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喝!”
伴随着阵阵胸腔的共鸣,一杆长枪被蒙毅耍得是虎虎生风。
坐在正厅前观看着蒙毅舞枪的嬴政也是不由得拍手叫好。
而随着秦王的叫好声,场内的蒙毅也是如同打了兴奋剂一般,将那长枪舞得越发地密不透风了起来。
也在此时,蒙武也是在蒙恬的带领下匆匆地来到了嬴政的身边。
不过见嬴政正在兴头上,两人却是不敢直接上前见礼。
好在场内的蒙毅还算是有点眼力见儿,眼看着父亲和兄长都已经到了,也是略略加快了速度。
终于,一个横扫过后,长枪末端终是直直杵地,随着“砰”的一声闷响,几乎要将那身下的青石戳穿。
而手握长枪蒙毅也是长长呼出一口浊气,缓缓收功。
“啪啪啪”的鼓掌声随即也是响起,“好枪法,好儿郎!”嬴政随即也是高声地赞道。
“谢我王。”场内的蒙毅当即也是单膝跪地道。
适时的,早已等候在一旁蒙武与蒙恬两人也是立即上前,对着嬴政便是行礼道:“见过我王。”
“几位将军请起。”始皇帝随即也是伸手虚扶起了两道。
“谢我王。”蒙武、蒙恬二人随即也是齐齐起身道。
“今日宫内烦闷,倒是城内热闹非常。由是命蒙恬带路来这城内一逛。”嬴政当即也是诉说道:“不期爱卿府上却是又给了寡人一个惊喜啊!”
说着,嬴政也是朝着场内的蒙毅招了招手。
得令的蒙毅当即也是小跑到了嬴政的面前,道:“我王。”
手握成拳,朝着蒙毅的胸口便是一砸。触手之间,尽是坚硬之感。嬴政也是满意地笑道:“寡人欲以蒙毅为禁军骑都尉,爱卿可愿割爱否?”
闻言,在场几名蒙姓将领纷纷惊在了原地。
倒不是说这禁军骑都尉的官职有多么高,事实上,这不过是个数百石的小官而已。以蒙毅的家世,入朝为官,担当这样的官职并不算多么意外。
可问题是,这个官职可是直接掌握着一部分的皇宫禁军啊!
而蒙毅的兄长,又是咸阳令。
换言之,若是这兄弟二人有任何的歹心,贼子甚至可以直接从咸阳城外杀入王宫之中。
这得有多大的信任才会让兄弟二人同掌咸阳之要害啊。
面对这滔天的信任,换了其他任何人,或许就要磕头谢恩了。
只是,宦海沉浮多年的蒙武,却并没有被这天大的恩宠所砸晕了脑袋。毕竟,这份荣宠实在是太过沉重了些。
更关键的是,这样的任命是有违秦法的。
蒙氏几人皆是秦王心腹,当然知道秦王每日必读《商君法》,对其中条文不说是倒背如流吧,也早已是默然于心。
而秦王多年之行事,每每都是依法而为,更不曾有过任何的行差踏错。
如此之秦王,如何会突然背秦法而为呢!
再加上今日秦王来得实在太过突然,这无疑更让蒙武的心中警钟长鸣。
在没有搞清楚秦王此来的真实意图前,蒙武自然是不敢轻易接受这份恩宠。
当即,蒙武也是抱拳而道:“我王信重,蒙府上下感激莫名。只是外城内宫之戍卫乃相辅相成,更有相互监督之责,秦法明言二者不可兼任也。今蒙恬为咸阳令,蒙毅为其亲弟,绝不可再任禁卫之统领也。还请我王收回成命。”
闻言,秦王的脸上不仅没有被拒绝的恼怒,反而是浮现出了一抹笑容。
“倒是寡人失言了。既然秦法有言,那此议便就此作罢。”微微点头,秦王也是笑着看着蒙氏众人,继续说道:“若是人人都能如蒙将军一般尊法重法,寡人何忧也。”
话音落,蒙氏其余几人的心中尚且一片迷茫,只有蒙武似乎隐隐已经有所猜测。
随即,今日所发生的一切:街头闹得沸沸扬扬的“一字千金”,以及城南树立商君像,还有吕相请自己晚间过府之事,飞快地在蒙武的心中闪过。
终于,蒙武也是明白了过来,自己竟是卷入了王上与相邦之间的角斗之中。
只是一瞬间,颗颗汗珠也是自蒙武的额头冒出,一张老脸更是紧紧皱成了一团。
没办法,历经三朝的蒙武,太知道这样的政治角斗意味着什么了——稍有不慎,便是毁家灭族的结果啊!
饶是蒙武身经百战,在如此大灾面前也是有些失态。
当然,不过转瞬之间,蒙武便已经恢复如初。
只是,这紧张到冒汗的一幕,却还是被面前的嬴政尽收眼底。
这当然也是嬴政所希望看到的结果。
而在短暂的失态之后,蒙武也是反应过来:既然王上还能来敲打,既然自己还没有踏入吕府,一切都还来得及。
深吸了一口气,蒙武也是抱拳而道:“秦法,乃我大秦之基也,微臣等自当牢牢谨记也。”
是的,蒙武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是选择了秦王和秦法。
其实这也很正常,蒙武固然是因为吕不韦的提携,才坐到了如今的位置,可你要知道,本为齐人的蒙武,早在秦昭襄王时期就已经进入秦国。
很显然,蒙武对秦国的忠心,远在其与吕不韦的交情之上。
当然,更重要的是,蒙武十分清楚,吕不韦与秦王相斗,根本没有任何的胜算。
且不说经过嫪毐之事后,吕不韦的势力已经被削减不少,即便是全盛时期的吕不韦,也不可能是已经亲政的秦王的对手。
毕竟,这大秦姓嬴不姓吕。
而面对蒙武的直接表态,嬴政显然也很是满意,当即也是点头道:“有爱卿此言,寡人甚慰也。”
说着,嬴政也是看向了手持长枪耸立如常的蒙毅,随即接着说道:“虽然禁卫军暂时不能去,不过如此猛将,却也不能浪费了。”
“这样,前日王翦报来,锐士营中尚缺五百主一名。”说着,嬴政也是看向了蒙毅,问道:“卿可愿任之?”
闻言,蒙毅瞬间瞪大了双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虽然五百主论地位远不如骑都尉,所掌兵马更是远逊于都尉,但这可是秦军锐士营啊!