杦、郭林没有被刺杀,暗中出手杀了他们怎么好?还需问个明白才是,是非不明容易引来祸端。”杜仲绵道:“那刘杦大人、郭林大人难道已经投靠了澧州侯?”

  楚山河道:“二位大人并没有,我自会去劝说他们。”

  杜仲绵心中长处了口气道:“那为何二位大人没有遭到刺杀?”

  楚山河道:“澧州侯秉着杀一半留一半的原则,所以几位有权有势的尚书大人自然要死一半。”

  杜仲绵道:“原来如此,我不幸竟落在了澧州侯的死亡名册上。”

  楚山河道:“若澧州侯能得杜大人相助,更有二位公子相助,那在朝堂可是如鱼得水。”

  杜仲绵道:“这……要说想在朝堂如鱼得水,那就没有比关丞相再位高权重之人了。”

  楚山河道:“澧州侯说了,关丞相乃国之栋梁,若不是他在皇帝驾崩后一直维持着朝堂秩序,恐怕这天下早就乱了,所以此人杀不得。”

  杜仲绵心中道:“什么杀不得?我是说他怎么不去拉拢关则宁,你倒好,风马牛不相及。”道:“澧州侯果然深思熟虑。”

  楚山河道:“所以,杜大人怎么想?”

  杜仲绵看了看龙凉思,龙凉思点点头,杜仲绵道:“此事非同小可,能否容杜某考虑考虑。”杜仲绵心想道:“楚山河绝对不是白给我说这些东西的,他一定在谋划什么,难道他是想让充州侯的人去对付澧州侯,很有可能,所以他亲自出马唱了这出戏。”

  楚山河道:“自然可以,若是杜大人想好了,就来千杯醉仙楼,我与侯爷等人恭候杜大人和二位公子,那在下就不打扰了,楚某先行告辞了。”在他们要起身时鱼小丸感受到一股非常强势的杀气。

  杜仲绵此时起身道:“我来送送楚大人。”说罢,引着楚山河来到大门。

  楚山河暗声道:“杜大人果然是聪明人。”

  杜仲绵低声道:“侯爷真是智胆超群啊。”杜仲绵此时一肚子苦水,终于看着楚山河乘上马车走远了才放下心来。

  龙凉思、龙夜怀看着他们走出厅堂,龙凉思对龙夜怀道:“不要轻举妄动,他们只要敢来就不怕回不去。”

  龙夜怀道:“有何打算?”

  龙凉思道:“无意之中又多了条消息,也多了一位对手,不过这样也好,太分散了反而不好收拾,我们一举击破。”

  送走了楚山河,杜仲绵心神不宁,心中想道:“我做梦都没想到,这白依山怎么想一出是一出,明摆着是在给我挖坑呐。”

  龙凉思看到杜仲绵愁眉不展,劝解道:“杜大人不必费心,所有事情只叫我们来应付。”

  杜仲绵心中想道:“白依山啊,白依山啊,我无形中配合你演了出戏,这二人能有什么打算那都是他们的事情了,可不管我的事情了。”于是问道:“二位公子,此事该当如何?”

  龙凉思道:“杜大人可听说过楔?”

  杜仲绵道:“楔?听人说起过,好像是江湖上有名的杀手组织。”

  龙凉思道:“正是,我们想假扮楔的身份,跟澧州侯做场交易。”

  杜仲绵心中一惊道:“这事情的发展方向越来越让人难以置信了。”道:“这……这…….怎么做?”

  龙凉思道:“我们假意投靠澧州侯,与他联手除掉昌州侯、曲州侯,最后在杀掉澧州侯,一举三得。”

  杜仲绵道:“是条妙计,不过风险很大呀,何况楔也不是说冒充就能冒充的,我们对他们并不了解。”

  龙夜怀道:“杜大人这个放心,我们最擅长的就是演戏。”

  龙凉思道:“杜大人的担忧我明白,只是一个组织不可能只有这几个人效力。”

  杜仲绵道:“二位公子放心,我一定会广撒银两再多多招募一些江湖高手来协助二位。”

  楚山河、鱼小丸一路无话,回到茶馆,换回自己衣服容貌,楚山河一边喝茶一边问道:“你猜他们接下来他们会怎么做?”

  鱼小丸道:“去杀澧州侯。”

  楚山河道:“你错了,他们不会去杀澧州侯的。”

  鱼小丸道:“怎么说?”

  楚山河道:“三位侯爷都是他们的目标。”

  鱼小丸思索了一会儿道:“你说的好像是对的?可是澧州侯那里没有姓楚的大人啊。”

  楚山河道:“如果不给杜仲绵一些压力他又如何会承认这个世上会有一位姓楚的大人?”

  鱼小丸道:“你聪明你机智。”

  楚山河笑了笑道:“现在相信我了吧。”

  鱼小丸道:“你怎么就笃定杜仲绵一定明白你的意图。”

  楚山河道:“因为我是武安侯啊,他不信也得信,嘴长在我身上,我想怎么说都行。”

  鱼小丸道:“你这只老狐狸,真的把无中生有给彻底学明白了。”

  楚山河笑道:“谁让我是楚山河啊,行走江湖几十载,什么人没忽悠过,我凭三寸不烂之舌能将活的说成死的,能将死的说成活的,他不相信也要相信,相信更要相信。”

  鱼小丸假意恭维道:“你可真是神人呐。”

  楚山河道:“这世上哪有什么神人,只有能对事情发展做出利害分析之人。”

  鱼小丸道:“我就不解,为什么诸侯要不断暗斗呢?何不率军攻入原州城,强者得其位不好吗?”

  楚山河道:“此事不可以常理度之。第一,各路诸侯,一定要保证自己的性命无忧,否则废了力气搭上自己的性命这是‘愚道’。

  第二,各路诸侯,一定要占‘先机’,诸侯势力强大无非是自己的江湖势力多一些,但是也需要有朝堂之士的拥护,故得朝堂大臣之拥护此为行‘文道’,杀伐果断铲除异己此为行‘武道’,文武二道并举方称霸天下。

  第三,谋反作乱之人必有人反之,若得皇位名不正言不顺不合‘天道’,子孙后代安能稳坐天下乎?

  第四,各路诸侯,为什么不可举兵进攻原城,因为有人行霸道,自有行天道之人与之抗衡,故两道在一处相生犹如一山难容二虎之势,非死战不可取胜,故避实就虚才是‘智道’。

  第五,各路诸侯,有后顾之忧,如是一昧出兵,为恐他人断了自己的后路,所以出兵要看准时机。

  第六,各路诸侯,非阴谋不可取胜,计胜者,无所惧,方可得天下。”

  鱼小丸道:“这拼来拼去还是要将对手杀了,那还不如干脆利落派人直接去杀的好,反而去绕这麽多弯弯”

  楚山河道:“多年以前他们很容易被杀,多年以后他们就没有这么容易被杀了。”

  鱼小丸道:“我懒得反驳你,你说的都对。”

  楚山河道:“所以,我来搅浑这水,就是让他们遵循‘智道’而行,故诸侯虽争天下,而国家大势不易乱。”

  鱼小丸道:“说白了,你就是摆布了所有人。”

  楚山河道:“我没那么厉害。”

  鱼小丸道:“我看也差不多了,满嘴的帝王之术。”

  楚山河道:“我只是书读得多了点儿,学问深了点儿,见识广了点儿,武功高了点儿,看问题通透了点儿,而已。”

  鱼小丸道:“你都是对的。”

  楚山河道:“然也,然也。不过多仰仗鱼姑娘的消息,你获取消息的能力还真是强,原州城内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你的耳目。”

  鱼小丸道:“这也不是我一人之功,你以为其他隐卫都无所事事吗?各路诸侯但有风吹草动他们都会给我消息。”

  楚山河一拍脑袋道:“原来如此,果然厉害。”

  鱼小丸道:“你不会认为我们都是吃素的吧。”

  楚山河道:“不管吃素还是吃荤只要吃饱就是好饭。”

  鱼小丸白了他一眼道:“喝你的茶吧。”

  楚山河道:“脾气这么爆,该当为你寻个婆家了,此事一结束我就要解散了你们。你们呐,喜欢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

  鱼小丸道:“话说多了,小心喝水塞牙缝。”

  楚山河突然想起一事“哎”了一声道:“还有一事。”

  鱼小丸道:“何事?”

  楚山河道:“我差点忘了我还要去义王府呢。”

  鱼小丸道:“这算哪门子事,你不一直都守着白启兴的吗?”

  楚山河笑道:“不算事,不算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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