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义在众人关注硬杆儿和大强酣斗之时,已经将吊起陶晓云的绳索解开,试探她鼻息微弱,将她慢慢放在地上,寻找机会救她出去。此时,看见硬杆儿已经打倒大强,正步步逼近马如龙。
马如龙向三个马仔叫道:“你们三个,快点给我上,给我上!”
“给我上!”三个马仔齐声喊道。马如龙大骂:“该死的!”三个马仔立刻开改口,齐声喊道:“上他妈的!”马如龙将鞭子朝三个马仔狠狠扔过去,鞭子落在领头马仔头上。
领头马仔向旁边两个嘀咕一句,齐声喊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杀杀杀!”三人齐头并进,一步步靠近硬杆儿。马如龙强自抖擞精神,挥舞双手像撵家狗一样催促他们。
硬杆儿并不把他们三人放在眼里,知道他们平时溜须拍马惯了,并没有多少真本事,抬手准备一掌将他们逼开。硬杆儿单手一抬,三个马仔大叫一声,翻身倒地,在痛苦的惨叫声中打起滚儿来。硬杆儿一怔:“我还没发掌,他们就倒下了。是了,为了保命,在演戏。”也不理会他们,径直朝马如龙走去。一边走一边留神后面的老荣他们,防备他们出手突袭。
马如龙惊慌失措,两股战战,一退再退,一直退到后背贴在墙上,见硬杆儿两眼发红,神态凶猛,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哀求道:“杆儿哥,别……别杀我,我哪里知道你有个妹妹,我……我要是知道,哪里还敢伤害她呀,求求你,放过我吧!”
“放过我吧!”三个马仔仍在地上打滚,听到马如龙说话,立刻跟上喊出关键词,以壮声威。这种声威也之能做求饶之用了。
“快去挡住硬杆儿,救下马如龙。”白袍人在周义心里催促。
“这个混蛋伤天害理,死有余辜,我才不救他。”周义忿忿地说。
“我们还有赌约呢,我们还要改变命运呢,你忘了吗?”白袍人说。
“对呀,咱们仨还有赌约呢。”黑袍人的声音幽幽传来,自有一丝阴森之意。
“哟呵,黑袍人来了,我还以为你蒸发了呢?”周义意外地说。
“我们只是救他一时,等他过了三十岁,再取他性命不迟。这么做,也是为了命运这一大事,你要知道,陶晓云也在我的命运改变大计之内,他们都是这条命运线上需要拯救的人。拯救恶人虽然有损道义,但是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快去,不然就晚了!”白袍人恳求道。
“好,我去,等他过了三十岁,你要亲自去宰了他。”周义说。
“哼,我看他难能活过今日。”黑袍人冷冷地说。
正当硬杆儿死死盯着跪在地上卑微求饶的马如龙,准备下手取其性命的时候,周义横穿过来,挡在他和马如龙之间。硬杆儿以为是老荣他们有人出手,出乎意料的竟然是周义。
“怎么?小兄弟,你居然要袒护马如龙,他几乎将你的……朋友桃子折磨死。”硬杆儿本想说“你的女朋友”,心想:“她是马如龙的女人,这年轻人只是刚刚认识她,不是他女朋友。”
“这个混蛋确实该死,人人得而诛之。”想想陶晓云生命垂危,周义愤怒地说。马如龙抬起头,心想:“大哥,你既然替我出头,怎么还‘人人得而诛之’?”
“既是如此,那你就闪开吧。”硬杆儿说。
“不行,他现在还不能死,等他到了三十岁再杀掉他。”周义说。
“这么好的机会,不除掉他,还要等他过了三十岁,我又不是阎王爷,想让他啥时候死他就啥时候死,这次不杀他,以后恐怕再难以找机会。你还是闪开吧,我别让我对你出手。”硬杆儿说。
周义仍然站着不动,脸上的神情一会儿坚定,一会儿犹疑。
“今天谁也休想挡着我!”硬杆儿怒气冲冲地说,一把抓住周义的衣领,将他扔在一旁。周义在硬杆儿手下毫无反抗的机会,身体重重的摔在地上,并在地板上磨擦滑行了两步的距离。
“你怎么不夺舍,操控周义的身体,阻挡那小子杀马如龙呢?”黑袍人在心里对白袍人说。
“老黑,有你在,我不方便……”白袍人低声下气地说。
“哦,不方便,是不方便违规操作吧?没事,咱俩同命相连,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黑袍人无所谓地说。
“嘿嘿,老黑,够意思,你有啥过分的事儿,我也会酌情放水的。”白袍人语气顿时爽朗起来。
周义霍地站起身,像是刚刚睡醒养足精神的斗士,扭扭脖子,甩甩胳膊,活动活动筋骨,哈哈一笑,轻松无比,大声叫住硬杆儿:“嗨,像竹竿一样的好孩子,快快站住,听话!”声音洪亮,不失一股和蔼的威严。
硬杆儿一听便知是周义在说话,令他疑惑的是周义的语气怎么突然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呢。只是侧头看向周义,另一侧眼睛的余光留意马如龙,以免他趁机逃走。硬杆儿见周义面色慈祥,宛如一个有德行老者,心想:“这个样子跟他在舞吧的变化差不多,而且这个状态似乎内力十足,能一拳打退大强七八米,这本事我也能做到,只是没有他那样轻描淡写。该不会真会犯武病吧?奇哉怪也!”便试探问道:“兄弟,你是执迷不悟吗?”
“得饶人处且饶人,暂时放他一马,此人多行不义必自毙。”周义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多行不义的人必自毙?你看世上的恶人好端端的多的是,有几个自毙的?杀了他,我既是报仇,也是替天行道!”硬杆儿越说越高昂。
周义听了暗暗赞叹:“好一条替天行道的汉子!”但碍于挑战命运的大事,也顾不得是否合乎道义了,朗声说:“且饶他几日,等过了三十岁生日,我自会要他性命。”其实心中了然:“我目的只是拖马如龙多活几天,拖到他三十岁,自有阴曹的勾魂使来执行公务索他性命。”然后指着马如龙怪怨道:“小马啊,我不是跟你说了嘛,哎呀,让你在家里躲几天,躲几天,你看看,非得闹到这个不好收拾的地步。”
马如龙观望了这么多变故,一看周义再次变换奇怪的身份,前弱后强,又满口大言能救自己,好似又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当即哀求道:“是是,大师,求您救救我,这次我一定尊听您的教诲,躲在家里不出来,躲两年都行。”
“痴人说梦,我今天必须毙了你!”硬杆儿大怒,左掌变形为刀型,运起斩马劲,侧身冲向马如龙,右掌则运起金钟劲,顾名思义,是以掌劲发挥金钟罩的功效,来抵挡周义的攻击。就在这瞬息万变的时刻,硬杆儿弹射起步,刚迈出第二步,左掌同马如龙近在咫尺的时候,看到了两张面孔,一张面孔是马如龙惊恐万状的脸,一张是周义慈眉善目的脸,心中一惊,也顾不得防守,尽力将斩马掌劲向前一送。此时,周义迅速点出右手食指和中指,在硬杆儿左掌心一点,将其掌心攻势带向马如龙一侧。
马如龙已经做好惨叫的准备,只觉眼前一花,似乎一个人影闪了过来,然后就听到“咔嚓”一声,那一掌正中自己身旁的墙砖上,墙砖赫然出现一道四十公分长的刻痕,然后哈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
硬杆儿立即变换掌劲,两掌一碰,合力打出一道钻心劲,待这道钻心劲将发未发之际,只见周义缓缓推出一掌,掌势柔和,却能后发先至,带着一团绵绵不尽的柔劲扑面而来,只觉全身一震,随之被这股柔劲如推波助澜一般,将自己向后送出七八步远。
“妈呀,那小子……又犯……犯武病了……”大强从昏迷中醒来,仍躺在地上难以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