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破天想起上辈子阿秀与人为善的嘱咐,看向马车,笑着道:“言公子,您和您的手下武功精妙,今日难分胜负,不如就此罢手,大家交个朋友。”
马车里。
言冰云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但那么大的动静,加上范闲刚才展现出来的强横内力,明白外面发生了什么。
想顺坡下驴,又放不下面子。
就在这时,马车顶上坐着的费介出声了:“言冰云,不要忘了你的使命。”
言冰云沉声道:“费老,范闲残忍好杀,又实力不俗,给他留着这块腰牌,对鉴察院不利,对庆国不利。”
费介心说小兔崽子,我跟着叶轻眉他们建立鉴察院的时候,你不知道在哪呢,在我面前唱高调,你也配,他冷笑道:“你冒着行踪泄露在这里生事,才是对鉴察院不利,对庆国不利。”
言冰云被噎的说不出话。
费介看向石破天说:“乖徒儿,刚才傻乎乎的,才一会儿的功夫又会说话了。”
石破天很真诚的说:“这是阿秀教我的,她说人家要是打不过你,你要处处留情,你要得饶人处切饶你。”
“哈哈哈哈”费介不厚道的大笑起来。
马车里,言冰云脸色铁青。
赢了就算了,还嘲讽自己。
不过形势比人强。
只能忍了。
“我们走”
他咬牙说道。
言冰云的手下们迫不及待的护着马车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这就对了”
费介说话的同时,施展轻功草上飞,无声无息的落到了石破天面前。
费介不光下毒厉害,轻功也很厉害。
“范闲,我们还会再见的”言冰云不忘放狠话。
“放心,他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费介朝石破天笑着说道。
“那就好”
石破天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你的飞刀术是谁传给你的?”费介满脸好奇的上下打量石破天。
这一次见面,徒弟带给了他太多的惊喜。不,应该是惊吓。
年仅十六岁就拥有了超越自己这个老前辈的内力,还掌握了一手神乎其技的飞刀术。
石破天本想说是滕梓荆教自己的,但自己和滕梓荆保证,不泄露他的身份,要言而有信,他说:“是我自学的”
“你刚才脸上露出了迟疑,你在说谎。”费介冷笑。
石破天见瞒不住了,而且对方是自己的师父,应该不会害滕梓荆,老老实实的说:“是滕梓荆教我的”
“原来他没死”
费介略微有些惊讶,然后,震惊的看着石破天:“是他教你的?他有这个本事?”
滕梓荆几斤几两费介很清楚。
根本不可能把徒弟教这么厉害。
“嗯”
石破天点头。
“主要是我自学”石破天又补充了一句。
费介闻言想起了刚才石破天展现出来的超强学习能力以及深厚的内力,恍然道:“我明白了,和滕梓荆无关,是你自己悟性高。”
不愧是神人叶轻眉的儿子。
费介在心里感慨。
“我悟性高?我们不都是一样吗”石破天疑惑的看着费介。
“对,一样。”费介厚着脸皮说道。
然后,一拍光溜溜的脑门说:“我也该上路了”
说完,脚下一点,离开地面。朝着言冰云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师父,我们什么时候能再见?”
石破天一脸不舍的喊道。
这个相处时间不长的老人,让他感觉非常的温暖。
“别跟孩子一样,过段时间我就会回京都。”
费介声音落下的同时,人已经消失在了绿意盎然的树林深处。
石破天轻叹了一声,不经意的一低头,发现师父的酒葫芦放在地上了。
显然,这是师父专门给自己留下的。
石破天拿起来系在了腰上。
“师父,您……您是怎么做到的?”
滕梓荆颤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石破天回头看去,只见滕梓荆一脸见鬼的表情。
“你说什么?”
“这”
滕梓荆指了指地上的长剑碎片,又指了指不远处被打穿的一棵大树,说:“是您用一把飞刀造成的?”
“嗯”
石破天点了点头。
“这就是您现在全力一击的威势”滕梓荆目光熠熠生辉。
如果自己有这个本事,在鉴察院绝对有一席之地。
不,在整个南庆都会有一席之地。
“我只用了一半的功力”石破天摇头说道。
一半的功力就这么厉害,全力一击还了得。
“师父,能不能教我?”
滕梓荆激动的说道。
“可以”
石破天说完,毫不犹豫保留的教了一遍。
滕梓荆听完之后懵逼了,没有什么特别的啊。就是引导内力,然后将飞刀扔出去,他取出飞刀,试着丢出去,威力比之前强不了多少。
他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你错了,是这样,这样……”
石破天又十分有耐心教了一遍。
第二次,还是一样。
第三次。
……
第十次。
……
第二十次。
滕梓荆因为羞愧和自卑,已经不敢看石破天了。
和拥有惊世智慧的师父比起来,自己实在太笨蛋了。
“继续”
石破天依旧是很有耐心的样子。
“师父,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笨?”滕梓荆惭愧的说道。
“不会,你比阿黄聪明多了。”石破天笑着说道。
滕梓荆先是露出笑容,后是笑容僵住。
“你怎么了?”
“没事”
滕梓荆挤出笑容,又取出一把飞刀,阳光下飞刀熠熠生辉,他闭上眼睛,引导一股气流在体内流了一段时间,忽然睁开眼睛,目视着前方,按照石破天教的忘掉这个世界,忘掉自己。
然后,猛地掷出飞刀。
先是尖锐的破风之声,后是砰的一声闷雷般的爆响!
飞刀打穿了面前一棵成年人大腿粗的树木,震得上面的树叶簌簌而下。
滕梓荆的老脸上露出了难以抑制的喜色。
成功了。
虽然远远不如师父,但超越了以前的自己。
下一刻,浑身筋脉乃至丹田剧痛无比,然后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再次醒来,已经回到了行进的马车之上。
筋脉和丹田还是很疼,就好像被割了很多刀一样。
试图动一下,没有成功。
自己不会是瘫了吧。
滕梓荆心中无比的惶恐。
“你醒了”石破天松了一口气,手从滕梓荆的背上收了回去。
“我怎么了?”滕梓荆担心的询问。
“你使用内力过度,经过我的输送内力,已经没多大的事了,再休息几个时辰就能动了。”石破天笑着说道。
“我明白了,施展飞刀术,遇到足够多的内力。”滕梓荆露出了恍然的表情。
“不是啊,不用很多内力也可以。”石破天摇头。
然后,只用了很少的内力,就让飞刀飞了起来。
滕梓荆脸上的恍然僵住了。
脑海里闪过一句话。
很多时候,人和人的差距,比人和畜生的差距还大。
石破天从腰带上取下酒葫芦,喝了一口玄冰酒,一阵寒冷之后,舒爽的感觉下来。
滕梓荆鼻子吸了吸,有点头晕,立刻明白这是毒酒,提醒道:“师父,酒里有毒”
石破天笑着说:“这是师父给我的玄冰酒,不是毒酒”
说完,又喝了一口。
玄冰酒。
传说费介一天只喝一小口的毒酒!
滕梓荆心中巨震。
每当他觉得发生在师父身上的事情离谱时,总会有更离谱的事情发生。
“你喝不喝?”石破天热情的将玄冰递了过来。
滕梓荆婉拒:“这种好东西,还是师父自己享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